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羞憤欲死
岑芳這句話讓林書雅麵紅耳赤,“當然,洛洛不欠我們,是我們欠她太多。”
洛洛兩次為了救斯言,都受了重傷,一次傷了腳,這次傷了頭,還失明。‘
林書雅都快被心裏翻江倒海的羞愧給淹沒了,她覺得自己都沒臉麵去麵對洛洛了。
蘇應歡冷哼,“36針加16針,一共52針,這些都是洛洛為了某人受的。”
某人簡直羞憤欲死。
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為他承受了那麽多,現在還住院,失明,從她臉上一點都看不到不情願,憤怒和憎恨,就好像已經習慣了。
他知道,她心裏對他是有怨恨的,隻不過沒表現出來而已。
想起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對一個柔弱的女孩做了如此過分的事,不停地往她傷口上撒鹽。
“這些暫且不提,我就想問,洛洛,你想離婚嗎?”
眾人屏住呼吸,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洛洛,在等她的回答。
葉斯言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期盼的是什麽,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她離婚。
不,他不想離婚了。
即使以前他恨不得跟她劃清界限,可自從得知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還忘恩負義的幫了夏唯安欺負他,他這幾天都在後悔羞愧中度過。
他想彌補她,想贖罪,想好好的對她。
洛洛輕笑,“字都簽了,這問題有點多餘。”
這意思,是不打算改變主意了。
曾經葉斯言為了離婚,大過年的鬧了那麽一通,她也妥協簽字了,隻是一直沒有辦手續。
就算知道了葉斯言弄錯了救命恩人對象,錯把夏唯安當成寶一樣寵著又怎樣?
那些年的傷害,結婚這將近一年來的冷漠無情,她想,她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忘記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這婚姻也維持不下去,不要也罷。
一直沒吭聲的蘇延年點點頭,“洛洛,既然是你的決定,年叔會支持你。”
蘇應歡也表了態,“我和媽媽也支持洛洛。”
“既然如此,那就請葉先生委托律師把手續辦了吧。”
離婚協議都簽了,辦手續不一定非要兩人一起去。
葉斯言心髒狠狠一揪。
他聽得出來,她對這婚姻是不抱希望了,心灰意冷,
葉斯言捏著拳頭的手都泛白了,冷硬的心,裂開了縫隙。
林書雅和葉旭東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很難過。
洛洛受不了這種氣氛,“歡歡,扶我去洗手間。”
病房很大,洗手間在最裏麵,麵積很大還很幹淨。
岑芳知道林書雅夫妻是真心疼愛洛洛,很多難聽的話就沒說出口。
不過有一些,又不得不說。
“斂鋒走的時候,我們也想過把洛洛接到家裏來照顧,那孩子雖小,卻是個倔強的,不肯麻煩我們,被她外公帶了回去。”
“她初中沒有住校,寄宿在沈見秋家裏,歡歡跟她一個班級,見她穿的都是半舊不新的衣服,撿夏唯安不要的,夏唯安倒是天天穿著新衣服新鞋子,兩人明明住一塊,卻不一起回去,定是嫌棄了洛洛。”
岑芳想起來還是覺得滿腹心酸,“後來上高中,洛洛是再也不願意住在夏家,寄人籬下,還要看人臉色。這些年她雖然偶爾也在你們葉家住幾天,可到底還是當自己是過客,聽歡歡說,這大半年來,她很少回去,周末兼職打工,恐怕也是不想惹人嫌。”
林書雅越聽越羞愧,她當然知道洛洛是為了避開斯言才不肯回來的,就算回來也隻待半天,吃了飯再走,實在是迫不得已,才留宿。
“洛洛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她外公擅長國畫和書法,她從小耳濡目染,寫得一手好書法,畫得好畫,這樣的天賦不應該被埋沒的。”
岑芳這些年沒少關注洛洛,當然對她很了解,時不時地抽空去看她,洛洛就跟她的孩子一樣。
“她外婆偏心,偏愛夏唯安,洛洛外公的錢基本都拽在她手裏,可她不願意付好幾萬塊的學費,洛洛才沒報美術學院,退一步報考了師大。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通知書都發下來了。洛洛不想看人臉色,剛上大學就找兼職,隻為了賺生活費……”
前陣子沈國儒的醫藥費還壓在她身上,她也不吭聲,默默跟衛朝陽借了錢,連林書雅和岑芳都不知道。
後來林書雅說要幫洛洛付學費,孫月梅求之不得,就再也沒管過這個外孫女。
“這孩子就是倔,給她錢她不用,還要那麽辛苦找工作。”
衛朝陽推門進來,聽到了林書雅的話,忍不住插嘴。
“我了解洛洛,這丫頭要強,凡事都想靠自己,父母雙亡的她早已學會了獨立,被夏家的人那樣對待,冷言冷語不知聽過多少,要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會開口跟我借錢。”
說著他冷冷看向葉斯言,“洛洛也是人,自尊心強,被人欺負諷刺,心裏怎能不難受?別說之前你們大過年的還鬧了這麽一出,這是要把她的臉踩在地上踐踏。”
他的暴脾氣又來了,“你們說說她到底欠你們什麽了?非要這麽對她!要是她欠了你們錢,開個價,我來還!”
洛洛欠了葉家什麽?什麽都沒欠。
她失去了父親,腿腳還落下了毛病,這些年乖乖巧巧,從來沒惹過事,卻換來這樣的對待!
葉斯言聽得越多,越覺得自己混賬,被蒙蔽的雙眼,從來沒有看清過事實。
“你們知道洛洛大年初一從葉家離開後去了哪嗎?她沒告訴我和歡歡,怕麻煩我們,一個人去了臨縣,在她外公的房子裏孤零零住了四天!別人都是闔家團圓,熱熱鬧鬧的,隻有她自己冷冷清清的,還不是怕自己惹人嫌?”
岑芳忍不住歎氣,“好了朝陽,別說了。”
衛朝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離婚贍養費給了多少?”
“房子車子,兩千萬。”
“不多,相比她這些年受到的屈辱和欺負,這些賠償是洛洛應得的。”
葉旭東皺眉,他還是覺得少了。
葉斯言也覺得少,之前不知道情況,就想著用這些打發她,一個女孩子,兩千萬夠她花很長時間了。
現在才發現自己小氣,吝嗇得要命。
她失去的,哪是兩千萬就能賠償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