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平靜的陳述即將發生的事實
馨兒沒聽懂瑾淵的意思，但她覺得她母妃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真的害她，急忙辯解道：“父皇，真的不是您想的這樣的，是我不想看母妃天天以淚洗麵，故意接近嫻貴妃，想要害她不孕，沒想到卻意外害了許昭儀。都是我的錯，請父皇責罰。”
寅隱看著臉色被凍得鐵青的馨兒，提議道：“皇上，要不我們進去說？”
瑾淵看著緊閉的宮門，點了點頭，讓寅隱去敲門。
可是敲了好一會，都沒有人理會。
馨兒走到門前，拍著門哭喊著：“嫻貴妃，我是馨兒，你說過，曇華宮的大門會一直為我打開的。我求求你，開開門。”
湮玥一早就知道馨兒來了，也知道瑾淵來了，所以故意不見。
她為了保護馨兒，沒有把事實說出來，但並不代表她完全不在意馨兒是寧貴妃的女兒，所以她一點也不想見馨兒，即便她無辜。
至於瑾淵，她更不想見了，她是真的徹底的放棄了這個男人，現在除了報仇，她別無他想。
夢璃小心的瞧了眼湮玥，見她神態自若，不悲不喜，絲毫不為門外的兩人所動，便知道她徹底的變了，本想勸幾句的她，最終選擇了閉嘴。
湮玥見夢璃欲言又止，嘲弄的勾了勾唇角，“怎麽，想替他們求情？”
夢璃收拾桌子的手一頓，怯怯的看著湮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姑娘，我是覺得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有些話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
湮玥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說不說清楚，意義何在？”
夢璃沒有回答湮玥的話，簡單的陳述著事實：“馨兒隻穿了裏衣，腳上連鞋都沒穿，骨粉會讓她身體變弱，一場風寒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且我還聽說，她為了姑娘，和寧貴妃鬧翻了，是偷跑出來的。”
湮玥宛如死水的心，輕輕的波動了一下，“讓他們進來吧，有些事是該說清楚，不然我也放不開手腳做事。”
夢璃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親自將瑾淵和馨兒領了進來。
為了讓湮玥心軟，她沒有給馨兒找一件衣服，甚至是讓她赤著腳走過來的。
湮玥在正殿等著，她坐在主位上喝著酒，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動作不羈而邪肆。
當她看著馨兒渾身是灰，邁著蹣跚的步子闖入她的眼簾時，不置可否，她的心疼了一下。
馨兒披散著頭發，半邊臉頰高高的腫起，另外半張臉被凍得鐵青，原本靈動的雙眸布滿了紅血絲，寬鬆裏衣鬆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子襯得很是單薄，一雙腳滿是泥灰，腳底邊緣好像還有血垢，腳趾微微的蜷縮著，很明顯是被凍的……
湮玥有些看不下去，微微的挪開了視線，將腳放下之後，她笑著看了瑾淵一眼，“拖家帶口的找上門，想幹什麽？還是找到了證據，想要將我繩之以法？”
陌生而又略顯熟悉的嗓音傳來，驚醒了從進門就開始呆住的馨兒，她瞪著如銅鈴般的眼神，驚呼道：“華妃，怎麽是你？嫻貴妃呢？”
瑾淵也沒想到湮玥竟恢複了真容，一時看得有些癡了，聽了她譏諷的話，心被狠狠的扯了一下，嘴裏的血腥味再也壓製不住，猛的噴了一口血，要不是寅隱眼疾手快，他就栽倒在地了。
馨兒看著滿地的血點，連忙跑到瑾淵身邊，關切的看著他，見他臉色慘白如紙，想要抬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跡，可怎麽都夠不著，心急的問道：“父皇，您怎麽了？”
如果是以前，湮玥肯定比馨兒還著急，可現在，她的心真的連半點起伏都沒有，甚至隱隱生出一絲報複的快感。
慢慢的從主位上走下來，腳下踩著滿地如梅花般的血點，在瑾淵麵前站定，勾唇輕笑，“非要見我的理由是什麽？”
像是想起什麽般，她掩嘴驚呼，“如果你在我這出事，那我身上是不是又多了一條謀害國君的罪名？”
這樣的湮玥，是馨兒所不熟悉的，所以她不可能將她和善良的嫻貴妃聯係在一起。
她以保護的姿態攔在了瑾淵麵前，氣勢洶洶的說道：“你把嫻貴妃怎麽了？你又要對父皇做什麽？”
湮玥一把將馨兒扯開，半是好玩半是恐嚇的對她說道：“你現在應該操心你母妃才對，因為我最想取的性命，便是她的。”
馨兒一把抱住湮玥的腿，狠狠的咬了一口，隻字不提寧貴妃，“你要是不把嫻貴妃還給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湮玥冰冷的雙眸出現絲絲龜裂，就在她差一點對馨兒心軟的時候，腦海裏突兀的出現了噬天的聲音：“收起你那可悲的憐憫，你要殺她母妃，你們注定是仇人。”
剛想要撫摸馨兒頭發的手，用力的揪住了她的衣襟，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砸進了寅隱的懷裏，“帶著她，滾！我有話，要單獨和皇上說。”
瑾淵對寅隱點了下頭，寅隱便不顧馨兒的抗拒，將她帶回了龍吟殿。
湮玥將夢璃也打發走了，還親自關了正殿的門。
她背靠在門上，雙臂交疊於胸前，平靜的陳述即將發生的事實，“我會先毀了徐公公，將他挫骨揚灰；再用骨粉讓寧貴妃終身不孕；然後是遙昕，她會背上叛國之名；再然後是麗貴妃，她會因巫蠱之術被處死；最後便是你，我會一點一點的毀掉你的一切！”
如果不是看在馨兒的份上，她會給寧貴妃一個死無全屍。
瑾淵的身形晃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般，他痛心疾首的看著冰冷無情的湮玥，愧疚的說道：“我從沒有不信你，降位份和禁足，隻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讓我有時間替你洗刷冤屈。”
湮玥譏笑的兩聲，“你好像一直都分不清什麽是重點，或者說，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麽！”
“我怎能不知，你想要的……”
聽著瑾淵急於辯解的話，湮玥直接掐斷他的話，“如果你知，你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錯誤的選擇，你所謂的兩全其美，在我看來一文不值！還記得舜華為何會欣然赴死嗎，不是她不想求生，而是已經對你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