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張繡幹練
蔡氏一直都很本分,兢兢業業的伺候著張繡。
在蔡琰沒有嫁入大司馬府之前,一直都是她代為管理內宅。蔡琰成為大婦之後,她也在旁輔佐,任勞任怨。
為了將張繡這個天下最顯赫的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甚至不恥下問,向一名侍女請教了一下按摩手法。因為自己的力氣弱,按不動張繡,她便刻意的鍛煉過力氣。
她生活著的大司馬府如果是一方天地,那麽他是天,她隻是地上的一顆草而已。
蔡氏一直勤勤懇懇,恪守本分。此刻她的話音有些顫抖,語氣顯露出忐忑。
她不想激怒張繡,也不想幹預張繡是如何操弄權柄的。但是這件事情,是蔡瑁懇求她的,她不得不說。
“什麽恩典?”張繡算是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裏練過了,猴子成精了。稍稍猜測,心中便有了眉目。
他轉過身子,躺下來看著嬌豔欲滴的蔡氏,笑嗬嗬道。
“聽聞君侯,正在準備大肆封賞有功之臣。君侯能否提拔一下舍弟?”蔡氏輕咬紅唇,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繡心裏頭笑了,臉上則露出了遲疑之色。
“若是為難,君侯隻當妾沒有說過。”蔡氏見此心驚肉跳,連忙說道。相比於給弟弟說話,她還更在意張繡一些。
這個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未來。
張繡的眼神露出了笑意,一點點的蕩漾開來。他已經很累了,但是他這一刻卻是蠢蠢欲動。
眼前這個婦人,真是好婦啊。
“也不是不行。隻是要看你怎麽做了。”張繡笑嗬嗬的說道。
“嗯?”蔡氏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使得成熟豔麗的她稍顯可愛了起來。
“嗬嗬。”張繡又一次嗬嗬一笑,很是肆意的將蔡氏的纖腰攬入懷中,然後貼近她圓潤白皙的耳垂,小聲細語了幾句。
蔡氏不由霞飛雙頰,更是嬌豔欲滴,宛如樹上的水蜜桃一般,散發著熟透了的氣息。
“一切都依君侯。”蔡氏嚶嚀了一聲,嬌軀癱軟在了張繡的懷中。
“哈哈哈。”張繡大感得意。
……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解鎖了新姿勢的張繡,精神氣爽的從蔡氏的粉臂之中掙脫出來,隨即一番準備之後,隻匆匆用了一碗米粥,便乘坐上馬車,來到了皇宮內,德陽殿前。
今天是大朝會,德陽殿前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自從跟隨董卓進入洛陽之後,這樣的場麵張繡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但是他的時代的氣氛,與董卓時期完全不同。
他的朝廷,既容不下一句不同的聲音,也是氣氛和諧。張繡在文武百官的拱手之中,來到了前排,笑著與太尉蔡邕、司空劉表寒暄了幾句。
漢室老臣,師徒楊彪也不敢虎著臉與張繡對視,隻能拱手一禮,稍稍露出笑臉。不久後,在太監的尖銳嗓音之中,德陽殿打開。張繡率領群臣走了進去,在叩拜天子之後,張繡又處【群臣之右】,百官之首的位置跪坐下來。
“天子有詔。”
今天唯一的大事,就是賞賜群臣。太監在張繡的示意下,取出了一張天子詔書,宣布對這一次平定之戰的有功之臣,進行封賞。
除了對於前方有功之臣的封賞之外,張繡其實還做了一個小補充。
以【蕭何】守關中為大功,增加戲誌才、陳宮、賈詡這些留守文武的封邑。
戲誌才、陳宮、賈詡這些人表現的,很是平淡。但是其餘受封的文武,幾乎人人都露出了喜色。
這是高皇帝傳下來的技能,封賞有功之臣,才能使得上下一心,沒有怨言。
之後,便是有一些瑣碎的事情了。
現在朝廷的權利,歸屬於尚書台。最大的差遣是【錄尚書事】。平時朝廷內的很多大事【宰相】們處理便是了。
這種大朝會,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是有一件事情,卻引起了張繡的注意。大鴻臚李談出列,來到了正中位置,對天子劉協拱手一禮,說道:“陛下。有龜茲國的使節向陛下進貢【珍寶】。”
說完之後,李談從袖子內取出了一張卷起來的紙,舉過頭頂。
這吸引了在場朝臣們的注意力,而李談也是眉目含笑,春風得意。
隨即,朝臣們小聲議論了起來。張繡不時能聽到,褒揚功德的聲音,也就是拍馬屁。
拍他的馬屁。
什麽。
“自從涼州與朝廷斷絕之後,許久沒有西域使臣到達洛陽了。大司馬收複涼州,功在千秋。”
說話的人故意聲音很大,還朝著張繡拋了一個媚眼。
“張大人所言甚是。若非大司馬,西域怎麽能再一次沐浴皇漢光輝呢?大司馬真社稷之臣也,功在千秋。”
有人立刻跟上,拍馬屁道。
這馬屁當然是拍在了馬屁股上了。張繡對於這些歌功頌德的話語,根本沒有什麽感覺,反而有點膩歪。
說話的也都是舊體製內的官員們,也都是老一派的官員。
尚書台、禦史台的官員們,一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張繡臉色一擺,嗬斥道:“德陽殿內,天子麵前,竟然如此喧嘩。殿中禦史何在?將議論的官員全部記下,記過。”
“諾。”
禦史們站了起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四處觀察誰敢議論。一時間,官員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正襟危坐,膽戰心驚,誰也不敢再拍馬屁了。
連九卿之一的大鴻臚李談也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也本想歌功頌德來者。
之後就是正經程序了。太監將李談手中的紙取了古來,呈現給劉協禦覽。他看完之後,眼神示意太監。
太監立刻將紙遞給了張繡,張繡看了一眼,心想:“也不知道龜茲國是不是昌盛,這份禮物作為兩國邦交來說,有些單薄了。”
張繡也算是火眼金睛了,這份禮物對於平常人來說,確實是厚重但是.……
張繡的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隻是將紙張交換給了太監,說道:“傳給尚書令與禦史中丞看。”
“諾。”太監小心翼翼的應諾了一聲,收起了紙,再轉交給了戲誌才、陳宮觀看。
二人看了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怎麽變化。
“尚書令,禦史中丞怎麽看?”張繡抬起頭來,不怒自威道。
“既然是小國使臣,自然要讓他們目睹天顏。請陛下傳召他進來,完成禮儀。”
“大鴻臚再根據這份禮物,擬定一份回禮。”
尚書令戲誌才很是鎮定,朝著劉協拱手一禮,對張繡做了回答。
張繡點了點頭,隨即補充了一句,說道:“我知道以前朝廷對待這些西域小國的使臣,都是很厚道。但既然是我輔佐朝政,那規矩需得變一變。大鴻臚按照這份禮物的名單,擬定回禮,需得價值相等,高過一籌便可。”
對於這種事情,張繡看過一些史料。知道西域那些小國,經常以這種理由來華夏騙吃騙喝。
不管是漢、唐、明都吃過虧,他可不能被占便宜。他剛才就有些懷疑,隻是現在還不確定。
但如果是真的,也不能太大方,做了冤大頭。
“諾。”
李談當然不敢反駁張繡的話,但是心裏頭吐槽了一聲。“要不要這麽小氣?斤斤計較的計算對方的禮物價值,再給高出一點點的回禮。”
吐槽的不僅是李談一個人,很多大臣也是。
華夏人素來愛麵子,天朝上國的姿態,高高在上。對於這些西域小國的進貢,以前都是數倍,乃至於十倍回禮的。
上至皇帝,下至大臣都沒覺得不對,反而覺得倍兒有麵子。
這位張大司馬平時對於部下,那是一個豪爽。千金散盡,眉頭也是不皺一下。
什麽珍寶、玩物,大司馬府裏是極少的。全部被張繡賞賜給了文臣武將。怎麽對待西域小國,這大司馬卻如此吝嗇,真是費解啊。
很多大臣都想不通,但也不敢多嘴,張繡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而戲誌才、陳宮也沒有多嘴,他們甚至也是與張繡一個想法,他們都是務實的人,都不太好麵子。
現在朝廷雖然占據富庶之地,有錢。但是因為免了涼州、秦州一年稅賦,暫時處境比較困難。
再說了,有錢也不應該這麽花不是?
隻是可憐了龜茲商人圖熊,他本來想騙個十倍利潤。哪裏知道,數十年前的事情,與現在的事情已經不同了。
這數十年之間,朝廷不僅換了皇帝,也換了權臣。
他想從張繡手中騙取一點利益,那都是極難的。而且他的收益已經沒了,風險卻還在。
不久後,在一名太監的引領下。龜茲商人圖熊穿著一身西域的【奇裝異服】,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他的禮節十分周到,顯然是經過大鴻臚衙門的訓練的。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下國使節,見過天朝皇帝。”
就這一句話,讓在場的許多文臣武將,麵容大悅。很多老臣,都是忍不住情緒激動。
自從涼州離亂之後,真的太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象了,真是太好了。
就連天子劉協,也都是露出了少許笑容。隨即,便是一番中規中矩的問答。
圖熊表現的都非常好,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極為愉快。這十倍利益,很快就能到手了。
這一趟來洛陽,真是來對了。
他以為事情成了。如果不成?他能見到皇帝嗎?那顯然是成了啊。
以前對於西域小國的使臣,一般皇帝問完話之後,就會讓大鴻臚招待,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運氣好的話,還能受到皇帝賜膳。
總而言之,天朝上國對於西域小國的使臣,那是極為大氣的。
但是這風水輪流轉,現在是張繡坐莊。在劉協與圖熊的問答結束之後,張繡抬起頭來問道:“圖先生,現在龜茲國有人口多少,兵馬幾人?”
圖熊有些驚訝,也有些緊張起來,這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過他是真的龜茲商人,而且頗有地位,對國中還是有了解的。他對答如流道:“目前龜茲國有人口六萬有餘,兵馬二萬。”
張繡點了點頭,西域小國與羌人類似。應該是老年人比較少,青壯年比較多,有二萬兵,也不稀奇。
不過這二萬兵裝備如何,戰鬥力如何,估計是指望不上了。但就算這樣,龜茲也應該是西域大國,是首屈一指的老大哥。
張繡對於西域極為上心,他目前還沒有能力對西域攻城略地。別說是現在他還沒有統一天下。
就是漢武帝派遣貳師將軍李廣利攻打大宛國,那也是勞師遠征,得不償失。很多士卒都不是戰死,而是在路上渴死、餓死,或染病而死。
要想控製西域,還需要運用外交手段為主,強盛兵馬為輔。
而西域就是絲綢之路,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力來源。
還有一個問題,張繡也極為關心。
“現在鮮卑人非常強大,控製著昔日匈奴人的故地,控弦三十萬。目前他們有沒有襲擾西域?西域各國,對於鮮卑的態度又怎麽樣?你們龜茲呢?”
張繡端坐在【群臣之右】的位置,麵容英俊,氣質嚴毅,而言辭幹練,不怒自威。
圖熊終於還是露出破綻,他遲疑了一下,而且慌亂了一下。這讓張繡與在場的許多人都是蹙起了眉頭。
但是圖熊不愧是個機靈的商人,在片刻後,便拱手說道:“鮮卑人很少襲擾西域,但是近些年確實增多了。很多西域國家都畏懼鮮卑人,也向鮮卑人進貢。但是龜茲對於大漢,始終都是忠心耿耿,從來不向鮮卑人卑躬屈膝。”
其實圖熊是說了好話,目前鮮卑人對西域侵擾很嚴重,西域小國都畏懼鮮卑人強大。
畢竟漢軍已經很久沒有“吭聲”了。
西域小國追隨強者。
鮮卑人強大,自然跟隨鮮卑人。
龜茲國也是一樣的。他想要賺取十倍利益,當然話要往好的方向說。使勁吹牛,說龜茲忠於大漢。
“大司馬,這個人有點可疑。”圖熊話剛說完,尚書令戲誌才便發出了質疑之聲。
“尚書令以為如何?”張繡轉頭問道。
“責廷尉審訊他的隨從,一問便知。”戲誌才一拱手,一針見血道。
以前出過這種事情,有西域商人冒充小國使臣,騙過漢朝的回禮。要不然就不會留下史料,讓張繡看到了。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審訊隨從,也可以用大刑。
如果是騙子,不可能上下一心的。
而現在戲誌才也隻是猜測,而審問一國使臣,不太好。審問隨從,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