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
李成在和杜大鵬見麵的時候，接的那個電話是閆華打來的。
閆華在電話裏告訴他，“你姐夫回來了，想和你聚一聚”。
因為李成要和杜大鵬商量事情，所以就約好晚上一起喝茶。
李輝開車帶著李成去喝茶的那個地方叫品茶小築。李成倒是知道這個地方，但聽人說這裏喝茶倒是也行，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樓上的那幾間麻將室。
在路上李輝告訴李成，去那裏喝茶他沒有叫別人，但肯定會遇到熟人。
果然，到了那裏後兩人剛進門，就有一個胖子突然“哎呦”了一聲說道：“這不是李總嗎？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給老哥打個招呼，我好為您接風洗塵啊！”
說著，這人一邊朝前走著，一邊伸出一雙胖手。李輝隻伸出一隻手，那人雙手握著這隻手狠狠地搖晃了幾下。
“韓總，你可是越來越富態了。”李輝笑著說道。
“哈哈哈……托李總的福，這一陣子諸事順利，哈哈哈……”
“順利就好，順利就好……”
胖子拉著李輝的手不肯放開，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李輝則微微笑著說道：“哦，忘了介紹我這個小兄弟了。李成，在銀行工作。”
胖子鬆開手，轉而握住了李成的手，一邊晃著一邊說道：“我姓韓，李總不好意思說，我自己說吧，我就是韓大鴨子。你是李總的小兄弟，也就是我的小兄弟。”
李成看著這個胖子，心說你就是韓大鴨子啊，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我可是吃過你家不少的土爐烤鴨啊！
在濰州市有一道美食，早在八十年代就被評為名吃，那就是韓家土爐烤鴨。
據傳，這韓家的祖上是京城烤鴨店裏的烤鴨師父，後來遇到亂世，就從京城回了故鄉濰州，也就把烤鴨的手藝帶了回來。
當然，此事真假隻有這韓家的人知道，畢竟一道美食加上一個背景故事，也是能讓這道美食增加些神秘味道的。
“我是李成，韓總好！”李成很有禮貌的打著招呼。
“好好好……”韓總嘴上說著，手已經鬆開了，頭卻轉向李輝這邊。
李輝見狀說道：“我和這位小兄弟還有點事，韓總你看……”
韓總這時候才說道：“李總先忙李總先忙，我回頭再去看您。”
李輝對著他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朝著樓梯走起去。
在他身後，那位韓總喊道：“服務員服務員，李總的賬記在我身上。”
李成聽到喊聲後低聲笑了出來，走在前麵的李輝聽到笑聲回頭說道：“他就是這樣，唯恐別人不知道是誰來了似的。”
李成跟在後麵，抬頭說道：“這韓總也是在這裏喝茶嗎？”
“他來這裏也喝茶，也打麻將，就看是辦什麽事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上到了二樓，李輝朝著走廊另一邊走去，然後停在了一處門前。
李輝擰了一下門把手，結果門沒開。李輝愣了一下，隨後有點尷尬的說道：“是不是他們忘了提前把門打開了。”
話音剛落，就聽樓梯那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看去，看到樓梯那裏出現了一個穿旗袍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手指上掛著一把鑰匙，一邊朝這邊走著，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你看李總，接了電話就想著把門提前開開，可忙著忙著就忘了。不是韓總吆喝，我就要惹的李總生氣了。”
聲落人到。從樓梯那裏到這處門口不過十幾步遠，這女人卻恰到好處的說完了這些話。
女人微微屈身打開房門，然後閃在一旁請李輝和李成進房。
李輝先沒有進去，而是對著她說道：“翁總今晚很忙吧？我看外麵停的車不少。”
女人滿是歉意的一笑，說：“平時都用不到我的，可今晚……”
她沒說下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李輝笑了笑，也不多問就走了進去。
李成朝著她點了一下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裏還好吧？”李輝放下手包，環視著房間說道。
李成看到這是一間茶室，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茶台，幾張座椅，一麵擺著幾本書的書架，還有幾顆綠植，簡單卻讓人舒服。
李成走到茶台前，摸了摸茶台，說道：“不錯不錯，在這裏喝茶很貴吧？”
李輝搖搖頭，笑著說道：“如果單喝茶，那就太貴了。”
李成想了想，就明白在這裏喝茶應該不叫喝茶，而是以茶為媒。
茶外之意不在茶，而在江湖事。
李輝指指上麵，說：“上麵有麻將室，想去玩兩把嗎？”
李輝搖頭，說：“我覺得在這裏喝茶就很好。”
李輝笑了，然後開始動手泡茶。
李輝的動作很嫻熟，洗茶煮水的也像是那麽回事。
可李成覺得這種地方不是應該有那種小臂如春藕般白嫩，還有著一雙纖纖玉手的小娘子伺茶嗎？
正想著呢，李輝說道：“我喜歡泡茶，這時候最容易讓人心靜下來。”
李成這才知道，人家不是用不起小娘子，而是喜歡這樣。
李成用公道杯分別給李成和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後說了聲“請”。
茶確實是好茶，清香沁人。
喝過兩杯茶後，李輝拿過手包，從裏麵掏出一張存折。
“哦，這是給你的。”
李成接過存折，打開看了一眼，發現存折上確實是自己的名字，而存款額卻是99999.99。
李成笑了，說：“姐夫怎麽也相信千年蟲的事情。”
李輝端著茶杯的手停了下來，說：“怎麽，不應該趕趕這個時髦嗎？”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滿世界都在說千年蟲的事情。說是電腦上的時間隻到1999年，如果到了2000年，電腦會崩。
這種事在銀行係統是傳說的最玄乎的。畢竟，現在存錢取錢都要在電腦上操作一番。
可銀行係統的人都知道，除了電腦裏存著的資料，其實還有一套手工書寫的資料。即使電腦真的中了千年蟲的病毒，憑著手工記錄的台賬，也不會出現差錯。
可世界上從來就不缺那些想入非非的人。他們專門去銀行存錢，存款數額也故意存全是9的數額。
一時間，銀行裏出現大量99.99元，999.99元，9999.00元，甚至9.99元的存單。這些存款人都希望一旦銀行的電腦中了千年蟲病毒，自己的存款就能變成由無數個9組成的數額。
異想天開。不過，李成也故意存了一筆錢，數額是1999，00元。
當時給他辦理這筆業務的是嶽小雲，她便戲謔李成說：“人家存的都是帶9的，你怎麽隻有三個9？還有一個一，你看我哥就存了9999.99元。”
李成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心說我能告訴你我是在紀念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