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 麗貴妃想要讓她自戕
碧璽被嚇得肝膽俱裂，費力的點了點頭，艱難的說道：“我說……我什麽都說。”
湮玥連忙將手上的瓶子拿正，臉上終於又恢複到了笑盈盈的表情，碧璽緊繃的神經卻沒有因此放鬆，反而崩得更緊了，仿佛一觸就斷。
放開碧璽之後，她走到不聽抽搐的麗貴妃身邊，合上了她的下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金瘡藥，倒在了她的傷口上。
渾渾噩噩的麗貴妃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湮玥，再次嚇得暈了過去。
湮玥歎了一口氣，眼睛不經意瞟到桌上的紫砂壺，壺口還冒著騰騰熱氣，轉瞬，紫砂壺就到了她的手裏，連溫度都沒有試探一下，就直接朝著麗貴妃兜頭澆下。
麗貴妃被燙得大叫一聲，立刻清醒了過來，而她的臉上已經起了水泡，被她無意識的一抓，水泡破裂，露出鮮紅的肉，整張臉怕是已經毀了。
刺耳的尖叫，讓湮玥不悅的蹙起眉，冷眼掃過碧璽，碧璽連忙爬到麗貴妃身邊，扯破自己的衣擺，堵住了麗貴妃的嘴，並將她的手腳也綁了起來。
湮玥讚許的點了點頭，“說吧，我問題的答案是什麽？”
碧璽咽了下口水，畏懼的忘了湮玥一眼，小聲說道：“化屍粉是鎮西將軍給麗貴妃防身的，刺殺皇貴妃的計劃是麗貴妃提出的，但太傅知道這件事，我……我也參與其中。”
湮玥輕嗤一聲，“防身？不是用來殺人的麽？”
有時候想要防身，就必須殺人，這二者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碧璽並不敢答話。
湮玥意味深長的看了碧璽一眼，笑著道：“你還有什麽籌碼可以救你自己的命？”
“嗚……嗚……”
被堵住嘴的麗貴妃，憤恨的看著碧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要不是她，不光是碧璽，就連碧璽的家人，也早就餓死了，她以為碧璽是唯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卻沒想到碧璽竟然敢當著她的麵出賣她，她不生氣才怪。
碧璽絕望得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麗貴妃，她也不想背主，但是皇貴妃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怕死，可她怕生不如死，一直活在恐懼當中。
沒猶豫多久，她便開了口，“太傅和禦史大夫想要扶持四皇子登基，且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知道這個消息夠不夠買我的命？”
麗貴妃由憤怒變得沉默，眼裏的光亮一點一點的消失，劇烈掙紮的身體也停了下來，正殿一時間鴉雀無聲，隻餘碧璽劇烈的心跳格外刺耳。
湮玥伸出食指擺了擺，薄唇輕啟，玩味的說道：“不夠！”
碧璽猛的睜開眼睛，哆哆嗦嗦的說道：“你耍我？”
“嗬嗬！”湮玥幹笑兩聲，用力的將手上的紫砂壺擲到地上，盛氣淩人的說道：“拿一個我已經知道的消息換活的機會，當然不夠！”
碧璽一愣，果然沒在湮玥臉上尋到驚訝的表情，心中巨駭的同時，臉上再次彌漫出死氣，這已經是她最重要的籌碼了，再也沒有什麽能換她的命了。
而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麗貴妃，在聽到湮玥的話之後，再次劇烈的掙紮，慘不忍睹的臉滿是焦急，再次“嗚嗚”的叫了起來。
如果父親和祖父謀反的事已經被湮玥知道，那皇上也肯定已經知道，如果是這樣，這次起事就一定會失敗，她必須阻止。
她就不信湮玥真的敢殺她，也真的能一直將她困在這裏。
湮玥一眼就看穿了麗貴妃在想什麽，卻沒有揭穿她，而是又問碧璽，“說說吧，泓煜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一提到泓煜，麗貴妃比被湮玥知道謀反還要激動，她怒視著碧璽，恨不得將眼珠子都瞪出來，可是碧璽根本不敢看她，自然也沒有看到她猙獰的模樣。
碧璽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並不是她再次被湮玥控製，而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泓煜是她看著長大的，也是她和麗貴妃精心栽培出來的人，是親生孩子般的存在，她真的沒有辦法出賣自己的孩子。
湮玥再次掐住碧璽的雙頰，作勢要將化屍水讓她嘴裏倒，“你可以選擇不說，和麗貴妃受同樣的折磨，這好也體現一下你們的主仆情深。”
恐懼最終還是戰勝了主仆之情，她再次艱難的開口，“我……我說。”
湮玥放開碧璽的之後，將麗貴妃嘴裏的衣擺抽了出來，朝她抬了抬下巴，意思好像在說：你可以勸說碧璽了。
麗貴妃已經顧不了自己傷得有多重，也顧不了起兵謀反能不能成，她隻想保泓煜平安，湮玥問出這話，擺明了事想對泓煜下手，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於是對著碧璽怒吼道：“如果你敢說一個字，我就讓人殺了你的全家，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碧璽的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腦海裏猶如天人交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麗貴妃對碧璽非常的了解，知道她是被湮玥逼迫才會背叛，再次怒吼道：“你竟然敢出賣我，怎麽不去死！”
碧璽聽出了麗貴妃的意思，麗貴妃想要讓她自戕，這樣就不會麵對兩難的選擇。
她苦笑連連，皇貴妃不讓她死，她即便是想死也死不了。
湮玥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我耐心有限，可別到時候你想說，卻沒機會了。”
在碧璽還在猶豫的時候，湮玥擼起碧璽的袖子，在她的手臂上倒了一滴化屍水。
化屍水接觸到皮膚，皮膚立馬變得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著，沒多久就手臂上就爛了一大片，卻也沒再繼續擴讚下去。
雖然隻是潰爛，但是卻能疼得人想死，碧璽將嘴唇都咬爛了，也沒能阻止痛苦的呻吟溢出齒縫。
疼，真的很疼，比砍了手腳還要疼。
這種疼，很猛烈，就像是有無數細密的針，同時深深的紮進身體裏，在血肉裏慢慢的攪動，雖然沒什麽傷口，但完好的表皮下，早已千瘡百孔。
碧璽疼得眼前都出現了重影，模糊間看見了湮玥手裏的金瘡藥，渴求的點了點頭，“我說，我什麽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