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打臉
“洛洛，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蘇應歡皺眉看著臉色陰沉的葉斯言，雖說他知道了夏唯安的真麵目，但是他以前對洛洛實在太惡劣了，把洛洛交給他，她真的怕出事。
葉斯言開口讓她回去，今晚他會留在這裏照顧洛洛。
雲洛洛猜到葉斯言有話要跟自己說，想支開歡歡，她也就順勢讓歡歡回去休息。
“歡歡，沒事的，你好好休息，我晚上一般不會起夜，不需要人照顧。”
要不是因為她眼睛看不見，歡歡也沒必要守夜的。
“那我走了，明早就過來。”
她轉身瞪了一眼葉斯言，“你要是敢欺負洛洛，我揍死你！”
“不會。”他舍不得。
要欺負，也應該是洛洛欺負他。
目送蘇應歡離開，葉斯言轉身走到病床前，冷漠的神色被收斂得一幹二淨，隻剩下柔和。
“洛洛。”
不過是兩個字，一個名字，在唇齒間來回滾動了幾次，說出口時，卻帶了點纏綿的味道。
雲洛洛麵無表情，縮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叫她的名字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基本上都是因為憤怒，厭惡，否則他不願意開口喊她。
這還是他頭一次略帶著親昵的喊她洛洛。
“洛洛，十五年前的事……”
他剛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我困了，要休息。”說完就躺了下來，拉過被子，轉身背對他。
明顯不想聽他解釋。
那件事過了這麽多年，早應該被塵封，她不願意提，歡歡和芳姨更不會主動說，就怕揭開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
葉斯言沉默了片刻，不敢勉強她，刻意壓低了聲音，“那你睡吧，晚安。”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不用守夜，你回去吧。”
她不願意跟他單獨待在同一個地方。
“好。”
聽到腳步聲遠去，開關門的聲音，她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葉斯言坐在病房門口，寂靜的走廊裏隻有他一個，略顯得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他雙手捂住臉，背影有點寂寥。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以前的認知統統被推翻，那些他認定的事實都是錯的，他疼著護著的人，滿腦子都是算計，渾身充斥著銅臭味，一肚子的壞水。
白天繁忙，他又刻意把這些事情拋開不願意多想，到了晚上，一樁樁一件件像潮水湧入腦海，那一團纏繞得複雜毫無章節的線團，被他理清，想了個透徹。
不知過了多久，想到裏麵的女孩，他推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雲洛洛麵朝外躺在病床上，呼吸綿長均勻，睡得很沉。
病房就留了一盞光線不太強的燈，柔和的燈光照在女孩的臉上，那瓷白的臉頰像溫暖的玉，泛著瑩潤的光澤，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她的嘴唇飽滿紅潤，微微張開著。
葉斯言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她的睡顏。
他好像，不，應該說基本沒有這麽近距離，心平氣和地打量過雲洛洛。
偏執的他一直都認定雲洛洛是個心機重，心腸歹毒的女人，脾氣還不好，跟他見麵次數不多，卻總是能把他氣個半死，哪裏有母親口中所說的乖巧？
因為夏唯安的緣故，他先入為主，對這個容貌清秀的女孩沒有什麽好感，可明明十歲被綁架時，她給他果凍，安慰他，她的爸爸很快就會來救他們。
她本來就是個善良可愛的人，有雲斂鋒那樣正義的父親影響，心腸怎麽可能會歹毒？
十四歲那年見到她，看她哭得傷心，他還安慰她，覺得她很可憐，年紀小小的就父母雙亡，後來自己怎麽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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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雲洛洛從噩夢中驚醒，額頭都是汗水。
掙紮著下地去洗手間，手扶著牆一步步往前走，歡歡說病床離洗手間有六七米，路上的障礙都被清理掉了，她走過幾次，不算太陌生。
葉斯言坐在床邊打盹，噗通聲很清晰，他驚醒地睜開眼睛，床上沒了雲洛洛的身影。
他扭頭，就看到她摔在了地上，正雙手撐地準備站起來。
他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怎麽不叫我？”
雲洛洛沒想到他竟然還在，不是讓他走嗎？
這會雖然看不見，可在他麵前摔倒，她自尊心又強，不想在他麵前出醜，掙紮著要下來。
“別動，小心摔下去。是不是要上廁所？”
她偏過腦袋，後腦勺麵對他，沒有說話。
葉斯言把她抱到洗手間，小心翼翼的放到馬桶上，“我在外麵等你。”
雲洛洛憋紅了臉，誰要他抱的？
解決了生理問題，她開門出來，葉斯言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抱回了病床。
“有沒有摔傷？”說著就要掀起她的褲子檢查。
雲洛洛用力拍他的手，不讓他碰。
“好，我不看。”妥協地收回了手。
洛洛掀開被子要躺下，就被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的臉貼著他滾燙的脖子，能感覺到大動脈的搏動。
這麽親密的肢體接觸她很不適應，抵觸地伸手去推他的胸膛，“放開我！”
葉斯言沒鬆手，任憑她推，反而抱得更緊。
她好軟，好瘦小。
剛才抱她起來，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她的胳膊細得嚇人，身上沒有幾兩肉。
愧疚像洪水猛獸朝他衝來，他的意誌力幾乎要潰散，對雲洛洛，他有數不盡的抱歉。
“你幹嘛？”
她的腰都要被勒斷了，呼吸急促，差點喘不過氣。
葉斯言不說話，抓起她的手，朝著自己的臉頰狠狠甩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清脆的掌摑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他打得毫不手軟。
雲洛洛被他的舉動弄懵了，沒反應過來，隨著他的手不停地刮在他臉上。
她看不見，但是從聲音和力度來辨別，下手不輕。
葉斯言是最注重臉麵的，現在竟然讓她扇他耳光！
她捏著拳頭，不肯再動手，不是舍不得，而是很疼。
他也注意到了，看到她紅紅的掌心，“抱歉，弄疼你了，我自己打。”
雲洛洛厲聲嗬斥，“葉斯言你到底要幹什麽？不需要在我麵前演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