第1章 感謝上蒼,未曾薄待
衛月兒和弟弟們在塘邊洗衣裳。
唉!命苦,沒有洗衣機,全靠手使勁搓。沒有洗衣液洗衣皂,連個皂角都沒有,帶了半壇子草木灰,就用草木灰來使勁搓衣服。這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洗完衣服,在塘邊清好,衛月兒盯著塘裏水發呆:“冬陽,這塘裏能不能養魚?”話說,養魚賣也挺賺錢的。
冬陽搖頭:“姐,這塘裏怎麽能養魚呢?這塘裏又要洗衣又要挑回去做飯,養魚了大夥怎麽用?”
也是。衛月兒覺得自個有些自私,這塘是公用的,又不是自己家的私有財產,怎麽能占為己有自個養魚呢?
衛月兒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滿腦子都是賺錢的想法。看見什麽都覺得是銀子在跳動!
可她又不由自主地這麽想,爹臨終將幾個弟弟托付給她,她得擔起這個責任。
家中現在是有點銀子,可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了:糧食不夠。弟弟們衣服都太舊了。家裏什麽家俱都沒有。如果有可能,她還想買點筆墨紙硯,教幾個弟弟識些字。
家裏的錢不敢亂動,金山銀山,也會坐吃山空的。
看來十裏坡資源能利用的少之又少,還是等等看,等爹過了三七,想法出去看看有別的什麽門道沒。
冬陽把帶來的桶在塘的水源口裝了多半桶水,擔在肩上,說:“阿姐,咱們走吧!”
幾姐弟走到半路,便遇見同在十裏坡的大柱子和二蛋了。
大柱子說:“衛月兒,這幾日不見,清瘦些了,越發漂亮了啊!”
二蛋說:“我月兒妹妹什麽時侯醜過?從小到大,就是我們十裏坡一枝花。”
衛月兒懶得理他們,帶了弟弟們往回走。這大柱子和二蛋,看見個漂亮妹子就愛撩兩句,十裏坡的女孩子們,都懶得搭理他倆。
大柱子跟二蛋見衛月兒不理睬他倆,倒也不生氣。
衛月兒幾個走過後,還聽見二蛋跟大柱子說:“柱子哥,你別看了,看了也別看,這枝花,遲早插王家村去。”
“就尹家那小子?那小白臉子?我看那小白臉子還沒我好,不知道衛月兒咋看上了那貨。”
“走吧走吧!再看也不是你的。月兒妹妹反正看不上你的。”二蛋推著大柱子走了。
二蛋的話說的還是有點理,她衛月兒跟不跟小白臉子在一起另說,但肯定不會嫁給他大柱子這個浪蕩貨的。
回了家,衛月兒把洗幹淨的衣服床單搭在院壩裏。弟弟們忙著掏走前扔在灶裏火堆裏烤的地瓜吃。
衛月兒想起二蛋說她是十裏坡的一枝花,一枝花應該算漂亮吧?這些天來,每天忙忙碌碌的,衛月兒沒曾得空照過鏡子,看看自己穿越過來的模樣。
衛月兒問幾個弟弟:“咱們家有鏡子嗎?”
“有啊有啊!”幾個弟弟說。
“鏡子在哪了?我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衛雨說:“阿姐,你又忘了。你有一麵小鏡子,你當寶貝似的,都不讓我們踫,你把它擱在棉衣裏麵了。”
“是嗎?”衛月兒從床底下自己的棉衣裏掏了一下,果然掏出來個小小的圓圓的鏡子。擱在手裏對著鏡子前照了一下,衛月兒隻看了一眼,瞬間愛上了自己穿越後的容顏。
鏡中是一張無論擱在哪個朝代都能稱之為美人的臉。水汪汪的眼晴,小巧圓潤的嘴巴,挺直秀麗的鼻子。
最關鍵的是,衛月兒發現自己的臉不像幾個弟弟一樣,是國字臉。她是一張小巧的瓜子臉,圓潤的額上,居然還有美人尖!鬢邊一朵白孝花,更襯得秀發烏黑。
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也掩蓋不了這天生麗質!
愛了!愛了!沒想到自己居然穿越成一個美女了!衛月兒對著鏡中這張臉,一瞬間激動萬分:感謝上蒼,未曾薄待!雖然穿越過來沒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但起碼,讓自己圓了美人夢。
衛月兒對鏡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我和你們臉形不一樣,咱們是不是親姐弟?”
衛雷急了:“我們肯定是親姐弟,你長得像娘,我們長得像爹。大家都是這麽說。”衛雨也點頭。
“娘好看嗎?”衛月兒問。
“好看,不過有隻眼晴是瞎的。說是小時候被木頭片兒紮傷了。”衛冬陽回答。
難怪娘那麽好看,會嫁給老實巴交的爹。衛月兒總算明白了。衛月兒接受到原主的信息並不是很詳細,有許多未知的信息,衛月兒也在探索。
最後,衛月兒看了看手中這個小鏡子,這個小鏡子她模模糊糊有了點印象:這是尹家小子送原主的,所以原主一直這麽寶貝。
“誰想照我鏡子?給他照照。”衛月兒問。
“我。”“我。”“我!”幾個弟弟爭先恐後地說。衛月兒把鏡子給了小星,幾個人拿上鏡子玩去了。
灶台上,弟弟們給衛月兒留了個拳頭大的烤得焦香的地瓜。衛月兒拔開皮,正準備吃。
江大娘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裏提著把鋸子,這是她去坡北麵借的。江大娘說:“月兒,大力說明天下午,他早點回來鋸樹修板車。我去借了把鋸子,先放你這。”
衛月兒連說謝謝,她將自己手上的香噴噴的烤地瓜請江大娘吃。江大娘自然不吃。
江大娘說:“這鋸木頭是個手勁活,你可千萬別帶著弟弟幹。這弄不好,板鋸斜了,料毀了,人還受傷!把手指拉一塊下來,可不是玩的。”
衛月兒點頭答應,說不動鋸子。
江大娘想了想,跟衛月兒歉疚地說:“咱們多少年的老鄰居了,按說,我們現在得多幫襯著你點。可是,我也做不得主。你也知道,我家那個,是個惹不起的祖宗。你別怪大娘。”
衛月兒說:“大娘,你別這麽說。我都明白。”衛月兒又按按大娘的手,以示安慰。“其實您和大力哥己經幫我很多了!紅花嫂說的也對:自個家的事,還是該自個多操點心。”
江大娘歎口氣,出了門,回她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