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即便當個亡國君又如何
關於魔族的事,瑾淵解釋不清,也不想解釋,怕引起恐慌。
在索蒙困惑的眼神下,他換了個方法解釋道:“清楓的實力你看到了,這次去找湮玥,我看到很多比他能力還要強的人,如果他們對南褚下手,我們連抵抗都做不到。”
他親眼看著一千人被斬殺,像削蘿卜一樣輕鬆,即便那些人隻是普通百姓,但依舊讓他心驚,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魔族的人把屠殺當樂趣。
索蒙猛的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瑾淵,顫抖著嘴唇說道:“很多比清楓能力還要強的人?怎麽可能!他們打哪來,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能力的?”
瑾淵直視索蒙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靜湖的水被抽幹了,整個寒江城無一人生還。”
“什麽!你不是帶了藥方前去,難道還是對疫病無效?”
瑾淵苦笑,“不是無效,而是有兩個人,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整個寒江城的人。我救了所有人,卻讓所有人因我而死。”
索蒙聽得有些糊塗,但他抓到了重點,不可置信的說道:“兩個人,滅了一座城?”
他真不敢想,如果這樣的人想對南褚不利的話,還有沒有人能攔得住。
要知道,當初僅一個清楓,就差點讓昆吾占領了皇城,如果不是湮玥力挽狂瀾,南褚或許已經不叫南褚了,而現在卻又很多想要對南褚不利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瑾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對索蒙說道:“幫我召集南褚所有的高僧,讓他們一同趕往寒江城,不管有用沒用,先試試再說。”
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既然噬天是魔,那就沒有不怕正道的道理,而佛門可是正道之首。
魔族從靜湖而來,噬天說靜湖是人魔入口的所在,那是不是毀了靜湖,就能將那些魔族人趕走?
瑾淵雜亂無章的話,索蒙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猶豫著岔開了話題,“湮玥呢?你不是……難道她還沒醒過來,那個叫噬天的,不願和你回來?
其實湮玥身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索蒙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借屍還魂這種事。
瑾淵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沒有接索蒙的話,繼續說道:“召集的高僧,都必須會驅魔經文,最好是楞嚴經和清心咒都會,且能加持之人。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寒江城,對著靜湖誦七七四十九天的經文。”
索蒙為難的說道:“寒江城才爆發過瘟疫,怕是肯去的人不多。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知道有人要對南褚不利,咱們不是應該直接針對那些人入手嗎,為何要去寒江城對著一個湖誦經?”
瑾淵麵色不虞的看著索蒙,沉聲說道:“按我說的去做,幫我去取最好的外傷藥來,我擇日就去邊疆。”
如果不是需要宮廷秘藥治傷,他根本不會回皇城。
由於瑾淵身上的傷實在太重,以免在趕路的途中感染,得知他回來的景王,也就是現在的南褚帝,強行將他留了兩日,直到傷口結痂才肯放他走。
臨走前,瑾淵嚴肅的叮囑道:“皇叔,一定不要忘記請高僧這事,事關南褚國運,我不是開玩笑的。”
南褚帝鄭重的點頭,“你放心,朕一定辦妥。”
這一次出門,南褚帝為瑾淵準備了很多出門必備之物,就連宮內唯一的一套金絲軟甲都送給了他。
瑾淵背上包袱,剛要離開,索蒙就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驚慌失措的大喊道:“不好了,我剛得到消息,好多城池都突發瘟疫,而且有的地方在一夜之間或旱或澇,冬播的作物全部死了不說,就連飲水都成了問題。而且……而且北逍已經連續攻占了我們兩座城池了。”
索蒙一口氣說完,加上奔跑而來,嗓子都已經冒煙了,連忙跑到桌前,端起桌上不知誰沒喝完的茶水,一飲而盡。
瑾淵背在肩上的包袱滑落在地,雙眸無神的看著氣喘籲籲的索蒙,輕聲問道:“有沒有消息提到湮玥?”
索蒙點了下頭,不忍的說道:“消息說,昆吾身邊有個神秘的女子,那女子有著詭異的力量,一人可抵千軍,所到之處,城門自開,勢如破竹。而且,每到一城,都會慘無人道的屠殺百姓。”
瑾淵失魂落魄的後退了好幾步,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噬天真的要利用湮玥的身體滅了南褚,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湮玥醒來知道了這一切,會如何!
南褚帝看了瑾淵一眼,麵色凝重的問索蒙,“所以,那個神秘女人,很可能就是湮玥?”
索蒙不敢再刺激瑾淵,含糊其辭的說道:“我不清楚,畢竟沒人見過那女子的真容,所以不能枉下判斷。”
南褚帝也聽懂了索蒙的言外之意,打著哈哈說道:“不管是誰,先搞清楚昆吾的行軍路線,做好防範。如果真的勢如破竹,那就盡量減少傷亡。”
“是……”
索蒙剛要應下,瑾淵就冷聲打斷他,“沒用的,噬天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匹敵的,避其鋒芒是上策,隻要能保南褚百姓的性命,即便當個亡國君又如何。”
怕隻怕,不僅要當亡國君,還會保不住百姓。
他很清楚,噬天要的就是天下大亂,死的人越多,他越高興。
索蒙一臉鐵青的看著瑾淵,質問道:“真的隻能大開國門,恭迎昆吾了嗎?”
瑾淵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臉色陰晴不定,“消息是傳給你的,他們用了幾天時間,攻了幾座城,殺了多少人,你應該最清楚。”
索蒙的雙眉都擰到了一起,一字一頓的說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瑾淵往向殿外的晴空,很肯定的點了下頭,“有,喚醒湮玥即可,可我不知道有誰可以做到。”
更確切的說,就連喚醒湮玥的辦法,他都不知道。
南褚帝歎了一口氣,“除了你,恐怕隻有馨兒了,因為這是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如果你們都做不到,那就沒人能做到了。”
瑾淵苦笑連連,“如果我能喚醒她,就不會一個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