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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原來,我是壞人

  連續的幾句逼問,直接把牧達山問的啞口無言,甚至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但,牧塵卻沒有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他繼續逼問道:“你說學區房讓牧長來的兒子用,是為了他的學業,為了他的未來,我們都是一家人,應該為他考慮!但你為我們考慮過嗎?我們母子在外麵忍饑挨餓,你們可曾看過一眼?”


  牧達山回道:“我說過這個問題,不過長來說這樣可以給你們奮鬥的動力,讓你們以後生活的更好!是為你們考慮!”


  “笑話!”


  牧塵冷笑一聲道:“我爹媽奮鬥出來的公司,他們伸手拿走,不給我們分文,還說是為了我們好,給我們奮鬥的動力?騙三歲小孩嗎?這話你自己信嗎?”


  牧達山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牧塵繼續道:“你們不管我們死活,我們自己管!但就算這樣,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們,還要打著為了大家好的口號,打我們唯一的房子的注意!那是我們唯一擁有的東西,你們拿走了,我們住哪裏?”


  “他們會把家裏的老宅給你,還會給你們一筆錢賠償!”牧達山回道。


  “老宅?賠償?”


  牧塵反問道:“這就是你認為你沒有偏心的原因?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願不願意?我們這一套房子的價格,足夠買他們十幾套老宅,他們一套老宅就想換走?”


  “親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牧達山回道:“金錢隻是用來買東西的,而親情卻是無價的!你們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樣的,如果是你需要,我也會這樣做,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牧塵搖頭道:“如果我需要學區房,而他們剛好有,你也絕對不會去要,就算你去要,他們隻需要一鬧,你就會把所有的堅持拋棄,不會再提第二句!”


  “我會想其它辦法!”牧達山回道。


  牧塵回道:“但最後你會發現沒有任何辦法能用,最後隻能不了了之,因為這種事實在太多了!我父親去世時,你肯定也想出麵,最後站出來了嗎?公司麵臨大筆賠償的時候,你肯定也想幫忙,但最後你站出來幫忙了嗎?我們母子生活艱難時,你肯定也於心不忍,但你站出來了嗎?”


  “這……”牧達山頓時無言以對。


  因為牧塵說的,都是真的,而且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牧塵繼續道:“你說親情無價,但是你們的所做所為,卻是讓人看不出來絲毫的親情,隻有無情的壓榨!壓榨完說一句‘他還需要磨礪奮鬥’,就能彌補你們心裏所有的愧疚,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一如你從來沒有想過對我姑姑不公平,對不起她的事!”


  “我……沒有……”牧達山有些無力的道。


  牧塵繼續道:“你不承認自己偏心,但卻一直在做著最偏心的事情!就像剛才,牧長來想要房子,你們直接就過來了!我媽躺在病床上,你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關心的話!牧長來指責我媽不是的時候,你沒有阻止過一句!牧長來要搶那些錢的時候,你更沒有阻止!”


  “你自始至終,都隻是在旁邊看著,看著這些事情的發展,卻根本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因為在你眼裏,這些本身就沒有任何問題!早已經習以為常!”


  牧達山欲言又止道:“我……”


  牧塵繼續說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有什麽問題,因為在你心底,在你的意識深處,你一直都把自己當成一個公正無私而又高尚偉大的父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有什麽問題,然後打著親情和公平的名義,去做慘無人道的事情,哪怕是最後其它人因此而死,你也隻會象征性的擠出一滴眼淚,然後把這些歸咎於不幸,回來後依然做你高尚無私的父親!”


  說到這裏,牧塵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殺人惡魔,也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是惡魔!因為在他們意識深處,他們依然把自己當成好人,甚至比大多數好人都要好!但好壞,從來不是從自己主觀來判斷,而是從他所做的事,以及對周圍人的影響來判斷的!”


  牧達山聽到這話,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臉上盡是失魂落魄之色。


  就連牧培華也早已經停止了哭聲,瞪大眼睛和郭春語一起看著牧塵。


  包括牛小麗都停下了磕瓜子,眼中滿是驚訝的看著牧塵。


  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平時沉默寡言,三腳踹不出來一個屁的牧塵,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齒能言善辯,隻是幾句話,就把活了大半輩子的牧達山給說的啞口無言了。


  “壞人……我是壞人麽……原來,我是個壞人……”牧達山失神的喃喃自語道。


  王秀貞看到看到這一幕,趕緊擔心的道:“爸,您沒事吧?您別聽塵塵的,他就是胡說的!”


  說完,眼神責備的看了一眼牧塵。


  若是牧達山真被牧塵兩句話氣出什麽問題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牧培華更是直接走過去,滿臉擔憂的輕聲呼喊道:“爸,您怎麽樣了?”


  說完,向牧塵說道:“塵塵!都是你,看把你爺爺氣成什麽樣了!還不趕緊道歉!”


  “不用了!”


  這時,牧達山突然擺了擺手,臉上滿是感歎之色的道:“塵塵說的對,是我想問題太自以為是了!沒想到我牧達山活了一輩子,竟然還沒一個小孩活得明白!真的是可笑,可笑至極啊!”


  “老爸,您真沒事嗎?”王秀貞看到牧達山這樣,更加擔憂的問道。


  說完,狠狠的瞪了牧塵一眼。


  你小子大罵一頓過癮了,結果把牧達山說成什麽樣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牧達山如此失魂落魄過。


  麵對王秀貞的責備,牧塵攤了攤手。


  有些話,隻有他會說,其它人根本就不可能說出來,而沒有人說,牧達山就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必須要改變牧達山的想法,然後讓他去約束牧長來等人,以免他們再來煩自己!


  否則,他真有可以一巴掌把牧長來給抽死。


  如果不是顧忌王秀貞,他早就下狠手了,就是因為他們是王秀貞婆家的人,所以才一直沒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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