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看你們那副慫樣
被他們這麽一煽動，潮水一般的民眾烏泱泱朝著城門衝了過去，單單憑借十幾個衙役根本攔不住。
盧一博臉色劇變，這下情況要遭！
一旦這些人開始隨意打砸搶，可就都成了暴民。
按照大周王朝的律令，這樣的暴民犯得可都是重罪，輕則流放千裏，重則株連九族。
除非方雲辰也跟外麵那些藩王大佬們一樣，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裏，否則的話他根本找不到沒有合適的理由收留這樣本應一群處刑的暴民。
這樣一來，方雲辰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整個安城也會因此亂成一團。
“走走走！咱們就去看看方大人到底去了什麽地方籌糧！”
正當這些探子心情激動的準備再添一把火，讓場麵徹底失控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劃破夜色，如同飄渺悠遠的空靈梵音一般，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怎麽？本官的話你們都不信？”
人潮仿若遭遇寒潮突然上凍的江河一般，完全停止了流動。
與此同時，方雲辰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從黑黢黢的街道盡頭走了出過來，身後跟著一支規模龐大的車隊。
一輛接著一輛，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每輛馬車上都堆滿了糧食，沉甸甸讓拉車的老驢和騾馬都覺得壓力山大，在地麵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車轍。
當然，這些拉糧的大車和驢馬，都是四大豪族和諸多大戶友情讚助，而且絕對是心甘情願的。
“剛才是誰質問本官？籌來的糧食就在後麵的馬車上，你們要不要過來驗一驗？”
方雲辰端坐於馬背之上，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縮緊了脖子，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奸細，但此時也無比心虛。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看到方雲辰及時趕到，盧一博激動地淚流滿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才的場麵真的可以說是千鈞一發，若是真的弄出什麽民變，那他的小肩膀還真擔不起這個責。
看到縣令大人帶著足以鎮壓全城的氣場滿載而歸，之前挑事兒的奸細知道再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便裝作沒事人一般悄摸摸的躲入人群之中，想要趁機開溜。
但此時方雲辰對於自身元氣的運用已經有了一些心得，丹田內的元氣輕輕一顫，心中有鬼的探子們立刻雙腿一軟，紛紛跪倒在地上。
“動手，抓人！”
隻聽方雲辰一聲令下，楊老七便帶著幾人越眾而出，將剛才跳得最凶的幾人紛紛抓了出來。
“打斷他們的腿，讓他們爬著回去找主子要狗糧！”
現在糧食已經籌集了不少，方雲辰自然不需要再和四大豪族虛與委蛇，這些人恐怕早就混入人群，一直等待時機從中作梗。
對付這樣的探子他自然不會手軟，直接方雲辰大手一揮，楊老七便當眾下手，直接打得這幾人生活不能自理。
淒厲的哀嚎聲中，這幾人又被身材高大的衙役強行拖了出去，一把扔到昏暗無光的街道裏。
這些人哪還敢留在原地，隻好不顧疼痛朝著自家主子所在的方向爬去。
很快，黑黢黢的街道再一次恢複到之前的冷清模樣。
百姓們到了這個時候終於有了一些同仇敵愾的覺悟，認識到四大豪族實在是壞到流膿，居然想煽動他們造反，這可是要連坐的大罪啊！
再看看方雲辰身後的龐大車隊和堆積如山的糧食，在場的民眾一個個如同犯錯的孩童一般，表情局促。
這個時候，隻聽見方雲辰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全場。
“你們當眾很多人可能會覺得現在的日子很苦，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數百餘年前你們的先祖在這裏修建這座城池的時候，條件隻會比現在更差！
那個時候，城北的高山擋住了這裏和外界的聯係，現在那條棧道可是一百八十年前方才修建而成的。
城西的古戰場那個時候已經是一片絕地死地，可你們的先祖還是將城牆修到堿羊灘的外圍附近。
至於城南的葬龍嶺更是從來就沒有消停過，不時會有野獸成群結隊從叢林中衝出來侵擾民眾，甚至還出現過幾次大規模的獸潮圍城的險情。
而那個時候的城東隻是一片布滿瘴氣的沼澤地，也是人力一點一點開荒開出來的！”
眾人臉上無不露出驚容。
很少有人會記得安城人最早的創業史，隻是感覺自己這一輩人的日子怎麽過得這麽苦。
但回過頭來想想，方大人剛才所說八成都是真的。
這一次方雲辰自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在仔細研究了安城縣誌之後，才有了上述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述。
雖然不知道安城人的先祖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處窮山僻壤作為自己的棲身之所，但是這種披荊斬棘開荒建城的勇氣，還是讓方雲辰由衷的欽佩。
正當所有人心中觸動的時候，卻聽見方雲辰忽然語氣一邊，直截了當的嘲諷道：“可惜到了你們這一代，都已經忘記了自己老祖宗的榮光！
看看你們那副慫樣，一天到晚隻知道挖礦，對麵區區一片濃霧就嚇得你們屁滾尿流，倉皇而逃！
先祖的臉麵都被你們這些人給丟盡了！”
在場眾人一個個羞愧難奈，臉頰一片通紅。
隻是長時間不被別人當人看，她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人。
這時，隻聽方雲辰的語氣更加嚴厲，甚至隱隱帶著幾絲寒意：“本官費盡心機勞碌了一天，好不容易籌集了這麽多糧食，就是想為爾等找一條活路，不至於天寒地凍的時候還在外麵忍饑挨餓。
但本官現在改主意了，從幾天開始安城不養閑人、懶人和那些膽小怕事的人，不想留下的現在就可以離開，本官絕對不阻攔。
但如果選擇留下了，那就得受縣衙的管製，若是再出現今日這種嘩變，你們剛才也看到了，對付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本官向來不會手軟。”
聞言，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有些人麵露猶豫之色，但最終還是沒有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