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堅壁清野
北岸。
楊醜、陳甚率領一萬精兵,直撲向水寨。“楊”、“陳”旌旗隨風飛舞,獵獵作響。
王匡、張揚麾下的人馬,其實隻是普通而已。而這二人麾下的兵馬,卻是整齊,看起來像是那麽回事。
二人的目的,乃是佯攻。
這誘敵深入。
既然牛輔的部將已經登岸,如果不去攻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
二人也派遣探馬,探聽南岸情況。一旦更多的董卓部將登岸,便要撤離的。
不久後,他們便看到了水寨,以及營門上列出的“董”字旌旗。
楊醜望見那麵“董”字旌旗,冷笑了一聲,單獨策馬而出,朝著水寨大吼道:“眭固,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可敢出來與我廝殺?”
楊醜振槍而立,聲音雄壯。但是水寨上沒有任何回應聲。
“攻進去。”楊醜見此便將大槍一揮,大聲下令道。
“殺!!!!”
二將麾下的士卒,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後,以這樣的陣型靠近了水寨,待到了射程範圍之後,盾牌手在前方舉盾護衛,弓箭手躲在後方,不停的往水寨內射箭。卻沒有士卒,真的去攀爬營寨。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守住了水寨。這一戰我們必然大獲全勝,我們是先登北岸,卻是頭功。董公必然重重有賞。”
一身鐵甲的張達站在營門上,對營門外的楊醜二人冷眼旁觀,大聲說道。
“殺!!!”守衛水寨的士卒們,齊齊吼殺了一聲。弓箭手居高臨下的放出箭矢,雙方便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展開了弓箭手的互相傷害。
而不久之後, 樊稠、胡珍所部人馬,已經相繼渡河了。
楊醜、陳甚二人得到探馬稟報後,二人沒有任何猶豫,一起勒馬向北,倒戈卸甲,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匡、張揚麾下沒有精兵,全是一些跳梁小醜。”張達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發出了哈哈大笑聲。
“將軍,我們要不要追擊?”旁邊的一位軍候,興奮的詢問道,顯然是有了想法。
張達看著前方落荒而逃的兵馬,心中也是一動。但他還算沉穩,搖頭道:“現在我們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堅守水寨,接應後方大軍。切莫因小失大。”
“諾。”
軍候自然不敢有異議,應諾了一聲。
不久之後,樊稠、胡珍先後登上北岸,各自列陣。這個時候,所有的董卓軍將領,都覺得有了十成勝算。
王匡、張揚才多少人?現在他們已經在北岸站穩腳跟了,這兩個家夥,還想翻出什麽浪花?
而隨著八萬馬步軍先後渡江,牛輔率領最後的步軍登上了北岸,這代表董卓派遣出的七萬步軍,已經全部登岸了。
整整七萬雄壯的兵馬,列陣在北岸,士卒如熊虎,旌旗翻滾,殺氣衝天。
水寨內,牛輔所在的渡船靠岸了。張達、眭固二位將軍並肩立在一起,躬身迎接牛輔。
不久後,牛輔踩著跳板從渡船上走了下來。
“牛將軍。”
張達、眭固二人立刻躬身行禮,神態恭敬的很。
先不說眭固,在此之前,張達也是不尊敬牛輔的。但是戰場上,就是這麽現實。誰能帶著大夥兒打勝仗,誰就有地位。
今次一戰,牛輔固然是運氣,但既然取勝了,那麽地位也就隨之提高了。
人們提起牛輔,就不會說牛輔隻是因為董卓的女婿,而成為領兵大將,督軍八萬了。
“哈哈哈,二位將軍辛苦了。”牛輔也是意氣風發,哈哈大笑不止。隨即,他親自扶起了二人,並握著眭固的手,親切的說道:“我能登臨北岸,全靠眭將軍。我、董公必然不會虧待眭將軍。”
“多謝牛將軍。”眭固一臉感激道。
隨著牛輔登岸,渡船便又空了出來。渡船正打算原路返還,回去接南岸的華雄一萬精騎北上,便在這時。有士卒大吼道:“有戰船。”
牛輔、張達二人心中一驚,連忙看向了左右兩側,果然各自有數十艘戰船橫渡而來。
眭固心中一喜,正待請命。牛輔冷笑了一聲,環顧了一眼在場士卒,然後定睛看向眭固,大聲說道:“眭將軍,久聞你乃是張揚麾下猛將,水戰十分厲害。可否率領本部人馬,去擊潰這兩支人馬?”
眭固楞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下拜道:“諾。”
隨即,眭固便大聲指揮著自己麾下的水軍,登上了戰船,然後浩浩蕩蕩的殺向了黃河中央。
但是眭固並沒有與來犯的兩支水軍交戰,而是組合在了一起,浮江成為了一支更龐大的水軍艦隊。
“轟隆!!!”
牛輔再蠢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了,頓時猶如攻城錘,轟擊在了胸口,讓他心髒震顫不止,頭腦暈眩,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牛輔,你已經中計了。華雄的騎兵被我阻斷,過不來了。”戰船之上“眭”字旌旗下方,眭固按劍而立,放聲大笑道。
這笑聲雄壯,伴著滾滾的河風,更添猛烈。
牛輔本就氣急,聽了這一句話之後,頓時眼前一黑,向前撲倒。還好張達眼疾手快,扶住了牛輔。
現在情況不太妙,這主帥還是得先立住的。
牛輔不久後,恢複了一些元氣。他艱難的站了起來,看著黃河上漂浮著的戰船,咬牙切齒道:“眭固小人,我必殺光你全家。”
說完之後,牛輔豁然轉過頭,目視在場的張達等人,沉聲說道:“我們中計了,但也沒什麽關係。我們兵強馬壯。立刻揮兵攻打北方的王匡、張揚的步軍大營。”
“打不下怎麽辦?我們沒有糧秣了。”
張達聞言想了一下,問道。
“讓胡珍隨便找座縣城,或是縱兵掠奪村莊,以戰養戰,橫行河內、河東。”牛輔冷笑了一聲,說道。
“諾。”
張達一想沒什麽問題,便應諾了一聲,下去傳令去了。不久之後,北岸的董卓軍開始行動。
大部人馬追隨著牛輔一起,往北方的張揚、王匡的步軍大營而去。
“該死的。我心裏頭有不好的預感。”“胡”字旌旗下,胡珍雙手抓著戰馬的鬃毛,臉色有點難看。
他本就是有點不安的,隻是從了大眾,沒有頑強反對罷了。如今局勢發展,更讓他不安了。
他想了一下之後,對身旁的一名向導說道:“指出最近的一座縣城。探馬先出發,探聽消息,免得中了埋伏。”
“諾。”
向導應諾了一聲,不久後,十餘隊的探馬先往北方而去,分散開來探聽情況。
而不久之後,探馬回報的情況。讓胡珍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沿途的村落,不是廢棄了,就是空無一人。
探子探查過了,有些村莊人們走的很倉促。
沒有人的村莊,當然不可能留下一粒米。不久之後,胡珍得到了一個消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座縣城,竟然也是空無一人。
堅壁清野!!!
而且連縣城都舍棄了。這一下,他們想要以戰養戰也不可能了。
之後,胡珍便讓麾下的所有探子全部散開,全方位的探聽河內、河東郡的情報。
而自己率領大軍,與牛輔等人匯合。
牛輔等人則很順利的攻入了張揚、王匡的大營,因為這兩個貨早已經逃之夭夭了,臨走前將所有的糧食帶走了,卻留下了帳篷。
仿佛是在嘲笑他們一樣。
有帳篷禦寒,沒有糧食填飽肚子,能活下去嗎?
現在全軍上下都知道了情況,他們步軍登岸了,華雄的騎兵留在南岸,黃河已經被再次阻斷了。
眭固率領數千人馬浮在河麵上,吃用都可以在河麵上,他們倒是有渡船,但是怎麽與眭固的水軍爭衡呢?
現在是後退的路絕了,隻有進攻的路了。
但是不僅胡珍得到了消息,牛輔派遣出去的探子,也在不斷的回饋消息。王匡、張揚堅壁清野了。
完全的堅壁清野,沒有給他們留下一粒糧食。
中軍大帳內,牛輔坐在帥座上,其餘將軍分坐在兩側,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不久後,胡珍從外走了進來。
“怎麽樣?可搞到糧食了?”牛輔站起來問道,聲音充滿了希冀。
“沒有。一粒糧食都沒有。張揚、王匡堅壁清野的很是幹淨。”胡珍瞪了一眼牛輔,沒好氣的回答道。
“現在我們軍中糧秣,還能吃多久?”胡珍隨即反問道。
“大概三天吧。節省一下,可以吃五天。”牛輔頹廢的跌坐在了帥座上,敗了,敗了,真的要敗了。
他也要死在北岸了。可惡的張揚、王匡啊,這詭計實在是太毒了。
“現在還沒敗呢,你露出了死了娘的表情幹什麽?”胡珍冷笑了一聲,說道。
“胡珍說的沒錯,現在還沒有敗呢。你哭喪著臉幹什麽?”樊稠也冷笑了一聲,站起來抓住了牛輔的衣領,將此人提了起來,然後又向前一甩,碰一聲讓牛輔又坐在了帥座上。
“還有可以吃五天的糧食,我們還有機會。馬上派人出去打探情況,河東郡數十萬百姓,總要聚集在一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糧食。我賭安邑城內,就有糧食。但安邑城肯定塞不下所有人,而且城池太堅固了。肯定還有別的城池囤積大量的人口。我們要選擇小的目標。”
胡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