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張繡親自率領一萬五千精銳鐵騎,在安定郡斬了左賢王於羅桑,又繼續北上屯紮在富平縣。
此地距離匈奴王庭,隻有二三百裏的距離。
黑雲壓城城欲摧,匈奴上下頓時惶恐不安了起來。
雖說匈奴人到達河套地區之後,與漢人雜居,部分匈奴人學會了耕種土地,但是總體還是以遊牧為生。
匈奴人的王庭,一目望去是連綿不絕的帳篷。
王庭大帳內。得到消息的呼廚泉單於緊急召見了王庭內的的所有重要貴族,坐下來一起商量。
“該死的於羅桑,我勸他不要去進攻安定郡,他非不聽。張繡豈是等閑之輩???涼州的馬騰、韓遂已經足夠厲害了,張繡卻屢次擊敗韓遂、馬騰,真是朝廷大將。要槍漢人的財富,我們南下劫掠並州難道不行嗎?非要去惹張繡?”
右賢王致都年乃是單於呼廚泉的叔父,臉色難看破口大罵道。
單於呼廚泉今年二十來歲,衣著打扮都與漢人極為相似,性格也是懦弱,此刻畏畏縮縮。
“叔父。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呼廚泉抬起頭來緊張的問道。
“我不知道。打反正是打不過的。張繡的鐵騎都是精騎,我們大匈奴的騎兵都是輕騎兵,而且已經折損了小半。”
致都年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他們匈奴人是三分兵權,左賢王一部,右賢王一部,大單於一部。如今於羅桑的軍隊已經被擊破,折損了許多人馬,更是底氣不足。
“要不我們跑吧。遁入北方大漠,去投奔鮮卑人。”匈奴右校王忽然提議道。
但是這遭到了匈奴貴族的集體反對。
“我們堂堂大匈奴,怎麽可以去投奔鮮卑人?”
“河套草場豐滿,怎麽可以輕易舍棄?”
匈奴人已經習慣在河套生活了,這裏土地肥沃,水草豐茂,而且距離漢朝極近,茶葉、絲綢、鐵器等等極容易獲得。
而漠北是苦寒之地,他們習慣了享受,怎麽願意去漠北過苦哈哈的日子呢?
便在匈奴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一名護衛從外走了進來,稟報道:“大單於,右賢王。漢人大司馬張繡派人來了,前騎就在外邊。正式使人諸葛瑾,還需要二三十裏路程。”
呼廚泉、致都年等匈奴貴族們聞言頓時一喜,這是好事啊。最怕的就是張繡直接出兵,那他們隻能卷起鋪蓋跑路了。
如今既然派遣了使人過來,那就是有商量的餘地。
“準備一下,我們立刻迎接這位諸葛先生。”呼廚泉下令道。
“是。”立刻有一名貴族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待到下午的時候,匈奴貴族們團團出了王庭,翹首以盼。不久後,一隊有百餘人組成的精銳漢騎,簇擁著諸葛瑾來到了眾人的麵前。
這些精銳漢騎身上披著厚重的甲胄,翻身下馬之後,按劍而立,表情冷意而充滿了肅殺之氣。讓匈奴貴族們一陣畏懼。
在這樣精銳鐵騎麵前,大匈奴的輕騎兵簡直不堪一擊。
“小王見過諸葛先生。”呼廚泉臉上擠出了少許笑容,對諸葛瑾躬身行禮道。
“也見過大單於。”諸葛瑾風度翩翩道。
雙方見過之後,呼廚泉帶著諸葛瑾以及眾多貴族們進入了王帳內坐下。呼廚泉略顯討好道:“先生遠來,路途勞頓,乃是小王的罪過。當備酒菜、美人招待先生。”
“來人。”呼廚泉正待下令酒宴、歌舞。
諸葛瑾卻微微冷淡道:“免了。我身上有事在身,並不是來吃菜喝酒,觀賞歌舞的。”
說完之後,諸葛瑾對呼廚泉拱手一禮道:“大司馬問大單於,可想反漢?”
“不敢。不敢。呼廚泉絕不敢反漢。”呼廚泉與在場的匈奴貴族們頓時心肝一抖,呼廚泉更是急忙否認道。
“那為何左賢王於羅桑,出兵你拿下攻打安定郡?使得一郡生靈塗炭?”諸葛瑾繼續冷淡道,渾身上下散發著徹骨的冷意,雖然他看起來很好看,是個溫潤君子。
“那是於羅桑一個人的主意,可不幹我們的事情。還請先生,還請大司馬明鑒。”呼廚泉已經麵無人色,旁邊的右賢王致都年連忙解釋道。
“真的?”諸葛瑾露出了狐疑之色。
“千真萬確。”致都年見諸葛瑾年輕,以為好糊弄,連連點頭道。
這一次南下安定郡,當然是左賢王於羅桑一個人的行動。但是匈奴人反漢,卻也是真的。
眼看著漢人越來越亂,中原花花世界就在眼前,哪個匈奴人不心動?
現在漢人大司馬張繡,已經領兵在北地郡了。刀刃已經架在脖子上,右賢王致都年當然不敢亂說,隻有一個字。點頭哈腰。
諸葛瑾似乎是信了,臉色稍緩,點頭說道:“那便好。”
“隻是左賢王於羅桑,再怎麽也是匈奴人。他這一次南下進攻安定郡,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又要我大司馬勞師動眾,前來營救。大司馬需要匈奴人一個交代。”
說到這裏,諸葛瑾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有勞右賢王與大單於,親自備好奇珍異寶,牛羊馬匹,前往北地郡,參見大司馬。”
呼廚泉、致都年以及在場的匈奴貴族心中,頓時泛起了嘀咕。
張繡如今已經是天下最具有影響力的人,他做的事情,都被人給扒了出來。
他平定武都、陰平二郡,殺了氐族的竇武、竇文兄弟。
現在要讓呼廚泉、致都年南下去見他。
這其中泛起陰謀的味道。
“好。我們立刻備妥禮物,明天便出發去見大司馬。”致都年一口答應,隨即看了一眼呼廚泉,笑容滿麵的對諸葛瑾說道:“先生您舟車勞頓,不如先入帳篷內歇息。今天晚上,我們再設置酒宴,為先生接風洗塵。”
“多謝。”
諸葛瑾這一次沒有拒絕,應了一聲後,便被站起來被一名匈奴護衛帶了下去。
其餘匈奴貴族正打算開口,致都年便揮手然他們下去了。帳內隻剩下了致都年與呼廚泉。
“叔父。張繡讓我們過去,恐怕要害我們啊。你怎麽一口的答應了?”呼廚泉低聲埋怨道。
“我是假意答應。”致都年卻有自己的想法,然後也低聲說道:“張繡未必是要殺了我們叔侄。如果我們現在不答應去見張繡,便隻能率領部族去北方過苦日子。”
“張繡到底是什麽意圖。我們可以從諸葛瑾口中撬開嘴。”
“叔父的意思是?”呼廚泉臉色一動道。
“這諸葛瑾極為年輕,辦事肯定不妥。我們晚上酒宴,就將他灌醉了。從他口中,探聽虛實。”
致都年露出狡詐之色,說道。
“好。”呼廚泉眼睛一亮,不得承認這辦法好,連連點頭道。
既然有了決斷,叔侄二人便散夥下去了。待到傍晚時分,叔侄二人在大帳內舉行酒宴,款待諸葛瑾。
也沒有人作陪,就他們三個人。
叔侄特地用了張繡發明的高度【驃騎酒】,用以灌醉諸葛瑾。在叔侄二人的頻頻勸酒之下,諸葛瑾很快雙頰酡紅,看起來醉態可掬。
“敢問先生。我們有一事不明。”致都年見情況差不多了,便低聲問諸葛瑾道。
“右……右.……右右賢王直說。”諸葛瑾大著舌頭,醉態明顯道。
致都年心中一喜,便圖窮匕見道:“為何大司馬非要我們叔侄一起去見他?”
諸葛瑾結結巴巴道:“簡單。大司馬在朝中的地位並不是很穩固,他想借助降服匈奴人的機會,向朝廷煊赫,以此穩固地位。也想借此威懾匈奴人。”
“河套地區屬於並州管轄,而袁紹的勢力正在滲透並州。他怕你們匈奴人倒向袁紹。你們拜見過大司馬,見過大司馬的精騎之後,定然是不會背叛大司馬了的。”
致都年、呼廚泉叔侄二人心中一動,隨即致都年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先生醉了。”
“沒醉,沒醉。我還能喝。”諸葛瑾立刻臉紅脖子粗道。
不久後,酒宴散去。致都年派人將諸葛瑾送回,想了一下之後,又讓人準備了一位豆蔻少女去服侍諸葛瑾。
“你聆聽帳內動靜,看諸葛瑾有沒有臨幸少女。”致都年低聲對著護衛道。
“諾。”這名護衛應諾了一聲,立刻下去了。
不久後,護衛匆匆回來稟報,說是聽到了聲音。
致都年心中再無疑慮,笑著對呼廚泉道:“這個諸葛瑾是真的醉了,否則看他白天裏的做派,是不會臨幸少女的。”
“叔父的意思是?”呼廚泉麵色一動,卻還是小心問道。
“張繡既然隻是借我們叔侄二人,煊赫自己的聲勢。又怕我們匈奴人倒向袁紹,他就不會暗害我們叔侄。我們明天便準備好禮物、牛羊,前去北地郡見張繡。肯定平安無事。”
致都年一臉的自信,對侄子說道。
“嗯。”呼廚泉想想也是,便輕輕點頭。
因為諸葛瑾宿醉,又“晚上操勞”,一直睡到次日中午。待下午的時候,呼廚泉、致都年才與諸葛瑾一起,率領一千匈奴騎兵隨從,帶上了成群的牛羊,奇珍異寶,南下去見張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