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好家夥雙喜臨門啊
張繡臉皮奇厚,哈哈笑道:“子仲。你可知寡人有疾?”
在座眾人都是一愣,便是馬超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也明白這個意思。
這是孟子見齊宣王。齊宣王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就是我有病,我好色。
剛才張繡果斷而敢任用人才。當即啟用陳登為徐州刺史、平寇將軍,領兵萬人。又任用馬超為將軍,領兵萬人。
現在張繡話鋒一轉,說什麽寡人有疾,這讓在場的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有人腦子轉的快,又了解張繡的脾氣。
戲誌才先無奈的看了一眼張繡,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糜竺。這位子仲先生家中,必有美人。
正所謂酒鬼聞到酒香,還能走得動嗎?
糜竺實在不知道張繡是什麽意思,又唯恐什麽地方得罪了張繡。戰戰兢兢的拱手說道:“回稟明公,下官知之。”
“孤聞你家有女,年芳十八。孤欲以束帛五千匹聘之。不知子仲意下如何?”張繡好色的坦蕩蕩,笑著問道。
“哎。”戲誌才輕歎了一聲,微微閉起了眼睛,果然如此啊。
陳登、馬超都吃驚的看著張繡,現在大敵當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這位大司馬.……
陳登又看了一眼糜竺,糜氏他也見過,確實是相貌極品,話說糜家的男女都是相貌不俗。
然後他又忍不住想著。“糜家恐怕會因此女而飛黃騰達也。”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吧。他以才氣幹略,希望一展抱負,青史留名。而糜竺有一個妹妹,未來官位未必比他差吧。
這就是人生啊……
馬超一臉羨慕,他們馬家是歸降的賊寇,做夢都想獲得張繡的信任。隻可惜馬氏沒有漂亮的少艾啊。
眾人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都不認為糜竺會拒絕。
糜竺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拱手誠懇對張繡說道:“多謝明公厚愛。隻是我家唯有一個妹妹。我為兄長是可以做主。隻是我想聽取一下妹妹的意見,不能立即答複明公,請明公見諒。”
包括張繡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這家夥竟然有勇氣推脫了一番?
陳登、馬超、戲誌才不由高看了一眼糜竺,這個人貌似柔和,其實內心頗剛強啊。
張繡有些失望,但也不生氣。糜竺這個人,不是蔡瑁啊。這個人可是曆史上拋棄了家業,跟隨劉備一起周旋,直到劉備最後成就霸業。受到劉備的寵信,甚至是超過諸葛亮的。
這是需要有勇氣的。
“好。”張繡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他內心對此事,卻是十拿九穩的。他有一個糜竺不會拒絕的理由,甚至是不能拒絕的理由。
糜竺呼出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見汗,心肝兒在顫動。拒絕張繡,真是不容易啊。
張繡來尚書台,也就這兩件事情罷了。
不久後,他便打發了眾人離開,帶著典韋、馬岱一起,回去了自己的大司馬府內盤橫。
糜竺與陳登一起帶著隨從,策馬返回。二人在洛陽城內都有宅子,而且距離很近。
陳登看了一眼糜竺,歎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糜竺的臉色很是凝重,憂心忡忡。
不久後,二人告別。糜竺翻身下馬,自有門房上來牽馬。糜竺進入了宅子之後,立刻前往中堂坐下,並吩咐侍女去找糜氏。
糜氏很快來了。
“兄長,你剛回就急著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情嗎?”糜氏外貌柔美,但甚是爽氣,先對糜竺一禮直言問了一句,然後跪坐下來道。
糜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是家教甚嚴。她坐姿端正,頗有大家閨秀的儀態。
糜竺看了一眼妹妹,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再三。
“兄長有話直說,為何婆婆媽媽?”糜氏嬌嗔了一聲。
糜竺又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妹妹。大司馬欲納你為妾。”
這是根本的原因。糜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也漸漸向士族進化了,是要講體麵的。
而且就算是商賈之家,也很少有人把女兒或妹妹嫁給別人做妾的。
退一萬步,就算做妾。張繡大司馬府內的小妾實在太多了,恐怕百餘人不止。小妾這麽多,肯定僧多粥少。
糜竺早就聽說過張繡好色,但今日才算是真正領教了。
他與張繡算是剛認識,哪有剛認識就問你把妹妹嫁給我做妾好不好的?
糜氏一愣神,低下頭來仔細想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認真的看向糜竺,說道:“兄長,我已經年十八。人老珠黃。而張大司馬,執掌朝政,貴盛不可言。以區區之我,而能得大司馬歡心,又有利於糜家,何樂而不為呢?”
糜竺一愣,這是商人的說法啊。他抬起頭來仔細的看了看妹妹的臉色,發現隻有為家門,一往無前的勇氣。
他輕歎了一聲,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哎。”
次日。天氣晴朗,而春寒正盛。
大司馬府內。
蔡瑁得了傳喚,沿著走廊往書房而去,途中遇到糜竺。二人都認識彼此,但相見有些異樣感。
蔡瑁先停下,對糜竺一禮。糜竺神態微妙,也立足對對方還禮,然後才從蔡瑁的身旁走過。
蔡瑁轉身看了一眼糜竺,微微有些焦慮。隨著時間過去,他姐漸漸年長,雖然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但是……
“我雖是大司馬外戚,但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而大司馬春秋正盛,未來還長著呢。不行,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糜竺壓過我。”蔡瑁焦慮之間,思得一計。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趣步往書房而去。
入得書房之後,他見到張繡端坐在正座上。
“明公。”蔡瑁恭恭敬敬的上前幾步,一鞠到底道。
“德珪。”張繡心情很好,甚至說喜形於色。得償所願,得償所願啊。他抬頭看了一眼蔡瑁,招呼了一聲後才說道:“你馬上去弄五千匹束帛,作為聘禮,去糜竺府上。為我聘糜氏。”
張繡為大司馬,但也不敢拿國庫的錢,做自己的聘禮,要不然亂套了。不過他家在洛陽、長安一帶,產業無數,不缺財貨。
“諾。”蔡瑁應諾了一聲,但沒有走。
“德珪,有什麽問題嗎?”張繡見蔡瑁不動,不由有些奇怪道。
蔡瑁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又來到了書房外,吩咐了守衛房門的馬岱一聲道:“帶護衛走遠一些。”
馬岱白了一眼蔡瑁,然後探出虎頭往房內的張繡看去。張繡奇怪壞了,什麽事情見不得人?
蔡瑁除非是腦死亡,否則也不會玩刺殺這種事情。張繡沒多想,揮了揮手。
馬岱這才帶著親兵、護衛,走遠了一些,且為蔡瑁守著。
蔡瑁深呼吸了一口氣,轉回到房內,雙手抱拳,深深對張繡一禮,誠懇說道:“明公。吾家有女,年十二,有國色。願獻給明公。”
張繡徹底呆住了,嘴巴張大,眸子滾圓,目瞪口呆狗。
不久後,蔡瑁一臉喜色的離開了書房,走路帶風,大袖飄飄。
書房內。張繡失笑搖頭,自語道:“沒想到,大小蔡氏,還真被我湊齊了。”
張繡對小蔡氏,其實沒什麽想法。
那樣會顯得輩分太亂。
但既然是蔡帽主動獻女,那難道到嘴的肥肉,往外推不成?
那不行,不能送女啊。
其實也沒關係,古代皇家關係本來就亂。皇帝如果活的長久一點,關係會更亂。
而他遲早會化家為國的人。
張繡的眸中露出精芒,鋒銳無匹,仿佛無堅不摧。
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張繡以蔡瑁為主使,以束帛萬匹一分為二,一聘蔡氏之女、一聘糜氏之女。
朝野上下,毫無波瀾。
天下人都知道張繡好色,“寡人有疾”嘛。張繡打到哪裏,小妾就收到哪裏,如今回到了他忠誠的洛陽,哪裏會不舉起鐮刀,收割一波韭菜的?
隻要張繡不耽擱正事就行了,不管是納了十個小妾,還是一百個小妾,都沒關係。
而張繡確實是幹了正經事情的。
張繡領典韋、馬岱以及帷幄大謀臣,親兵萬人走子午穀,先到達洛陽。其後樊稠、胡珍、高順等將,領步軍數萬人,陸續也回到了洛陽。
加上張繡任命了陳登、馬超為大將,練兵二萬人。
尤其是馬超。此人驍勇善戰,薄有威名,真大將也。現在雖然屋外天寒地凍,戰亂不休,但是屋內炭火旺盛,不僅不冷,反而熱了起來。
朝野上下,無一不期待張繡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同時,率兵出征呢。
這日上午。
大司馬府內親兵盡數出動,遣車馬迎接兩位新夫人入府。規模浩大,轟動整個洛陽。
百姓觀者如堵,造成了洛陽交通堵塞。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反而紛紛送上祝福。
大司馬回來納妾,那真是太好了。
要是大司馬不在,那才是完犢子呢。
中午。張繡在大司馬府內,大宴群臣。朝廷百官有份量的,基本上都請了,也大部分都來了。
隻有一人。
大司馬府的中堂,建造的極為雄偉、寬闊,足以容納朝廷百官,在此進行酒宴。
此刻賓客差不多到齊了,座位是直接按照早朝的次序排列的,井然有序。
但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沒有到。
便是當朝司徒,漢室老臣楊彪。
三公的座次上。蔡邕與劉表本來相談甚歡。蔡邕無所謂的,女婿好色,天下聞名,納妾又有什麽辦法?
還能讓女婿不開心不成?
劉表也無所謂,自從被張繡利用之後,他的名聲就臭大街了,如今官拜司空,隻能一條路跟著張繡走到黑了。
但是兩個人與師徒楊彪的關係都還不錯。
楊彪這個人是漢室老臣。弘農楊氏乃是這個時代,唯一能與汝南袁氏門第媲美的家族,四世三公。
當年張繡讓楊彪做師徒,一是楊彪合適,二是借助楊彪的名望,穩定一些漢室忠臣的心。
這眾人皆知。
但楊彪與張繡不對付,采取不暴力抵抗政策。經常以生病為理由,不去上班,比上班摸魚更高明一籌。
蔡邕轉過頭,對劉表凝重道:“景升。大司馬常年典戎馬在外,難得回來。今日既是他大喜的日子,也是重要的集會。楊公不來,恐怕惹來大司馬不快。”
劉表倒吸了一口冷氣,探頭低聲說道:“蔡公,難道大司馬還能殺了楊公不成?”
“我不知也。”蔡邕輕輕搖了搖頭,臉色卻更凝重了。
劉表聞言有些急,如果張繡殺楊彪,可不是小事。如今朝廷上下,漢室忠臣已經不多了。
但是弘農楊氏,門生故吏很多在朝野。
於公上來說,殺了楊彪,大大折損張繡聲望。
如果張繡戰敗,諸侯攻入洛陽,他劉表第一個得祭天。
於私上來說,他與楊彪關係很親近。
“我不敢言。請蔡公去見大司馬。”劉表深呼吸了一口氣,誠懇對蔡邕拱手說道。
“好。”蔡邕也知道劉表身份、地位尷尬,便當仁不讓的站起,出了大堂,尋張繡去了。
這滿堂賓客,如果少了一個小官,其實不起眼。但是少了一個三公重臣,師徒楊彪,卻是引人側目了。
能在朝廷上立足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很多人早就注意到,楊彪的座位空著,恐怕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現在張繡的嶽父太尉蔡邕離席,匆匆離開。
在座賓客,自然人人側目。
“碰。”大將樊稠昨天剛剛回到洛陽,因為長途跋涉,心情不太好。他重重的一拍身前的案幾,瞪大了一雙銅鈴似的眼珠子,罵道:“大司馬待那楊彪尊敬有加,又官拜三公師徒。楊彪有什麽好不滿的?經常生病不上朝也就罷了,今天是大司馬大喜之日,他竟然敢不來?”
“華雄、胡珍,我們帶兵去把他宰了。”樊稠越說越氣,豁然站起,順便招呼了一聲華雄、胡珍二人,按劍大步往大堂外走去。
“好。”華雄立刻點頭,豁然從坐上起身,按劍跟上。胡珍鬼主意多,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跟上。
在座賓客,全部都是冷汗盈盈。這是要出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