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很容易讓人想歪
在別人聽來，湮玥說的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因為這些與他們無關，他們無需關心。
可對湮玥來說，卻是一次抒發內心煎熬的機會，哪怕說了無用，她也要讓所有人知道，她並不是生而為魔。
“……人界的生靈塗炭是我造成的，哪怕我已經盡力彌補，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所以我甘願上天宮受罰，想要與噬天同歸於盡……”
悟真神君不耐煩的打斷湮玥，“夠了，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替自己辯解嗎？不管噬天利用你的身體做了什麽，你不能否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哪怕我們都能理解你，你敢保證再也不被噬天控製，做出危害六界的事嗎？”
湮玥不悅的看了悟真神君一眼，冷冷的問混元天尊，“天尊，難道您剛才讓我說出我覺得不公的事，隻是敷衍我的客氣話嗎？這還不到一刻吧，怎麽就有人不耐煩了，是不滿我話多，還是覺得您的話不好使？”
悟真神君被湮玥說得臉色漲紅，急忙解釋道：“天尊，我沒有絲毫怠慢您的意思，隻不過湮玥說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如果她能回歸正途當然是好事，但她根本保證不了不會再出事！因她造成的可怕後果，能因她幾句解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這一段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紛紛點頭同意。
混元天尊一直未言語，眼神始終落在湮玥身上，眾人都摸不準他是什麽意思，也就不敢明著附和悟真神君的話。
以前，湮玥原以為自己非常了解混元天尊，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現在，哪怕混元天尊的小動作很明顯，她也摸不準混元天尊的意思了。
不管混元天尊怎麽想，湮玥繼續說著未說完的話，也提到了芸純是怎麽被噬天欺騙，放了她的。
當然，任何不利於明修的事，她隻字未提。
混元天尊麵色平靜，但殺了湮玥的心思越發強烈，冷冷的開口，“下界之後呢，發生了什麽？”
湮玥大約也猜到噬天躲起來養傷的那個村莊被發現了，所以並未隱瞞，避重就輕的說道：“噬天在人妖邊界聯係了魔族人，想要聯合妖族對抗天宮……”
接下來，湮玥詳細的說了噬天是如何重傷黑熾以及驚風的。
“後來，噬天到了一個人妖交界的村莊修養……”
終於聽到自己感興趣的，混元天尊連忙打斷湮玥，“你具體說說那個村莊的樣子，以及在裏麵發生了什麽。”
湮玥攏了攏皓月神君的外衣，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天兵上前去摁她的時候，混元天尊揚手揮退了他們。
天宮內的仙神，自以為高高在上，無欲無求，鄙視著凡人的自私自利，利欲熏心，可輪到自己的時候，也無甚區別，就連六界之首的天尊，也一樣。
她染血的嘴角難掩嘲弄，笑著道：“想來天尊已經去過那個村莊看過了，也發現那個村莊其實是個巨大的九宮八卦陣，也知道那個山洞被設了禁製，更猜到這一切都是始神的手筆了吧？”
猜想得到證實，混元天尊壓下對神器的欲望，掏出從山洞裏撿來的布片，抖了抖，“不知道這個東西，你眼不眼熟？”
湮玥和逍遙神佛的瞳孔同時縮了一下，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哪怕立刻意識到不對，恢複了正常，也被混元天尊看在了眼裏。
逍遙神佛會驚訝，是因為認出了那是明修衣服的碎片，他怕明修動情並破了身的事被發現，因為一片碎布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很容易讓人想歪。
湮玥會驚訝，是因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明修給她包窩窩頭的碎步，現在在天尊手裏，還這麽直接展示出來，難道天尊已經發現了什麽？
天尊有玄鏡在手，難保她和明修做夫妻的事不會被發現。
不對，如果天尊什麽都知曉了，就不會在這盤問她，所以至少山洞裏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想清楚了關鍵之後，湮玥緊繃的心鬆懈了不少，但她不知道天尊了解多少，隻能提高警惕，專心應對。
“這是明修在村莊找到我時穿的衣服，這個碎布是他包窩窩頭時……”
“嘻嘻嘻嘻……”
湮玥的話還沒說完，就引起了一片嬉笑之聲，飛升之人早已辟穀，還用衣服包窩窩頭，這麽爛的理由，虧她想得出來。
別說這些仙神官了，就連混元天尊都覺得這麽理由可笑。
嚴肅的臉變得陰沉，盯住湮玥的雙眸越發冰冷，警告道：“湮玥，如果你再不老實，就不要怪我親自用玄鏡查探了。”
要不是湮玥的修為太高，在她在身上用玄鏡太費法力，他早就這麽做了。
威脅的話一出來，湮玥就肯定混元天尊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心下微寬，“我句句屬實，您可以等明修醒來，一問便知。在九宮八卦陣開啟的時候，置身於陣中的人就變成了會累會餓的普通人。”
這一點，混元天尊是相信的，但他並不覺得關於這塊碎布的事有這麽簡單，湮玥的眼神變化，他可全看在眼裏。
“你還是說說，你和明修在那個村莊都發生了什麽。”
湮玥那時候的身體被噬天占據著，九宮八卦陣開啟之後的事，她壓根就不清楚，所以也就沒法說，“我剛才說過了，入陣之後隻是普通人，那時候占用這具身體的是噬天，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山洞，看到了始神——燚。”
原本有些嘈雜的神殿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傾聽，生怕漏了一個字。
始神可是傳說般的存在，現在突然出現在大家的視野，怎能不讓人驚奇，如果不是墨卿神君帶回了燚的骸骨，怕是不會有人相信湮玥的話，可現在，他們隻想了解更多。
關於燚還沒死的事，混元天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追問道：“然後呢，燚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村莊的陣法因何被毀，山洞為何會塌，燚又為何變成了一具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