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他所在乎的，我都將一一摧毀
夢璃哆嗦著嘴唇，直愣愣的看著湮玥，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當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卻有些不敢接受。
玄空終於從呆愣中回神，弱弱的喊了聲“舜華”。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怕驚擾了什麽，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化成泡影。
湮玥勾唇，臉上卻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漠，“我想要傾覆瑾淵的江山，你們還要跟著我麽？”
寅隱不可置信的看著湮玥，驚駭的問道：“為何？皇上並不是不信姑娘，而是在行緩兵之計而已，姑娘看不出來麽？”
他現在雖然不再是皇上的人，但他心係南褚，皇上的做法雖然有些傷湮玥的心，但他在證據確鑿且被逼迫的情況下，隻是降了湮玥的位份以及禁她的足，已經是皇上能做的極限。
卯隱也跟著附和，“姑娘不要意氣用事，不管怎麽樣，百姓都是無辜的。誰害了你，咱們雙倍還回去就行了。”
夢璃悶聲不說話，如果姑娘是華妃，那她很能理解姑娘的做法，當一個人一次次的被心愛之人所傷，那種想要拖著對方下地獄的決心，不容動搖。
不過，她也覺得湮玥的想法有些過了。
湮玥怪笑著擺了下手，“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我的人，滾！”
四人一聽，立刻跪了下來。
湮玥站起身，衣袍無風自動，“沒人能在傷了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也沒人能在奪走我最在乎的東西之後，不用付任何代價。所以，你們是走是留，現在就決定好，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玄空第一個表態，“舜華，無論你要做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你想要報仇，我替你報，你想要傾覆南褚，我替你傾覆。”
夢璃猶豫了一瞬，看了玄空一眼，終是下定了決心，“姑娘，我也會支持你。”
寅隱和卯隱猶豫不決，他們從小受的教誨就是以保護皇上為己任，為南褚赴湯蹈火死不足惜，現在要他們背叛南褚，他們真的做不到。
湮玥看著一臉堅定的玄空，邪魅一笑，眼裏嗜血的紅光一閃即逝，“自我介紹一下，我的本名叫湮玥。”
玄空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鬆動，“好，我記下了。”
寅隱和卯隱對視一眼，相互點了下頭，卯隱說道：“姑娘，我們可以為你放棄生命，但我們不會幫你對付南褚，我們選在在暗處保護你的安全。”
湮玥伸出手，用力一拉，卯隱就跪倒在了她的腳邊，她一把掐住卯隱的脖子，森冷的說道：“我不需要人保護，沒人能傷得了我。”
寅隱沒想到湮玥竟能隔空操物，還對卯隱如此的不客氣，就像不認識她一般，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湮玥放開喘不過氣的卯隱，用力揮了下衣袖，待卯隱滾回到寅隱腳邊之後，挑釁的說道：“你們去告訴瑾淵，他所在乎的，我都將一一摧毀，讓他拭目以待。”
卯隱還想再勸，寅隱在看到湮玥殺人的眼神之後，立刻拉著他走了。
回到龍吟殿，他們才發現瑾淵病了。
瑾淵躺在龍榻上，麵頰潮紅，雙眸緊閉，額頭上滿是冷汗，胡太醫正在幫他處理被他掐爛的掌心。
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他的四肢不安分的動著，被眼皮包裹的眼珠，也在急速的轉動，胸膛起起伏伏，呼吸急促，像是被魘住了一般。
胡太醫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握穩瑾淵的手，以便幫他塗藥，以至於他也跟著出了一身汗。
看到寅隱和卯隱過來，還以為是嫻妃有事要說，連忙用食指壓住嘴唇，“噓”了一聲。
等他處理好瑾淵手上的傷，才站起身解釋道：“皇上氣急攻心，經脈錯亂，差點走火入魔，我好不容易用藥令他入睡，平息躁動，你們可別添亂了。”
說完，他看了眼並不安分的瑾淵，抱怨道：“嫻妃也真是的，明知道那樣的情況下，理應先退一步，結果她卻步步緊逼，害得皇上惹來非議不說，還自責又內疚。”
卯隱麵色一沉，冷聲說道：“還記得華妃嗎？那個什麽都沒做，卻被挫骨揚灰的女人？”
胡太醫沒聽懂卯隱的意思，追問道：“你突然提起一個不相幹的人，是什麽意思？”
寅隱見卯隱氣呼呼的不說話，解釋道：“現在的嫻妃，和當初華妃的處境一樣，她也被人陷害了，她需要皇上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有錯嗎？”
胡太醫吹胡子瞪眼，“不管是不是被陷害，她不知道什麽叫識時務嗎？而且證據是明擺著的，難道讓皇上無下限的包庇她？”
卯隱譏諷的笑出了聲，“證據？如果她不是想護著某個人的話，這些汙蔑，嫻妃能立馬拆穿。”
“她……想護著……誰？”
艱澀粗啞的嗓音打斷了吵得正凶的三人，瑾淵艱難的撐起身體，逼視著卯隱，再次問道：“是誰？”
卯隱想解開湮玥和皇上的誤會，不顧寅隱的暗示，開口說道：“是六公主。”
瑾淵甩了甩不清明的腦袋，撐著床榻起身，可剛站起來就倒了下去，寅隱連忙上前扶住他，解釋道：“是寧貴妃利用馨兒，設計了嫻妃，利用她害了許昭儀肚子裏的孩子。”
瑾淵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跡，借助寅隱的力道起身，“去把寧貴妃和馨兒帶過來。”
卯隱剛要前去，就被寅隱喊住了，“等一下，嫻妃並不想馨兒牽扯其中。而她在乎的，也不是自己有沒有替人背鍋，而是皇上的態度。”
瑾淵壓下不斷上湧的血腥味，好像才反應過來寅隱和卯隱不該在他的龍吟殿，沉聲問道：“你們是不是來傳話的？她……說了什麽？”
寅隱掩下眼底的黯然，很是沉重的說道：“嫻妃說她要將皇上你珍視的一切，通通毀掉，要傾覆南褚。我和卯隱不讚同，便被趕了出來。”
瑾淵心口一窒，對寅隱說道：“幫我更衣，我要去一趟曇華宮。”
胡太醫終是聽不下去，開口說道：“不管事實如何，嫻妃現在肯定在氣頭上，皇上此時去，恐有不妥。”
瑾淵苦笑，“如果不去，我真就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