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你有什麽值得我騙的
晉王實在沒辦法忍受湮玥的毒舌,上前氣呼呼的說道:“南褚的江山,還輪不到你一個女人大放厥詞!”
反正他已經窮途末路了,才不怕這個被大家傳得神乎其神的皇貴妃。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能在湮玥的手下走過一招,但是男人的傲骨,讓他不能屈服。
湮玥點了殺手的穴,一步一步的朝晉王逼近,看著他逐漸露出閃躲的眸光時,輕笑出聲,“在沿海曬了十來年小魚幹的晉王,又憑什麽在我麵前大放厥詞呢?”
晉王最聽不得別人拿沿海剿匪這事刺他,湮玥竟然還說他在曬小魚幹,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當即就暴跳如雷的朝湮玥出手了。
可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間,湮玥就已經扣住了他的咽喉,譏諷的聲音直入他心底:“看來晉王真的是老了,竟然已經忘了現在不是你正風光的十幾年前,你要不要去外麵問一問,還有多少人記得你吳印天。”
晉王被湮玥掐得臉色發紫,想反駁又說不出話,在他劇烈的掙紮之時,湮玥又道:“還有,我雖是一介女子,但你沒能讓北逍割讓一個城池,我卻做到了,你憑什麽瞧不起我?”
說完她又搖了搖頭,懊惱的繼續道:“或許我該這麽問,一個你看不起的女人,達到了你未曾達到的高度,你為何不羞愧?”
如果晉王此刻沒有受製於湮玥,他的臉肯定是青白交加的,因為湮玥的一字一句,他都沒法辯駁。
祁將軍眼見著晉王都快被湮玥掐死了,連忙喊人,結果剛一張嘴,玄空就提劍抵在了他的咽喉處,期待的說道:“你快點叫人,娘娘正好可以讓皇上換一個聽話的主帥。”
即將衝破喉嚨的話,如數的咽回了肚子裏,祁將軍的腦袋微微後仰,遠離了劍尖的寒意,他才敢呼吸。
湮玥見晉王的眼珠開始外凸,終於放開了他,在他猛咳不止的時候,問道:“晉王,你覺得你有造反的理由嗎?先皇為何將你趕出皇城,你心裏當真沒數?除了你功高震主以外,你不要告訴我,你當時半點沒有當皇帝的心思。”
晉王一邊拍著胸脯順氣,一邊抬眼看湮玥,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湮玥看透人心的眼神嚇了回去。
他一直覺得是先皇對不起他,利用完他之後,又害怕他的光芒掩蓋了自己的,就故意將他支得遠遠的。
這個想法一直在他的腦海裏存了十幾年,也是他回皇城的理由,可是在對上湮玥的眼睛以後,這個想法卻動搖了。
他不禁問自己,當初真的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嗎?
他不敢斬釘截鐵的說沒有,因為到了那樣的高度,他不可能不想將一人之下變成人人之上,但他雖然有過這樣的想法,卻沒有行動過,因為沒有先皇,就沒有現在的晉王。
湮玥見晉王由疑惑變得堅定,再次說道:“如果你沒有當皇帝的想法,你就不會任由所有人都捧著你,你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你一直在等一個取而代之的理由,那就是民心所向。可惜先皇看出了你的野心,提前將你趕出了皇城。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那些假仁假義的話,你能騙得過你自己,但你騙不過我。”
祁將軍越聽,心裏頭越涼,之前他一直覺得先皇不仁,欠了晉王的,所以在當今的皇上越錯越離譜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晉王謀反的想法。
但是現在想來,當初的晉王的確有不地道的地方,畢竟在功高震主的流言滿天飛的時候,他不僅沒有製止,還故意做了一些賺名聲的事,雖然說是在為民做事,但是內裏有沒有私心,並未可知。
祁將軍見玄空已經收斂了殺氣,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又往身側挪了一步,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走向已經呆若木雞的晉王,沉聲問道:“當初先皇以剿匪的名義將你打發至沿海,真的是因為你有不臣之心麽?”
麵對著昔日最忠心的下屬,晉王直言不諱的說道:“要說完全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我隻想過,卻從未付諸行動,不然當初我不會領了聖旨就去了沿海。”
祁將軍失望的後退了一步,苦笑著說道:“即便隻是想法,就已經大逆不道了,難道你覺得皇上應該等你謀反之後,再支開你麽?”
原本被湮玥點了穴的殺手,終於將穴道衝開了一些,雖然還是不能動,但是能說話了。
他見晉王已經沒有當初要奪帝位的決心,譏諷道:“果然是不成氣候的,竟然被別人的幾句話說得動搖了,你可別忘了,你眼前女人的肚子裏,裝的可是下一任儲君,她說這麽多,不過是想除去障礙而已。”
晉王用力的踹了殺手一腳,惡狠狠的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教訓我,不知死活!”
他已經忍了徐公公多時,現在一個卑賤的下屬都敢趾高氣揚的譏諷他,真當他是泥捏的麽,要不要搶皇位,由他說了算,他憑什麽要聽一個閹人的。
看到這裏,湮玥覺得自己已經能順利的說通晉王了,當下也不含糊,直接對著晉王伸出皓腕,說道:“我並不曾有孕,立儲也是我讓皇上放出的假消息,還有皇上昏庸的種種做法,其實都是障眼法,至於為什麽,我想晉王能猜到一二。”
晉王會一點醫術,是跟以前的軍醫學的,因為打仗的時候,誰也顧不上誰,軍醫永遠都忙不過來,所以他閑暇的時候就會學醫,至少能讓自己少受一些罪,所以簡單的喜脈自然診得出來。
將手指搭在湮玥的手腕上,是最常見的平脈,的確沒有懷孕。
他有些不信的問道:“當初可是無數太醫會診,且都是喜脈,為何現在的脈象卻是平脈,你做了什麽?還是你又在騙我?”
湮玥收回手腕,笑著道:“如果我要殺你,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你有什麽值得我騙的?”
話雖如此,但晉王還是帶著深深的戒備。
如果他真的沒有什麽值得圖謀的,湮玥不會冒險來這裏,也不會知道他有謀反之心後,還刻意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