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是真的嫌你髒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湮玥怕癢般的縮了縮脖子,用手肘強硬的撐開兩人緊密貼合的身子,冷哼一聲,“要說話就好好說話,我不介意再次把子隱叫回來。”
瑾淵聞言,隻得鬆了手臂,正襟危坐,端起矮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涼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涼茶入口微澀,宛如他此刻的心情,抬眸看著漫不經心的湮玥,開口道:“蕭妃救過安貴人一家的性命。”
當初,安貴人的父親經手了一個案子,牽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被人誣陷下獄,蕭妃無意間得知此事,給安貴人送了個順水人情。
安貴人從此以蕭妃馬首是瞻,連爭寵都不曾,一心為蕭妃謀劃,隻為了讓蕭妃的父親,偶爾幫襯她父親一把。
蕭妃被打入冷宮,被逼自裁,安貴人得到消息,肯定會拚死相助。
瑾淵等著湮玥追問,卻一直沒得到她的回應,扭頭看她時,她無神的盯著前方,陷入了沉思。
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湮玥的思緒被打斷,眉眼冷了下來,“時辰不早了,要休息就去床上,我的塌上容不下你。”
瑾淵連忙順杆爬,“可你的床榻能容得下我們兩人。”
一個滿頭銀發的大男人,做出期待又討好的表情,讓湮玥一陣惡寒,覺得好似不認識他了一般。
慵懶的側身而臥,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舜華,我不愛你,也沒法做到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所以同塌而眠的事,你就不要想了。”
說到這個,湮玥就氣得要死,舜華半點沒有繼承她的霸道和狡黠,錯付一顆真心不說,還和一堆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想想都惡心。
作為湮玥,她不僅感情有潔癖,身體也有潔癖,即便心裏依舊會因瑾淵的深情而有所觸動,但絕不會以身相許。
當然,如果是對象是明修,她會毫無猶豫。
見瑾淵依舊坐在榻上不動彈,她一腳就將人踹了下去,“將殿內的燈都熄了吧,我困了。”
瑾淵哭笑不得,這個女人想要專寵也就罷了,他可以當她是因為太愛他,可現在把他踹下榻,將他當宮人使喚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還是依言熄了宮燈,有些事還是更適合夜黑風高的時候做。
她想要專寵,不想他沾染其他妃嬪,他都能做到,反正他已有子嗣,不怕朝堂的那些老家夥鬧。
摸索著走到榻邊,一把將湮玥懶腰抱起,快步朝床榻走去。
身體突然騰空,湮玥嚇了一跳, 本能的圈住瑾淵的脖子,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瑾淵放在了床榻之上。
看著瑾淵優雅而又急切的脫衣動作,她笑得陰風陣陣,整個人都被寒霜覆蓋,說出的話更是絕情,“別脫了,我嫌你髒。”
瑾淵的手一頓,滿臉鐵青,憤然轉身,直接覆在了湮玥身上,伸手就去剝她的衣服。
兩人早已是夫妻,情愛之事不知做過多少次,連孩子都有過兩個,那時候的她,隻要他半月恩寵她一次,她便滿心歡喜,可現在他願意獨寵她,她居然嘲諷他髒,憑什麽!
湮玥不慌不惱,曲腿頂在了某處,“你若還敢動一下,我便廢了你!”
軟香溫玉在懷,瑾淵才不信湮玥真的舍得傷他,便不管不顧的扯開她的裏衣,露出了圓滑瑩潤的香肩。
“嘶!”
“砰!”
瑾淵倒抽一口冷氣,人被湮玥頂翻,砸到了地上。
臉色慘白的捂住某處,很是不解的看著起身合攏衣衫的湮玥,用空落落的語氣問:“為什麽?”
湮玥站起身,朝塌上而去,冷漠的衣角掃過瑾淵滿是傷痛的臉,涼薄的嗓音宛如風雪,“我說過了,我嫌你髒。”
瑾淵艱難的站起身,踉蹌的朝湮玥走去,邊走邊說,“你有什麽不痛快就直說,沒必要變著花樣的折磨我。如果傷我十分,能讓你痛快一分,我便無怨。如若不能,便放過自己吧。”
舜華心裏有多恨,他很清楚,他也知道這些怨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平的,他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他的罪孽,就怕舜華不給他機會。
湮玥點亮矮桌上的宮燈,看著慘白著臉,疼痛難忍的瑾淵,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是真的嫌你髒。”
看明白湮玥不是在故意中傷他之後,瑾淵的表情有些扭曲,所有女人以得到她的恩寵而倍感榮幸,可是眼前的女人卻連碰都不讓他碰,她是真的在嫌棄他。
他自嘲的笑出了聲,笑聲悲嗆,“我是帝王,從出生便沒了隻與一人白頭的資格,如果你懂我,就該知道我的無奈。”
他心懷天下,男女之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可是為了給皇家開枝散葉,為了拉攏朝臣,他不得不將他的後宮塞滿。
眾人隻羨慕他有後宮後宮佳麗三千,卻沒人知道他有何求,即便是當初沒有愛上舜華的時候,她也是唯一一個,讓他主動想親近之人。
湮玥當然知道瑾淵其實一點也不想應付那些女人,可是這與她何幹,就像瑤昕說的,這是入帝王家的代價。
所以她很是隨意的應了句,“我知道你的無奈,可是我為什麽要包容你的無奈,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
她竟然覺得和他在一起是委屈自己?
瑾淵咬牙,欺身上前,將湮玥圈在了雙臂之間,“你別逼我將你困於方寸之間,隻要我想,你便逃不掉。”
湮玥歎了口氣,“何必呢?我早說過了,我不是舜華,我不願為了你折斷雙翼,被困於金絲牢籠。即便你想困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看著瑾淵越來越深沉的目光,她又加了句,“如果你非要像逼舜華一樣逼死我,我自然逃不掉。”
瑾淵的身軀一陣,抬起的拳頭重重的落在湮玥的身側,帶起一陣罡風,淡淡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兩人僵持良久,最後還是瑾淵敗下陣來,起身回到了床榻上。
盯著淺粉的幔頂,喃喃自語,“欠你的我一定要還,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會如何做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