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恢複視力
她怔怔地看著他，還是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深邃的五官，劍眉星目，隻是看起來比之前要瘦一些，臉色也略顯得憔悴。
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眼裏的冰雪已經消融不見，換上了暖春的溫柔。
她在心裏苦笑，他也會心疼她嗎？
葉斯言沒得到她的回答，倒也不感到失落，雙手放進盆裏，輕輕揉捏著她纖細的腳踝。
“柳晟說你的腳傷一著涼就會疼痛，像這種天氣，更應該保暖。”
他的手修長幹淨，抓著她的腳踝按壓著，“忍著點。”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句話，這些年她忍得已經夠多，每次傷口痛隻能自己承受，別人根本就幫不上忙。
雲洛洛收回自己的腳，“不用了，我不疼。”
她越是堅強，葉斯言就越心疼。
這個倔強的女孩不會輕易示弱，就算再疼再難受她也忍著，從小被孤立的她，早已學會看人臉色，親人們的冷漠讓她在心裏豎起了一道厚厚的牆。
“在我麵前不用強忍，疼就喊出來。”
他又抓著她的腳放回溫水裏，看著掌心裏那圓潤白皙的腳趾頭，像一粒粒瑩潤的珍珠，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移開視線。
“不用你操心。”她雙手撐著床，抬起了腳。
“先把水擦幹。”
他用幹爽的毛巾幫她擦幹腳上的水漬，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壞了。
雲洛洛立即將自己縮回了被窩。
“冷嗎？”他記得剛才碰到她的腳時，冷冰冰的。
她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睡，我不吵你。”
葉斯言彎腰收拾了地板，把水端去洗手間倒掉，回來時，就拉著凳子坐在她床邊。
不得不說，泡了熱水，腳的確沒那麽疼了。
一到這種天氣，每到半夜總是會被疼痛折磨得睡不著，即使早已習慣，可那種痛還是讓她有點無法忍受，隻能弓著身，把自己縮成一團，熬著到天亮。
葉斯言的體貼溫柔，沒了以前的冷漠對峙，讓她心情十分複雜，她心裏慌亂，不想看到他，假裝自己的失明還沒好。
室內開了空調，暖洋洋的，葉斯言還是擔心凍著她。
等了好一會都沒見她有動靜， 猜測她已經熟睡，便大著膽子伸手鑽進被窩，握住了她的手。
雲洛洛：“……！”
“怎麽還是這麽涼？”他小聲呢喃，用溫暖的手心包住她的小手，把溫度傳遞給她。
雲洛洛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裝睡，隻能耐著性子讓他抓著自己的手。
葉斯言暖了她的左手，換右手，確定手都暖和了，掀開一角被子，將她一雙小腳揣到了胸膛。
他的胸膛很暖，甚至可以說是滾燙，他的掌心灼熱，腳踝的肌膚要被灼燒了。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葉斯言這廝難道打算用溫柔來軟化她冷硬的心？
窗外狂風暴雨，室內波濤洶湧，雲洛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早上她剛有動靜，葉斯言就驚醒了，他就趴在床邊打盹，生怕她的傷會疼。
“洛洛，早安。”
雲洛洛看他眼底那明顯的黑眼圈，胡子拉雜的下巴，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倦，但是他卻表現得神采奕奕，“昨晚睡得好嗎?”
半夜她的傷好像不疼了，睡得香甜，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暗在心裏決定，以後要是碰上陰雨天氣，自己一定要守在她身邊，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熬著。
她沉默不語。
葉斯言也不介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關切地詢問，“腳還疼嗎？”
倒是不怎麽疼了，隻隱隱約約一點小痛，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
“要是還疼就跟我說，你看看你，都瘦了。”
葉斯言還不知道她眼睛能看見，竟然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還伸手將她散亂的頭發撥到耳後。
“外麵已經不下雨了，我抱你去洗漱。”
天氣好起來，她的腳肯定也不會那麽疼。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窗外，雨的確已經停了。
“不用了。”
她下了地，找到了拖鞋，一步步朝洗手間走去。
葉斯言呆愣了下，混沌的腦袋總算反應過來，蹦跳著跑到她麵前，“洛洛，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眼神滿含期待。
雲洛洛轉動了下眼珠子，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真的能看見了？”他再確認一次，生怕自己聽錯了。
“你希望我一直瞎著？”她擰著秀氣的眉毛，表情不悅。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希望你能好起來。”
接著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他溫暖寬闊的懷抱，耳畔是他急促的呼吸，“太好了洛洛，你的眼睛能看見，真的太好了。“
她一把推開他，看他高興得跟個傻子似的，眼眶還紅紅的，比她自己還高興。
“洛洛。”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太高興了，抱歉。”
“……！”高興個毛線。
“對了，我去叫柳晟，你先坐著別動，也不要去看刺眼的光線。”
葉斯言將她摁回了床鋪，叮嚀了幾句，小跑著出去了。
洛洛打量了下房間的擺設，不太像病房，更像是單人居住的房間，昨晚他搬回來的盆栽就堆在牆腳，小奶貓還趴在旁邊。
“雪球，過來。”
雪球聽到她的聲音，立即小跑著跳入她的懷抱，喵嗚了一聲。
“之前都沒能好好看看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可愛。”
她就喜歡這麽毛茸茸的毛發，還是雪白的，很久以前就想養一隻貓了，隻是一直在外麵讀書，外婆又不喜歡貓，她更不能養了。
“雪球雪球，剛剛趴在那真的像一團雪，真可愛。”
洛洛嘴角勾起笑容，能看見的感覺真好。
再也不是睜眼瞎，也不會深陷在黑暗的世界裏，恐懼著，害怕著。
葉斯言衝進來，就看到一人一貓玩得正歡樂，她舉起貓的前爪，笑得很美。
“咳，柳晟還沒過來上班，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很快就來。”
“嗯。”
視力已經恢複了，她倒是不急了。
“要不你先去洗漱，我給你買早餐，你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