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邪氣凜然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之前霍先生要什麽我們給什麽，再苛刻的條件都滿足了，現在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為過吧？”
沉默片刻之後，處事圓滑的孫道明算是說了一句較為公允的話。
尋常采買瓷器錦緞之類的貴重物品，出了問題不也得去找店家。
更何況之前給了那麽多，霍先生總得負責一下售後吧？
原本針鋒相對的賀久文和李左禪矛盾頓時緩和下來，他們知道目前大局為重，等到徹底掌控安城之後，有的是時間清算舊賬。
於是，四位家主腦袋湊到一處，小聲商議了片刻後，便起身從後門離開了隨仙樓，魚貫鑽入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一路朝著城東疾馳而去。
……
郊外，李家一處老宅的密室之中。
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頎長身影正盤膝坐在密室當中，掌心拖著一個黑色的骷髏頭骨，口中振振有詞，還時不時對著手中的寶貝頂禮膜拜。
不一會兒，骷髏頭骨中便吐出道道黑煙，吸收四周濃鬱的陰氣和邪氣之後，在很短時間內發生蛻變，化為幾隻外形酷似蝙蝠一般的邪靈，身體呈現半透明狀，在密室內急速遊蕩，發出刺耳的鬼嘯聲。
“去！”
隻見灰袍男子伸手一指，密室中的邪靈便如同放出牢籠的凶獸一般，從屋頂碗口一般大小的天窗鑽了出來，眨眼間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而灰袍男子依舊神色虔誠的手捧黑色頭骨，眼瞼微閉一言不發，如同雕塑一般。
不多一會，先前放出來的眾多邪靈紛紛回歸，原本稀薄如煙的身軀像是掉入了染缸裏一般，呈現出瘮人的血紅色。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這些邪靈便不知道吸食了多少血肉。
在密室上方盤繞兩圈後，通體呈現出血紅色的邪靈紛紛湧入灰袍男子的體內。
他原本略顯單薄的身軀瞬間壯實起來，四肢變得肌肉虯結，兩塊緊實的胸大肌差點將灰色長袍撐爆。
嗚嗚的鬼嘯聲頓時消失不見，但整個密室裏仍然邪氣凜然，即便隻是靜坐其中也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位灰袍男子，便是剛才眾人口中提到的霍先生。
“祭神！”
正當密室安靜下來不到片刻，霍離猛地睜開微閉的雙眼，一把抓起黑色頭骨猛然放在自己的胸口。
但見黑色頭骨空洞的眼眶中忽地泛出兩道猩紅血光，原本閉合的牙齒突然張開，一口咬住霍離剛剛膨脹起來的胸大肌。
雖然痛不欲生，但是硬漢霍離居然一聲不吭，任憑黑色頭骨大口大口吞噬自己的血肉。
這樣的修煉方式，一看就知道霍離不是什麽正經修士。
過了好一會，黑色頭骨終於停了下來，再次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煙氣。
霍離狂喜，顧不上胸口傳來的劇痛，趕忙抓緊時間吸收這些黑色的詭異氣息。
霎時間，他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體內的陰元氣也隨之暴漲一截，居然一口氣突破到九品後期。
“終於晉升了一個小境界！”
霍離頓時有種撥雲見日的狂喜感，不枉他這些日子以來用自身血肉侍奉手中這件邪乎的法器。
短短半年時間，他便連升兩個小境界。
就算放在當世眾多的邪修之中，精進的速度也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想我堂堂九品後期修士，居然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覺得有些大材小用的霍離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越加感到不平衡。
原本以為會遇到什麽像樣的對手，沒想到隻是對付一個小小的凡人。
就算對方功名在身，又是朝廷命官，但在霍離這樣的修士眼中，還是如同螻蟻一般。
百餘年前像他這樣的邪修或是魔修，處境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日子過得十分憋屈。
如今風水輪流轉，就連霍離都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日子能過得如此滋潤。
未來百年，必定是屬於邪魔外道的時代。
可躊躇滿誌的霍離接到的第一個大單，竟然是暗算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小官吏。
如此誇張的落差，自然讓霍離耿耿於懷。
即便是修煉的間隙，也忍不住要冷哼幾聲，表達自己心中的不屑。
當初聽到雇主的要求時，霍離原本根本不打算搭理什麽豪族門閥，奈何人家給的實在太多，他根本無法拒絕。
不過好在這一次安城之行霍離可謂是收獲頗豐，不但酬勞拿到手軟，而且在集市上意外發現了一門修煉之法。
這道法門記錄在一張不起眼的鐵片之上，若不是霍離感知敏銳，恐怕錯過也就錯過了。
拿回來仔細琢磨一番後，霍離欣喜若狂。
雖然是殘本，但是這部心法卻能夠將任意屬性的內氣轉化為精純的無屬性元氣。
也就是說，霍離這樣的邪修也能修煉。
畢竟霍離知道自己手中的黑色頭骨十分詭異，散發不詳之氣。
但它畢竟是難得一見的邪道法器，而且修煉的速度的確足以讓人咋舌。
所以霍離一直潛心苦修。
不過為了防止某一天這件法器反噬自身，霍離打算再修煉一門強悍的心法。
可惜即便是他們這些邪修，想要得到一門合適的心法也是幾位困難。
普通修士修煉的法門，他們又無法修煉。
恰好這個時候鐵片像是自己跳到霍離的手中一般，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機緣？
於是乎，即使鐵片的心法殘缺不全，但霍離還是硬著頭皮苦練多日，已經隱隱摸到了一絲門道。
“等我功法小成，就可以離開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霍離兩眼放光，看向手中平平無奇的鐵片，就如同澀咪咪的盯著一位毫無設防的仙子，正準備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
嗡……
就在這時，霍離腰間的一塊圓形玉佩突然震動起來，這種前戲被打斷的不爽感讓霍離心中騰得燃起一團無名邪火。
“要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老子非生撕了這個時候亂傳信的人！”
霍離將骷髏頭骨和鐵片貼身收好，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