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在給我送葬嗎?
可湮玥的手還沒來得及拖住瑾淵的胳膊,就被他控訴而又可憐的眼神看得敗下陣來,最終隻是氣惱的別開了頭,將他推開了一些。
瑾淵自然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老老實實的窩在湮玥的懷裏睡了,直到天亮。
看著即將熄滅的火堆,湮玥將已經不再發燒的瑾淵放到樹邊,又往裏麵加了幾根柴。
見他睜開了眼,說道:“我去找點吃的和水,你要是沒什麽事了,就活動一下筋骨,吃過東西我們就出發,天山山脈始終不安全。”
瑾淵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伸到湮玥麵前,“先穿上衣服,我們一起去。”
昨晚的恐慌再次浮上心頭,他不能忍受湮玥離開他的視線。
湮玥看著一臉堅定的瑾淵,搖了搖頭,“你身體還沒好,帶上你太費時間了,我去去就來。”
不等瑾淵反對,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樹林裏。
瑾淵的眼神暗了暗,卻沒有追上去,將湮玥做成帷幔的衣服收拾好,就坐在火堆旁等她。
沒過多久,湮玥便提著一隻野兔回來了,熟練的剝了皮之後,用一把寶劍插上遞給了瑾淵,“你先烤著,我去弄點水。”
之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兩人打野味抓魚的事沒少做過,所以瑾淵烤起兔子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湮玥拿著一大杯水回來的時候,兔子已經快被烤熟了。
聞著讓人流口水的香味,湮玥趕緊掏出空間袋裏的瓶瓶罐罐,往兔子身上抹著調料。
雖然她早已辟穀,但是吃東西乃是人生一大樂事,她又不是所謂的清修者,自然不會放棄六界美食。
要知道她當初為了吃一枚酸與的鳥蛋,可是差點被困於魔族。
瑾淵看著湮玥盯著快要烤焦的野兔眼冒精光,笑得眉眼飛揚,蒼白的臉也有了些許顏色。
舜華從小就對吃的情有獨鍾,之前在淨月庵的時候,隻有有空,就會唆使他去山裏掏鳥蛋打野味,還下河去抓魚,甚至還去偷過農家的番薯和玉米,隻要是吃的,她就不會放過。
因慈安寺和淨月庵都吃素,他們平時都是在外麵偷偷吃了再回去,每次都像做賊一樣。
現在的湮玥就像那時候的舜華,看到自己的喜歡的吃食,就會雙眼放光,讓他看著,便覺滿足。
看著烤好的兔肉,他扯了一隻兔腿遞到湮玥麵前,“趁熱吃,我把水熱一熱。”
湮玥看了兔腿一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扯下了另一隻,掀了下眼皮,“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有手。”
看著再次變得淡漠疏離的湮玥,瑾淵很是懷念昨晚溫柔多情的她,想著,要不是再裝裝病。
湮玥看著逐漸變涼的兔腿,輕蔑的扯了扯嘴角,“怎麽?怕我下毒啊?”
“怎麽會,隻要是你給的,是毒藥我也會照吃不誤。”
瑾淵說完,就咬了一大口兔肉,細嚼慢咽的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一臉的享受。
聽多了瑾淵張嘴即來的情話,湮玥表示她現在已經很難引起內心的波動了。
兩人分食了一隻兔子,喝了點煮沸的水,收拾一番之後,便啟程了。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他們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夢璃和醜隱等人。
湮玥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還沒等她開口訓斥,夢璃們就齊齊跪了下來。
夢璃毫不畏懼的直視湮玥,“娘娘,要打要罵都隨您,我們是絕對不會扔下您和皇上的。您放心,其餘的人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我們子時還沒回去,他們會自行散去,重新生活。”
“啪!”
湮玥一巴掌甩在了夢璃的臉上,夢璃被打得偏過臉去,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血跡。
醜隱憤怒的瞪著湮玥,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也太不講理了,他們好心去救她,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打人,簡直是恩將仇報。
夢璃再次直視湮玥,眼裏沒有任何不滿之色,也如之前般堅定,“即便是娘娘打死我,我依舊會違背娘娘的命令,再次潛回玄門的。現在知道娘娘沒事,奴婢死而無憾。”
縱然湮玥有滿腔的怒火,麵對一心為她的夢璃,她是怎麽也發不出來了。
“起來吧,那一巴掌就是對你違背命令的懲罰。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但你再也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夢璃的身軀狠狠一震,對著湮玥磕了一個頭,“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如果娘娘要趕我走,我會選擇死在娘娘麵前。”
湮玥不置可否,也給了怒目而視的醜隱一巴掌。
在醜隱準備暴起的時候,她給了他一記冷眼,嘲弄的勾了勾唇,“怎麽,不服?”
醜隱當然不服,可是他違背湮玥的命令在先,這一巴掌都算不上真正的懲罰,他不願受也得受。
湮玥見醜隱不說話,也不好再說什麽,率先往外走,“好了,先離開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
出天山山脈時,已至午時,重傷的暗衛以及死士因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均加重了傷勢,湮玥和瑾淵半刻也沒有停歇,帶著所有人直奔最近的城池——葉禾城。
葉禾城是一座小城,緊挨著天山山脈,方圓不過十裏,隻有縱橫交錯的兩條主街,主要供百姓購置必須的生活用品,或者置換自己需要的東西。
淳樸的百姓看到一大群氣勢洶洶的黑衣人進城,立刻紛紛躲避,熱鬧非常的街道,瞬間空巷。
湮玥坐在馬車裏,沒看到百姓倉皇而逃的身影,隻聽到喧囂聲頃刻間消失,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頓時驚得瞠目結舌。
道路兩旁的攤子上擺滿了新鮮的蔬菜和瓜果,地攤上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物件,可是一個看攤的人都沒有,說不出的詭異。
她看了眼跟在馬車旁的夢璃,不解的問:“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夢璃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死士駭人的氣勢,將百姓都嚇跑了。”
湮玥幹笑了兩聲,扭頭看像瑾淵,“這就是你培養出來的人,連場合都分不清?”
瑾淵撩開車簾下車,看著冷著臉、麵無表情的死士,大吼一聲,“你們苦著一張臉,是在給我送葬嗎?笑,給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