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因為我知道你在等我
瑾淵說的這些消息,隨便一查就能查出來,湮玥自然也都知道。
她不懂的是,像幽閣這樣一個地方應該是朝廷所不容的,為什麽會存在那麽多年?
於是問道:“幽閣是一個枉顧律法的地方,為什麽沒有被剿滅?難道和玄門一樣,讓朝廷束手無策?”
瑾淵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第一是朝廷沒能力剿滅,因為連人家的老巢在哪都不知道。第二是幽閣每年主動給朝廷上供千萬兩白銀,讓朝廷無真正剿滅之心。”
湮玥詫異的看著瑾淵,感覺有點不認識他一般,在她眼裏,瑾淵可不是一個為了錢財而給人便利的人。
而且她更沒想到幽閣這麽神秘,竟然沒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看樣子幽閣真和魔族有關,不是被設了禁製,就是被施了障眼法,不然不可能逃過朝廷的搜捕。
“那些做交易的人是怎麽進去的?”
“據說是核對身份之後,由引路人帶進去,如果進去的人被發現有問題,就再也出不來。這也是朝廷不圍剿的主要原因,因為派去查探消息的人,沒一個回來的。”
瑾淵看出了湮玥的焦急,接著問道:“是不是幽閣有什麽問題?難道之前挾持你的人,來自幽閣?”
現在所有發生的事,都有魔族的影子,湮玥直覺他們一定會有大動作,卻又不知道他們具體會怎麽做。
噬天肯定交給那個魔族人任務了,會不會和幽閣有關?
可是他是朝皇城的方向去的,難不成會出事的會是皇城?
湮玥的腦子有些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瑾淵的問題,主要是他幫不上忙,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還是她處理好後宮那些女人後,親自去查探一番好了。
見瑾淵一直在等她答案,她隻好岔開話題,“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回皇城?皇城有沒有什麽變故?”
瑾淵見湮玥不想說,便接了她的話,“明天等大理寺的人來了,我們就走。隻要沒確定我死了,皇城就不會有大動作,隻不過回去的這一路,不會太平。”
湮玥點頭,掙開了瑾淵的胳膊,躺在了褥子上,直接拿一床被子隔在兩人中間,警告道:“如果你敢亂來,我給你的機會也就收回了。”
要不是為了演恩愛,她才不會和他睡一頂帳篷。
能從兩間房到一間房,再從兩張床到一張床,瑾淵已經很知足了,立刻規規矩矩的躺在了被子的另一邊,還刻意的一人一頭錯開休息。
湮玥滿意的閉上了眼睛,直接去了神識,她和噬天的帳,要好好的算算了。
神識裏一片清明,半點噬天的影子都沒有,湮玥早已習慣,隻要噬天不主動出現,她就找不到他,不過這半點不影響楞嚴經對他的奇效。
果然不出片刻,一團黑霧就凝聚成了噬天的樣子,他臉色蒼白,表情痛苦,腳步踉蹌,哪裏還有之前的囂張狂妄。
他怒目而視,卻又奈湮玥不得。
湮玥一張一翕的嘴唇停止了蠕動,笑看著噬天,“怎麽,覺得難受麽?”
噬天第一時間衝了過去,卻在離湮玥半寸的時候被經文屏障給擋住了,觸到屏障的手發出嗤嗤的聲音,好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一樣。
湮玥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我的心結已打開,執念已破,隻要我能控製住我的心魔,你便不是威脅。雖然我還沒找到法子,徹底消滅你,但這一天不會太遠。”
噬天收回手,昂首挺立,同樣回之以輕蔑,“心魔已生,便是威脅,我隻需要推波助瀾即可。接下來的好戲,你可得好生看著,不要錯過一絲一毫。”
風華絕代的臉上被殺意取代,額頭上的血色曇花散發出妖豔的光華,湮玥再次念起了楞嚴經,看著噬天捂著頭搖搖欲墜,她才怒吼出聲:“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麽?”
“咯咯咯咯……”噬天陰惻惻的笑出了聲,“你想知道,那就拭目以待。”
說完,他的身形便消散了,任湮玥將各種經文都念了一遍,他也不出現。
湮玥估算了一下進來神識的時間,並不敢久留,睜眼的時候天還未亮,借由帳篷外的火光,她看到了瑾淵焦急萬分的臉。
“你……”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瑾淵撈起來,堵住了嘴唇。
他動作粗魯,像是在泄憤一樣,讓湮玥很是惱怒的推開了他,剛要揚手給他一巴掌,看到他那雙不安的雙眸之後,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
“你不是說暫時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嗎?你不是說你一言九鼎嗎?你不是說……”
厲聲的指責再也說不下去,瑾淵緊緊的摟住湮玥,低聲說道:“沒事就好,你還在就好。”
湮玥的眼眶有點泛酸,回抱著瑾淵,輕聲安慰他,“我不會有事的,也一定會回來,因為我知道你在等我。”
纖瘦精壯的身體猛的一震,兩行清淚無端的落了下來,砸在湮玥的肩膀上,讓她覺得有千斤重一般。
曾經,她也愛得義無反顧,卻一敗塗地。
現在想抽身離開,卻被他的義無反顧絆住了腳步,老天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湮玥輕聲問道:“一宿沒合眼吧,看著時辰尚早,要不先休息一下?”
瑾淵帶著調笑的話脫口而出,“如果是一起休息,可以考慮一下。”
“好啊!”
好……啊……
簡單且沒有遲疑的兩個字,砸得瑾淵微微一愣。
他放開湮玥,直愣愣的盯著她看,看到她認真的眼神之後,再次將她摟得更緊了。
之前,他以為湮玥睡著了,故意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腿上,見她沒反應之後,又將腿擱在了她的腰間,可她依舊沒反應。
他以為是湮玥默許了他的行為,剛將身體掉了個頭,想要擁她入眠,就發現她沒了呼吸。
那一刻的恐慌,讓他到現在有心有餘悸,他害怕她一睡不醒,也害怕她醒來後不再是她,總之是擔憂得快瘋了。
守著她的時時刻刻,都猶如幾番經年,漫長而又煎熬。
現在卻因她的兩個字,覺得做什麽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