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盡人事，聽天命
瑾淵緊緊的將湮玥摟在懷裏，絕望得大吼了一聲，“啊！”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理應無事，而是要確保湮玥無事，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幫他，沉痛的無力感逐漸將他淹沒，如果湮玥真的出了事，哪怕隻有七日，他也絕不獨活。
梅林此刻已經鬧翻了天，雖然伺候的宮人裏麵摻雜了很多暗衛和龍騰營的人，人數也和太傅以及禦史大夫的人相當，但是他們一邊要保護官員以及家眷，又要分心對付暗藏在人群裏的敵人，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
以至於雖然救了許多人，也讓許多人落在了太傅和禦史大夫手裏。
景王得到消息，急得不停的來回踱步，見瑾淵一直沉浸在兒女私情裏無法自拔，他忍著被打的風險，上前說道：“皇上，如果我們再不行動，之前所做的所有準備就都白費了。”
瑾淵看著湮玥，一聲不吭。
之前的每一個選擇，他都為了家國大義，放棄了她。
這一次，哪怕是南褚覆滅，他都會站在她身邊，要麽同生共死，要麽他死她生。
神識內，湮玥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讓噬天倍感吃力，短短幾息之後，兩人都受了傷，就連神識都變得有些不穩。
噬天知道這麽下去，他即便不死也再難以壓製湮玥，便隱匿了形體，消失在神識之內。
湮玥的靈力受損，艱難的撐開眼皮，見自己被瑾淵緊緊的抱在懷裏，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戰況如何，隻能依稀聽見雜亂的哭喊聲，便焦急的問道：“我昏迷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情況，北逍打進來了麽？”
瑾淵之前將頭埋於湮玥脖頸，壓根就沒發現她已經睜開眼睛，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才驚喜的抬頭，撫摸著她依舊蒼白而痛苦的臉龐，輕聲問：“你怎麽樣，我要怎麽幫你？”
明知道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他也要讓湮玥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湮玥疲倦的搖了搖頭，艱難的扯了扯唇角：“不要因我耽誤大事，我休息一下就好。現在可要你幫我報仇了，還要將北逍趕走，這可是我打下來的江山，絕對不能因我毀了。”
瑾淵聽了，眼睛酸澀無比，湮玥總是嘴上說著傷人的話，可她從未真的傷過誰，也不曾讓人被她所累。
就像之前，她嘴上說著已經控製了柳宗衛的家眷，要讓他斷子絕孫，可他知道，她並不曾對柳宗衛的家眷下手，那話不過是為了讓柳宗衛痛苦而已。
“好，你在這好好休息，我會親自趕走北逍軍，幫你報仇。”
說完，他就將湮玥放在了榻上，確認她好了很多之後，才和景王說起了正事。
“冒充鎮南將軍兵馬的五萬北逍軍，是不是已經聽從調遣，到了皇城的城樓之下？”
“是，如果他們收到昆吾的信號，就會攻打皇城，我們將會被幾方勢力同時圍攻。”
“鎮西將軍不是等著皇宮的信號嗎？你現在就拿泓煜威脅太傅，逼他放信號，然後讓祁將軍以鎮南將軍的名義，對鎮西將軍發兵，讓他攻打北逍軍。安王的人即便沒收到信號，也會坐不住，一定會跟著攻打北逍軍。因為先進皇城的人，更有機會推舉自己人當皇帝！”
這些計劃早就在瑾淵的腦海裏，雖然也許錯過了最佳時機，但還不算太晚。
湮玥躺在榻上休息，注意力卻都在瑾淵身上，見他沒有提到清楓，插嘴道：“清楓或許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一定要小心。”
原本她還想著自己去會一會清楓，可現在這副狀態，不休息個半天，怕是去了也隻有挨打的份。
早知道她就不親自動手殺柳宗衛了，原本想著坑噬天一把，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
雖然現在噬天重傷，已經不能再繼續窺視她，但如果因受傷而耽誤了戰事，這代價就有些大了。
瑾淵倒是沒有多在意，扭頭對湮玥一笑，“盡人事，聽天命。”
湮玥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既然無力抗衡，那不留遺憾即可，而且有她在，北逍翻不了天。
景王立刻領命而去，現在可是誰先占了先機，誰的勝算就大，自然是片刻都耽誤不得。
湮玥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瑾淵，蹙眉趕人：“你不該留在這裏，你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瑾淵笑著走到塌邊坐下，見湮玥的衣服髒亂不堪，便隨意找了套宮女的衣服，想要幫她換下，結果就被湮玥揮手打落在了地上。
“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去做你該做的事，這樣危機的時刻，你沒有躲在幕後的道理。”
瑾淵將想要起身的湮玥摁了回去，笑得越發溫柔，“這裏不是幕後，是你的身邊。”
湮玥被堵得心口悶疼，沒好氣的說道：“別以為我會感動。”
“我沒想過你會感動，隻想順心而為一次。我這輩子做了無數次選擇，不管結果如何，我從未後悔，因為即便重來一次，在同樣的情況下我依舊會做一樣的選擇。但在你身上，我每一次都選錯，以至於每每想起，我都後悔得痛不欲生，所以這一次不論對錯，我都會陪你到最後。”
聽了這話，湮玥有氣也發不出來了，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先出去，我換一下衣服。”
瑾淵依言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才問道：“想要沐浴嗎？膳房裏應該有熱水。”
湮玥白了瑾淵一眼，“不想！”
這都什麽時候了，梅林裏的喊殺聲一直持續著，她哪裏還有心情沐浴。
而且反噬還沒有過去，她現在心口悶堵，頭疼欲裂，如果沐浴，她怕自己淹死在浴桶裏。
艱難的換好了衣服，想到青銅鼎內還未煉成的丹藥，她對著瑾淵說道：“給我一個時辰，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包括你在內。”
瑾淵以為湮玥要靜心修養，連忙應道：“好，一個時辰之內，除非我死，不然這扇門不會開。”
湮玥沒有再回應，將之前存放在空間袋裏的丹藥全找了出來，也將青銅鼎拿了出來。
看著堆積成一座小山的丹藥，她輕輕的歎了口氣，一邊吃著效果不佳的丹藥，一邊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