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法正從軍
“將軍。”一聲呼喊,張繡在眾多送行的人中,看見了法正、孟達這兩個小子。
法正拉著孟達一起走了出來,孟達手中還握著一杆大槍。
人群之中的法清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什麽話。張繡看了看法正,以及孟達手中大槍,便有所明悟。
不等法正多言,張繡眉眼帶笑道:“好,準你們隨軍出征。”
“多謝將軍。”法正一點也不懷疑張繡的聰明,見他猜出自己的目的,欣喜拜謝了一聲。然後他與孟達一起翻身上馬,又帶了隨騎十餘人,加入了張繡的隊伍。
不久後,在張繡一聲吆喝下。大軍向北往上邽城出發。
乃是胡車兒派遣騎兵作為探馬,探聽四周動靜。騎兵在前,步軍在後押運糧草。
“張”、“胡”、“共”三麵旌旗迎風飛舞,好不威風。
……
冀城。
在上一次大戰之後,馬騰與韓遂分割土地,得到了隴右諸郡大部分地區的統治權,便將治所設置在了冀城。
此城本就高大堅固,如今成了馬騰的老巢,城中堆積著許多錢糧、輜重,當真是堅不可摧。
而隨著秋收將近,城外的麥田越來越金黃。馬騰的一顆心,便也躁動了起來。
他可是沒有忘記,張繡縱橫涼州的時候,對他的羞辱。
這日。風很大,吹起了塵土迷了人們的眼睛。冀城城中人口眾多,但是今日出門的人極少。
城南城門樓前,城牆上。馬騰身穿一件黑色的窄袖袍服,按劍朝南觀望。身後則是許多麾下重要文武,其中馬氏占據小半。
“諸位可知道我在想什麽?”馬騰眺望了許久之後,回過頭來,詢問身後的文武道。
“兄長是想起了去年的羞辱?”馬騰的同族兄弟,主要謀臣之一馬光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
“知我者。賢弟也。”馬騰點了點頭,隨即臉上露出憤然之色,說道:“上一次與張繡鬥將,便折損了我四員大將。張繡縱橫涼州,破敗我城池,燒掉我錢糧。得了個神威天將軍的名號。一想到這件事情,我便痛入骨髓,夜不能寐。恨不得吞噬張秀血肉。如今董卓不在,張繡在略陽雖然招兵買馬,但畢竟勢單力孤。我想起兵討伐他。”
“速戰速決,在漢庭的援兵沒有到達之前,便將張繡的腦袋割掉。”
馬光等人都是了然,這個恥辱不僅是馬騰的恥辱,也是他們的恥辱。馬光臉上露出振奮之色,當即說道:“兄長。現在城外小麥將熟,兵馬也已經恢複。兄長既然有此心,那便聯絡韓大帥,成宜、張橫、侯選等人,發兵攻打略陽。”
馬騰墨跡了半天,等的便是這句話。當即便露出振奮之色,打算趁此下令,整軍備馬,準備出兵。
但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馬騰定睛看去,乃是本縣人楊阜。此人不過二十出頭,但卻頗有才智, 冀城的人都對此人讚不絕口。馬騰聽聞之後,便招募楊阜為主簿。
楊阜見馬騰待人寬厚,便也誠心跟著馬騰幹。且到任之後,文書往來,處理的極為妥當,且不時出謀劃策,很得馬騰歡心。
楊阜這時候站出來,馬騰以為他有策謀,喜色道:“義山,可有助我破敵之策?”
“大帥。”楊阜卻是先對馬騰躬身一禮,然後懇切道:“大帥驍勇,威震涼州。如今兵甲以足,秋收後糧秣也足。振三軍向南,自然所向無敵。但是張繡精悍,略陽郡四座城池也是堅固。強攻就算獲勝,也會損兵折將。以我愚見。”
“漢庭皇帝昏暗,十常侍與何進勢如水火,朝令夕改。這張繡依附董卓,在朝中沒有根基。沒準過不了幾年,朝廷便要自毀長城,將此人調離,或者誅殺。到時候起兵攻打略陽,縱兵進入三輔,豈不美哉?”
每個人站的高度都不一樣,楊阜這一席話,可真是站得高看得遠,可謂是智慮深遠。
馬騰、馬光等人聞言都是露出異色,紛紛看向了楊阜。楊阜素來沉穩,麵對這麽多眸光,也是從容以對。
“義山之言,確實是穩重。”馬騰雖然恨不得將張繡斬殺,一雪前恥。但也算合格主公,思量片刻之後,大為讚歎道。
“隻是。若讓漢庭自毀長城,自殺張繡這等神勇之將,不知道幾時。義山有何妙計?可速殺張繡?”
馬騰隨即露出期待之色,看向楊阜。若能不張弓支箭,讓漢庭自己殺了張繡,那就太爽了。
東攻略陽,一戰可定,席卷三輔,輕而易舉。
正應了楊阜的話,豈不美哉?
楊阜等的卻是馬騰這句話,他捏須一笑,從容鎮定的對馬騰躬身一禮,說道:“此簡單耳。”
馬騰等人心中一振,頓時露出期待之色,靜聽下文。
“想那張濟、張繡叔侄在漢庭中是沒有根基的,起家不過是武威一匹夫而已。張繡之所以能坐到護羌校尉、略陽郡守,乃是因為董卓。而董卓跋扈,前次與皇甫嵩一起出征,將帥不合。朝廷對董卓起了疑心,若非張繡橫行涼州,董卓戰敗回去,必然沒有好下場。”
“大帥不如派人去三輔、河南郡、弘農郡、河東郡、河內郡等京畿之地散布謠言,就說董卓權重,張繡兵精,雙方聯合大軍足有十萬。二人暗中謀反。再派人去朝中賄賂大臣,如此。董卓必然動搖,張繡安能保全?”
“朝廷自己殺了董卓、張繡。大帥與韓大帥一起分別從隴山道、 渭水河道進攻三輔。前方便沒有阻礙了。”
楊阜年紀輕輕,言語從容不迫,果真是好氣質。他的氣質舉止,讓他的話增加了許多可信度。
馬騰、馬光等人則不同,讓他們打仗可以,出謀劃策卻難。聽了楊阜一席話後,眾人仿佛是撥開雲霧,見了天明了。
原來還有這等騷操作?
震驚了片刻之後,馬騰哈哈一笑,不加掩飾讚賞之色,乃笑道:“哈哈哈哈。義山,不愧是大才也。做主簿實在可惜。義山,我升你為參軍,賜你宅邸一座,土地50頃。隨從我身邊謀劃。”
“多謝大帥。”饒是楊阜城府頗深,才智不凡,到底是年輕氣盛,一時驚喜,拜謝道。
“不用謝。誰能為我出謀劃策,或是摧鋒破敵,我便能重重有賞。張繡此人,乃我生平大敵,心腹之患。隻要能除掉此人。拿出多少金銀財帛,我也不心疼。”馬騰先是笑著,隨即露出咬牙切齒之色。而後抬起頭對馬光說道:“賢弟,便按照義山的計策行事。我們也加緊準備兵馬、糧秣,隻等朝廷自殺了董卓、張繡,便起兵攻討略陽郡。”
“沒了張繡的略陽郡,不過是一條小溝溝而已,策馬可過。”
“諾。” 馬光一臉振奮,拱手彎腰轟然應諾。
之後,馬騰便率領眾人一起回到了城中。而馬光、楊阜等人也全力的運轉起來,依計行事。
而且派人通知韓遂、成宜、李傕、郭汜等人,加緊準備,隨時出兵。
……
上邽城。
高大堅固的城牆上,乃是拔地而起的城門樓。
“李”字旌旗掛在城門樓上,迎風飛舞獵獵作響,聲勢也是十足。
這日雖然大風,但是李傕卻是親自來到了南城門樓上,巡視士卒,檢驗兵馬。城池上士卒林立,皆是熊腰虎背之輩,滿臉肅殺。李傕十分的滿意。
在董卓麾下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校尉,領兵數千人而已。如今投奔了馬騰之後,立刻得了一座重要城池,治民數萬,且有精兵一萬。
雖說是馬騰的部下,但也算是涼州一地的軍閥之一了。
這等地位,豈不是比在董卓麾下做一個校尉,好過十倍?如今唯有一個心願,沒了。
那就是將張繡誅殺,取其頭顱製作成酒杯,飽飲其血。
一想到張繡此人,李傕的額頭上便青筋暴起,一顆心隱隱顫動,連屁股也做疼了起來。
那一日在董卓的府門前,他就差點被張繡給殺了,狼狽不堪,顏麵盡失。後來他與郭汜,也因張繡而被董卓杖責,徹底的沒了臉麵。
現在想一想,屁股都是痛徹心扉。
“大哥,你怎麽了?”跟隨在李傕身邊的同胞兄弟,李或見李傕臉色很差,不由關心問道。
如今李傕也算是一方軍閥,但是他性格多疑,不輕易信任別人,任用親近的也是多是同族兄弟或子侄。
“沒什麽。”兄弟的話讓李傕從憤怒之中拔了出來,臉色勉強恢複了平靜,回頭說道。
“噠噠噠。”便在這時,一匹快馬從北方而來,直到城下。馬上騎士翻身下馬,迅速的走了上來,單膝跪在了李傕的麵前,雙手捧著一張卷起的白布。
“報將軍。馬大帥的手令。”
李傕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了心中的雜念,伸手接過了白布打開,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後。李傕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十分的快意,姿態十分肆意。
李或看著這樣的李傕,心裏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也不怕李傕,便問道:“兄長。馬大帥的手令中,寫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