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見過敢指使皇上的妃子
瑤昕知道現在正是嫻妃盛寵正隆的時候,不該現在就和她過不去,但是心裏的一團火怎麽也下不去,皇上魔怔了不要緊,可是南褚的江山怎麽辦?
一想到自己那個被嚇傻了的兒子,瑤昕渾身的戾氣猶如實質,讓跟隨她十幾年的染香都禁不住瑟瑟發抖。
每每想到這,她就恨舜華恨得牙癢癢的,如果她的屍身還在,說不定會把她的屍體挖出來鞭屍,一個身份不明的妃子,一個沒出世的孩子,憑什麽跟她的皇兒爭。
“染香,將求醫的賞金提高到一萬兩黃金,我一定就治好我的麟兒,皇位必須是麟兒的。 你再幫我去弄一點麝香,暗中給麗貴妃送去,既然她手底下的人入了曇華宮,就要好好利用。”
染香點頭,“是,娘娘!嫻妃給明柳取名鎖春,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問題。”
瑤昕一甩衣袖,轉身坐回了鳳椅上,興致盎然,“哦?還有這樣的事?”
自從蕭妃被禁足,她就一直在善後,畢竟蕭妃不僅僅隻是替寧貴妃做事,也幫她做了不少,等待蕭妃的將是徹查,她必須先清除之前可能留下的尾巴。
而湮玥給一個宮女賜名的事是小事,自然還沒來得及傳到她耳朵裏。
要不是明柳私自去找了麗貴妃,而染香一直派人在監視麗貴妃,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染香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鎖春是華妃之前的貼身婢女的名字,而嫻妃一來就針對寧貴妃,還逼得蕭妃背下散播謠言的罪名,又直接選了麗貴妃的人在身邊,我懷疑嫻妃和華妃有什麽關聯。”
一經提醒,瑤昕也覺得湮玥的身上處處透露著不尋常,她一個敵國公主本該處處謹慎才是,可是她卻大膽到有恃無恐,公然與整個後宮為敵,還目標明確,要說她和舜華沒什麽關係,才奇怪。
想到瑾淵的反常,瑤昕的心裏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難不成皇上是知道了嫻妃的身份,才對她格外不同?
她的手一緊,麵色極其不自然,“染香,先不要管嫻妃的事了,你先讓最得力的人去查一下使館,我想知道慧嫻公主來南褚後的一切情況。如果有可能,也派人打聽一下她在北逍國的事,看她是否和舜華有關聯。”
染香一走,瑤昕就將宮人全部打發走了,不安的她來回踱著步子,神情焦灼。
她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不然她害死的那些人早就來找她索命了,可是舜華從來都是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有誰會為她報仇,除非……
除非,是瑾淵想要報仇,故意找了人假扮北逍國的慧嫻公主,這樣也能解釋從來都對慧嫻公主敬而遠之的皇上,為什麽突然封她為嫻妃,還賜了意義非凡的曇華宮。
那是不是說,皇上知道舜華是怎麽死的,這半年的醉生夢死,隻是蒙蔽大家的手段,現在他已經集中皇權,所以開始下手了?
瑤昕越想越心驚,不知不覺間,後背已被冷汗濡濕,竟是半刻也等不了,直接派了心腹出宮,去找自己的丞相爹調查慧嫻公主,不然她豈能安睡。
曇華宮燈火通明,湮玥看著正襟危坐、眉頭緊蹙的瑾淵,在胡太醫給他的傷口抹藥之際,故意撞了一下太醫的胳膊,抹藥的玉片戳到傷口,溢出絲絲血跡。
倒抽冷氣的聲音傳來,胡太醫嚇愣了,條件反射般的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重重磕頭,“皇上饒命!”
瑾淵看著一臉惡趣味的湮玥,無奈的搖了搖頭,“起來吧,處理傷口難免會碰到傷口,朕不怪你。”
胡太醫很想說不關他的事,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是嫻妃不小心碰到他了,可是聽到皇上一味的偏袒嫻妃之後,他乖覺的閉了嘴。
他不知道皇上是怎麽受傷的,但是地板上的血跡證明皇上實在曇華宮受傷的,如果這事傳出去,嫻妃肯定要倒大黴,所以皇上才讓他秘密前來,隻為不連累嫻妃,他還哪敢說嫻妃半個字不是。
湮玥見瑾淵對她的惡作劇不予理睬,頓時也失了興致,指著坍塌的床榻,不滿的說道:“我一會去榻上擠一晚,明早起來,我要看到皇宮最好的床榻出現在這裏。”
“嘶!”
瑾淵再次倒抽一口冷氣,倒不是因為湮玥命令式的語氣,而是胡太醫又戳到了他的傷口。
他有些哀怨的看著湮玥,那雙委屈的大眼睛似乎再說:隻要是你給的,即便是苦難,我也樂意接受。
胡太醫再次趴到地上求饒,剛才嫻妃的話讓他震驚走神,害皇上受傷,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可是真的不能怪他啊,活了大半輩子,他還沒見過敢指使皇上的妃子,他不嚇得手抖才怪,真是活見久。
瑾淵麵色不虞,卻不敢怒懟湮玥,隻能暗歎一口氣,“胡太醫起來吧,趕緊幫朕包紮,再磨蹭下去,就該上早朝了。”
一想到早朝時,彈劾湮玥的奏折會像雪花一樣多,他就頭疼。
可湮玥才不管這些,既然瑾淵說非她不可,就像當初的舜華一樣,舜華曾經所受的磨難,她都要瑾淵嚐一遍。
曾經,當瑾淵對舜華榮寵無邊時,是舜華接下了所有的指責和明槍暗箭;現在,瑾淵同樣想要給她無上榮寵,那就由他來獨自承受大臣的施壓,以及後宮女人的怒火。
“我先歇著了,有事沒事都不要打擾我!”
留下這麽一句話,湮玥就邁著懶洋洋的步伐,坐到了塌上,她用力將棉靴甩掉,和衣而眠。
胡太醫已經被湮玥的話雷得外焦裏嫩,在看到她灑脫得不堪入目的動作之後,驚訝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再看眼渾然不在意,似乎還有些習以為常的皇上,他覺得皇上肯定撞邪了,於是他也顧不上包紮,先替皇上把了把脈。
幸好,脈象平穩,隻是有些血虧,以及之前宿醉落下的咳疾。
瑾淵自然察覺到了胡太醫在想什麽,忍不住扶額,“胡太醫,咱們都是男人,朕隻是心儀一個並不千依百順的女人,有問題?”
在胡太醫驚訝的表情中,他眨眨眼,“你不覺得嫻妃的頑劣和不懂事,很對男人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