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回馬槍
“梁軍、梁軍，向南、向南。”
黑夜之中，無數的梁軍士卒，結成了圓陣，與四麵八方的曹軍展開了廝殺。酣戰之聲，直衝雲霄，淹沒鬥牛。
殺性摧破心神，而人欲癲狂。
在這一片修羅場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幸免的。
戰或死。
梁軍軍紀森嚴，而兵強馬壯，雖受困而不崩潰，仍然能戰。
隨著馬超一聲令下，梁軍陡然向南而去。南方梁軍大踏步向前，眸光充血而 氣如野獸。
北方、東方、西方的梁軍士卒，隨著圓陣而動，且戰且南。
南方曹軍，大將為呂虔。他那精瘦的麵容上，皮肉陡然一抖。振槍大叫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殺！！！！！！”
曹軍士卒螳臂當車，奮然向前，以血肉之軀硬撼梁軍。
困獸猶鬥。
馬超、梁軍何止是困獸，簡直是凶猛的熊虎。若是被撕開缺口，不僅功虧於潰，呂虔的部下也將死傷慘重。
呂虔驍勇善戰，久經沙場，豈能察覺不到這其中的精妙之處？乃是策馬悍戰向前，一杆大槍如毒蛇一般，吞吐梁軍性命。
“後退者，死！！！！”呂虔甲胄浴血，厲聲大叫。督戰士卒，死戰不退。
其兵也確實驍勇善戰，在梁軍的衝擊之下，雖然搖搖欲墜，但是穩住了陣腳。
“殺過去。不要讓梁軍退走。”
北方，夏侯淵一振手中大槍，督戰士卒悍戰向前，瘋狂屠殺梁軍士卒的性命。
李典也終於參戰， 一杆大槍舞的虎虎生風，威力強絕。
許褚更不用說，那嚇人的大刀宛如是死神手中的鐮刀，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左右兩側的朱靈、李通二將，也是悍戰廝殺，所向披靡。
雙方的士卒，就像是農民鐮刀下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鮮血宛如流水一樣，染紅了整片大地。
屍體首尾相連，倒斃在地上。
腥臭之氣，鋪天蓋地。
“呱呱呱！！！”烏鴉在空中，發出了淒厲的叫聲。被鮮血吸引而來的禿鷲，發出了亢奮而激動的叫聲，它們在等待著這一場大餐。
馬超手持大槍，麵無表情，豔紅的鮮血，一滴滴的從他身上落下，宛如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冷酷而鎮定。
身為西涼人，他生長於戰亂，追奔在戎馬之中，對於這樣的場麵，司空見慣。
曹軍在運動之中，破綻便也出現了。
馬超調轉馬頭，麵向東方。看著李通所率領的曹軍，眸中陡然燃燒起了明亮無比的光芒。
“梁軍.……向東！！！”
馬超陡然一振大槍，發出了一聲怒吼。雙腳夾緊了馬腹，大槍向前，而繡袍飛舞。戰馬吃痛，馱著他飛馳，馬蹄踐踏著地上帶著鮮血的泥土，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梁軍，向東。”
馬超身邊的親兵們，追隨著陡然而動的馬超，發出了怒吼，繼而梁軍全軍怒吼，開始轉向。
梁軍精銳，宛如手臂。
頭下達了命令，手臂自然指向哪麵。運轉如意，軍心不動搖。
當馬超衝到了前方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李通。那一刻，馬超眸如獅虎，而氣勢煊赫。
宿將李通腦子有一刹那空白，渾身汗毛豎起。
“殺！！！！”馬超大槍刺出，口爆出了驚人的怒吼。曹軍士卒為之膽寒，而腳步隨之一頓。
李通反應過來，雖驚卻也不懼。大槍向前，悍戰馬超。
“砰砰砰！！”雙方交戰了二十個回合，李通便潰敗，馬失前蹄，整個人栽倒了下來，摔了一個狗啃屎。若非親兵拚命上前攔住馬超，又有親兵把李通拖回，這曹軍大將，便要死在馬超槍下了。
馬超見沒殺成人，也沒有追擊。而是抖擻了精神，振奮了神勇之氣，向東殺去。
“梁軍無敵，殺穿曹軍。回去大營。”馬超怒吼連連，槍下沒有一合之敵，前方曹軍拚死抵抗，卻還是被他殺的節節敗退。
困獸猶鬥，歸軍無敵。
受困的梁軍戰心還在，一聽“回去大營”四個字，漸漸枯竭的體力，陡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他們紛紛怒吼著，追隨著馬超，向東而去。
洪水呼嘯而下，大壩雖然堅固，但卻也是在堅持了片刻之後，便轟然倒塌了。洶湧而來的洪水，淹沒了曹軍。
梁軍勢如破竹！！！！
成片成片的曹軍士卒倒下了，不管是鐵甲兵、還是普通的士卒，還是弓箭手，在梁軍的攻勢下，倒下了。
崩潰來的突然，卻並不突兀。
“殺！！！！”梁軍士卒看著前方崩潰的曹軍，殺氣愈發熾烈，凶悍無比的衝向了東方，怒吼之聲不絕於耳。
“頂住！頂住。否則前功盡棄了。”被親兵救下的李通，翻身上了另外一匹戰馬，漲紅了臉頰，奮力大吼，卻無濟於事。
誰能挽大廈之將傾？
李通？
馬超終於殺穿了曹軍，第二次殺穿了曹軍。此刻的他身上插滿了箭矢，也有各種傷痕，連身下的戰馬，也成了紅色。
他的體力幾乎枯竭，但是他殺了出來。當前方再無曹軍的士卒，便是空氣也似乎變得香甜了起來。
馬超深呼吸了一口氣，枯竭的體力迅速的恢複了。
“誰能擋我！！！！！！！！！”馬超右手持槍，振臂大呼了一聲，暢快淋漓。然後勒馬向前，大叫道：“且戰且前。”
“且戰且前。”
隨著親兵的傳遞，梁軍士卒又奮力怒吼了一聲。軍令從上而下，全軍皆知。
前方的士卒向前而去，後方的士卒悍戰在後，且戰且退。
“親兵，跟我來！！！”馬超喘息了幾聲之後，便振臂大呼了一聲，調轉馬頭，從旁邊往後方而去，乃是回馬槍，親自斷後。
“殺！！！”馬超身邊的親兵們已經所剩無幾，他們卻熱血沸騰，毅然跟隨著馬超一起，調轉方向，往後方而去。
回到後方之後， 馬超一聲不吭，率領後方的士卒，且戰且往東而去。
大將斷後，兵馬雖然退而不敗。
雖被追逐，而不崩潰。
士氣高昂。
黑夜之下，涼風陣陣。
曹操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