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偷家，偷家
能往哪裏逃呢？
如今馬騰、韓遂聯合，三羌同氣連枝。石廣要麽西走西域，北走漠北，要麽往南投奔張繡。
十天之後。
中午。
張繡大營，中軍大帳內。
張繡看著一路小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蔡瑁。眼角泛起少許笑容，說道：“德珪，對方自稱是“石猛之子”，石廣？”
“正是。”蔡瑁歡欣鼓舞，抬起頭來說道。
張繡想了一下，然後對蔡瑁說道：“將石廣與他的隨從分開。拷問他的隨從們，石廣為什麽南下。另外，把石廣帶進來。”
“諾。”蔡瑁應諾了一聲，迅速轉身下去了。
張繡微微笑著，坐等人來。他的心中有八成把握，這就是楊阜出的計謀。就是不知道楊阜怎麽用計。
不久後，一名羌人打扮的年輕男子在典韋的陪伴下走了進來，典韋朝著張繡一禮，然後按劍來到了張繡身邊，對年輕男子虎視眈眈。
年輕男子或許是緊張，或許是熱，已經汗流浹背。
“石廣拜見大司馬明公。”他用略顯怪異的洛陽官話，對張繡行禮道。
“免禮。先坐下歇歇，我們不急。”張繡很是禮賢下士道。
“多謝大司馬。”石廣臉色稍緩，拜謝一聲，一臉感激的來到旁邊坐下。待他氣息平穩之後，張繡才問道：“如今你們三羌與馬騰、韓遂聯合，抗拒王師，你為何南下來投奔我？”
“說來不好意思。”石廣的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隨即，他才解釋道：“我這個人，平常就喜歡喝酒。這一次喝酒後誤事，錯把小母當做我自己的小妾了。”
石廣為自己的行為，稍稍美化了一些。
沒有主觀犯罪，隻是喝酒看錯人了。
張繡麵色如常，典韋則露出了鄙夷之色。喝酒沒問題，酒品差就有問題了，差到上馬小母，這就是人品奇差。
不過在匈奴、羌人的眼中，卻是不算是什麽事。
他們的傳統是，父親死了，兒子繼承父親的所有東西，包括女人。
這叫【妻群母】。隻是現在石猛還活著，石廣隻是提前辦了而已。
“好。我明白了。”張繡點了點頭，隨即隨意說道：“我命你為校尉，統帥你帶來的數百人。如果你能斬將立功，封侯拜將指日可待。”
“多謝明公。”石廣一臉大喜過望，躬身下拜道。但隨即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明公，我有一策，可助明公大破三羌，讓馬騰、韓遂失去三羌的助力。”
張繡稍稍露出興趣之色，探身問道：“快快說來。”
“現在三羌的強兵都在下渭城，幫助馬騰、韓遂。三羌空虛。明公何不出兵羌中？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隱蔽到達高山城。我在城中還有舊部，可以打開城門。隻要大軍進入高山城，就有了糧草輜重。明公可以南下、或北上攻打河西羌、北山羌。隻要攻破這些地方，明公手中握著羌人們的老婆妻兒，羌人必然背叛馬騰、韓遂。”
石廣一臉殷勤，獻策道。
“好。容我考慮一二，你且下去休息。”張繡露出沉吟之色，說道。
“諾。”石廣有些失望，但不敢多言，便拜謝一聲，站起來離開了。自有親兵安排他的住所。
“大兄，你覺得這人怎麽樣？”張繡笑著轉頭問典韋道。
“我不敢多言。”典韋搖了搖頭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會影響到張繡做決斷，關乎數十萬人生死。他一直很本分，努努力力勤勤懇懇的幹著保鏢工作。
“嗬嗬。”張繡嗬嗬一笑，然後讓典韋下去了。不久後，蔡瑁從外走了進來。
“明公。我不嫌麻煩，抽出了其中一百人拷問。言辭一致。這個叫石廣的人強暴了自己的小母，連夜出逃。他的母親石夫人甚至上吊了。”
蔡瑁說道。
張繡聽了【上吊】之後，有點瞠目結舌，然後他沉吟了一下。對蔡瑁說道：“召集謀臣們。”
“諾。”蔡瑁應諾了一聲，轉身匆匆下去了。不久之後，重要謀臣們都到達了大帳，見禮之後各自坐下。
張繡將事情告訴了謀臣們，然後笑著說道：“楊阜、石猛夠狠。石猛讓自己親兒子強暴了自己的小妾，間接殺死了自己的夫人。並讓石廣帶著老婆孩子，南下投奔我。事情上，我看不出任何破綻。但是我知道一點就行了。楊阜領兵，絕不可能出這樣的錯。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明公所言甚是。”法正又一次搶先，說道：“石廣既然讓我們襲擊羌中，那麽楊阜有九成九是真的在羌中屯紮重兵了。”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如果曹老板知道黃蓋這麽忠心，就不會上當了。
張繡就是欣賞楊阜的才能，才認準了這是一個陰謀詭計。但是對於詭計本身，張繡沒有發現破綻。
石猛這一次做的真狠，張繡佩服。
其餘謀臣都沒有說話，也就是默認法正判斷。
情報已經出來了，雖然是猜出來的。但也可以根據行動了。張繡想了一下之後，抬頭對荀攸道：“先生，你隨從趙雲、胡車兒一起率領馬步軍三萬，跟著這個石廣北上。其中二萬步軍，一萬騎兵。你們是誘餌。”
“諾。”荀攸言辭不多，拱手一禮而已。
張繡點了點頭，隨即又做了布置。
他們既然猜測馬騰、韓遂在羌中屯紮重兵做了埋伏，趙雲、胡車兒、荀攸等人去了肯定會被包圍。
但是誘餌有誘餌的用處。
而真正的殺手鐧是張繡自己。
張繡抬起頭來，對眾人說道：“你們隨從征西將軍龐德一起鎮守大營。我與典韋、華雄領騎兵四五萬人，先跟在趙雲等人後邊。晝伏夜出，待到楊阜出大兵，包圍趙雲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攻其薄弱了。
誘餌吸引火力，張繡自己偷家。
“諾。”
眾文官們齊齊應諾了一聲。
兵貴神速。閑話不必多提。次日一早。趙雲、胡車兒、荀攸便先行出發了，而張繡本人則是率領騎兵們晚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