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是怎麽到太守府的?
湮玥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能讓自己喪失本性,不能讓噬天的奸計得逞。
噬天一再的拿她身邊的人逼迫她,卻在有機會殺她時留她一命,無非就是想讓她入魔。
自己堅持了這麽久,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靜湖邊,廝殺聲一片,卻不是薛青雲的人和噬天的人鬥上了,而是那一千六百多人在自相殘殺。
就像噬天說的,這些普通人,他半點不放在眼裏,隨便用魔氣侵蝕一下,就能讓他們產生幻覺,讓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己把自己消滅得幹幹淨淨。
薛青雲的意誌要比一般人堅定,所以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看著眼神殘暴而血腥的一幕,有時加入戰鬥,有時出手阻止。
可他微薄的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瑾淵,他趁自己清醒的時候,大聲喊道:“皇上,趕緊醒過來,皇貴妃不值得你救,你快點走!”
噬天聽著薛青雲聲嘶力竭的呼喊,又在他身上注入了一股魔氣,直接用意念對他發號施令,“殺了你的皇上,用最殘忍的方法殺了他!”
薛青雲雙眸無神,直愣愣的朝瑾淵走去,就連砍向自己的刀劍也不知道躲避,等他來到瑾淵身邊時,已經是個渾身滿是傷口的血人了。
他的手上拿著一柄長刀,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瑾淵,絲毫猶豫都沒有,揚起刀就朝瑾淵披頭砍了下去,可在刀尖離瑾淵的臉不到半寸的時候,刀鋒陡轉,橫著向噬天掃了過去。
“你這個妖妃,去死吧,我永遠也不可能傷害皇上的。”
夾雜的滔天怒火的怒吼,驚醒了正在廝殺的大多數百姓,當他們看到自己對身邊的人刀劍相向之後,愧疚後悔之餘,齊齊將怒火指向了罪魁禍首的三人,第一時間朝三人撲了過去。
噬天因躲避薛青雲的刀,耽誤了再次控製百姓的最佳時機,等他想控製時,發現自己再也控製不了了。
凡人雖然脆弱,但他們的信仰和守護之力也是不能小覷的,不然作為六界最弱的人界,早就不存在了。
噬天一看情況對自己不利,直接招呼慕蟄和漪鷺走人。
既然湮玥沒醒,殺了這狗皇帝也沒有意義,而且現在也不是承擔帝王反噬的時機,留他一命也無不可,打開人魔入口比什麽都重要了。
薛青雲見皇貴妃帶著其餘二人突然消失,驚了又驚,連忙讓人將瑾淵救走了。
去的時候有一千六百多人,回來的時候還剩不到六百人,雖然救出了自己想救的人,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溢滿了難以言說的悲傷。
為了救人,他們都成了手染鮮血的劊子手,殺的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全是平時關係要好的鄉裏鄉親,即便不是自己想殺的,但那些人卻都死在了他們手裏。
薛青雲心裏比誰都難過,但又覺得值得,如果不是皇上,寒江城裏僅剩的兩千人很快就會死去,現在還剩了一千來人,怎麽算都是賺了。
“大家不要難過,我們的命是皇上給的,為救皇上而犧牲,是光榮的事,等皇上醒來,他一定會為大夥報仇的。”
聽了薛青雲的話,大家的心緒才稍微上升了一些,皇上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為救他而死,也算是值得了。
回到太守府,薛青雲讓人修好了府門,將寒江城僅剩的人都聚集到了太守府,並封了府。
皇貴妃的怪異讓他心中不安,雖然看似他們將三人趕走了,但擁有如此詭異能力的人,真的這麽好對付嗎?
皇上的武功他沒見過,但聽說不亞於江湖高手,能傷得如此重,可見對方的厲害,他自認為自己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可對方卻不戰而走,肯定另有原因。
當時他被操控,險些殺了皇上,要不是在最後恢複了理智,那把刀就真的落到了皇上身上,現在想想都能驚出一身冷汗。
那三人在靜湖出現,一定有別的目的,可他不敢派人去查探,怕他們枉送性命,現在也隻能先救醒皇上再做打算。
瑾淵雖然隻是受了輕微的內傷,但胸前的傷口比較深,被水泡過之後皮肉外翻,甚是可怖,加上長時間的處於低溫環境,身體已經發了高熱,如果不能盡快的將溫度降回來,恐有生命危險。
薛青雲守了瑾淵一整夜,好在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他身上的熱度總算降了下去。
剛過午時不久,瑾淵終於撐開了沉重的眼皮,看著頭頂不熟悉的暗青色帷幔,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憶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他突然從床榻上坐起身,用於用力過猛,直接將趴睡在床榻邊緣的薛青雲給掀翻在地。
薛青雲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瞬間就清醒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已經坐起身的瑾淵,雙眸裏流出欣喜的淚痕,“皇上,您終於醒了,您想要吃什麽,微臣即刻去準備。”
瑾淵看著薛青雲額頭的紅腫,敲了敲自己發昏的腦袋,啞聲問道:“我是怎麽到太守府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掉進了靜湖,湖水冰冷刺骨,受重傷的他連泅水都做不到,直直的往下落,濃烈的窒息感將他緊緊的包裹……
當時的他,沒有死亡的恐懼,隻有未見湮玥一麵的遺憾,再後麵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按常理說,即便噬天不想讓他死,薛青雲也沒本事將他從噬天的手裏救出來才是。
薛青雲低垂著頭,一臉的愧疚,“啟稟皇上,微臣無用,帶一千六百多人去救您,卻隻帶回了六百人左右,還讓皇上受了重傷,微臣該死。”
瑾淵的心一緊,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嘴唇哆嗦了好久,才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給我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我……我不知道娘娘用了什麽妖術,讓我們所有人都自相殘殺,還讓我殺了皇上,如果不是我及時清醒,可能就鑄下大錯了。我們的人漸漸的減少,但清醒的人卻越來越多,娘娘突然就帶著另外兩人消失了。”
瑾淵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簡單,一臉的不相信,“什麽都沒做,就這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