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衛家借入
張繡本來並不打算前往中山國購買牛皮,隻是因為王定與河東衛家接觸後,衛家沒有賣,這才有了張繡這一次行程。
從徐晃口中,張繡得知了衛家這批牛皮的買主乃是大將軍何進,他便沒有多說,直接去了冀州另外購買。
但徐晃不知,衛家囤積了這批牛皮之後,還不夠數,需要從外繼續購買。
中山國大商人張世平這裏有好牛皮,衛家知道後,也派遣了家族成員,來到了中山國,隻是落後了張繡一步。
大漢朝有赦封大漢諸侯王的傳統,這中山國,其實也叫中山王國。是一位劉姓諸侯王的封地。
但是大漢朝的諸侯王,早就有名無實。諸侯王在封地內隻是吉祥物而已。
這一日。河東衛家的重要成員,衛勳在一批輕騎的護衛下,來到了中山城外。
衛勳今年三十出頭,因為長期為衛家在外活動,膚色較黑,身材也是高壯,而且腰間佩劍,看起來仿佛是一位壯士而不是士人。
他經常往來中山國,與張世平也有幾分交情。因而來到中山國之後,便輕車駕熟的來到了張世平在城中的宅邸外。
張世平也恰巧在宅邸中,便大開中門迎接衛勳。
“衛兄弟,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張世平四十餘歲的樣子,臉型圓潤,看著極為富態,見到衛勳之後非常熱情的上前來行禮道。
“大兄。卻是你家的牛皮風,把我給吹來了。”衛勳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拱手還禮道。
張世平為人豪爽大氣,在整個冀州都非常有影響力,衛勳也不敢怠慢。
張世平長袖善舞,人老成精,一聽便知道不好。苦笑躬身作揖道:“若衛兄弟是為牛皮而來,那卻是為兄的不是了。”
“怎麽了?”衛勳聽出弦外之音,頓時有些急了。
“就在兩天前。護羌校尉、略陽郡守張繡親自來我府上,購買那批牛皮。如今覆水難收。”
張世平繼續苦笑著說道。
“哼。區區護羌校尉、略陽郡守,董卓走了十常侍門路,獲得官職的小兒。也敢與我衛家搶這批牛皮?”衛勳聞言冷哼了一聲,一來是看不起張繡這等寒門下才,二來也是這批牛皮乃是大將軍何進需要的物資,他不敢怠慢。
“兄長。既如此,我便去追那批牛皮了。告辭。”衛勳心中著急,便匆匆對張世平行了一禮,然後翻身上馬,率領輕騎策馬追去。
“遭了。衛勳如此氣勢洶洶,護羌校尉恐怕要折辱了。”張世平為人長袖善舞,心肝也好。見此不由著急的撫掌踱步,然後他喚來了一位親信,說道:“快馬去追護羌校尉,告訴他此事。”
“諾。”這名親信應諾了一聲,乃率領輕騎五人一起,絕塵往南方而去。
張世平主要是馬販子,府中多的是好馬,又日夜兼程,先衛勳一步很快就追上了剛剛出常山郡的張繡。
張繡有一百輛輜重大車,走的比來時慢的多了。聽到麾下輕騎稟報之後,便調轉馬頭,看向了張世平的親信。
“不知道張先生還有何見教?”張繡也挺尊敬張世平,拱手問道。
“將軍,禍事了。”這張世平親信翻身下馬,對張繡拱手行禮,口齒清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張繡麵色一沉,周圍的典韋、王定等人也都露出了怒色。
那衛家真是好霸道,不賣給他們牛皮也就罷了,竟然因為這批牛皮追來。
張繡呼出了一口氣,點頭表示明白。又對王定點了點頭,王定會意取出了一張金餅遞給了這人,張繡說道:“多謝張先生告知我。壯士日夜兼程而來也是辛苦,這金餅就留下吧。”
“多謝張將軍。”張世平的親信沒有推脫,拿過了金餅之後拜謝了一聲,與同伴一起翻身上馬,返回北方去了。
“將軍。這衛家雖說是世代大族,但也不可欺淩將軍這等邊將,可不必理會。”王定拱手說道。
“沒錯。”典韋也難得表態了一回,聲音很粗,滿是殺氣。
“嗯。繼續上路。”就算他們不這麽說,張繡也不當一回事。現在可是亂世,手中有兵才是草頭王,管他鳥的河東衛家。
他來時就打過衛家的主意,要不是大將軍何進罩著那批牛皮,他沒準就下令打劫了。
他張繡以前無官無職,也殺了郡功曹。如今手握重兵,為朝廷據守邊陲,還怕了衛家不成?
開什麽玩笑。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張繡又行了一天半的路,大隊人馬來到了趙國境內。這也是一個諸侯王國。
這一帶剛剛下過雨,道路上十分泥濘。他們又有輜重大車,車輪子時不時的陷進去,走的很慢。
張繡看見前方一輛車陷進去了,也沒多想便上去幫忙。待拔出了車輪之後,一陣人數不少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
張繡對於這類聲音太熟悉了,立刻回頭望去。而典韋以及輕騎們則已經弓上弦,斬馬刀出竅了。
待看到了來人之後,張繡才慢吞吞的翻身上馬,勒馬而立。
這追騎足有七八十人,為首之人正是衛勳。雖然他心中很著急,也很輕視張繡,但是一見麵也沒有鬧掰。喘了一口氣之後,衛勳朝著明顯是首領的張繡拱手說道:“可是護羌校尉、略陽郡守張將軍?”
“正是。”張繡淡淡點頭,然後也不還禮,隻是問道:“足下何人?有何見教?”
衛勳見此眉心一皺,有些惱怒,心中不由道:“果然是寒門下才,不知禮儀。”但他忍住了怒氣,拱手說道:“大將軍何公命我們籌集一批牛皮,聽聞將軍從張世平那裏購買了一百大車的牛皮。我特追來購買。也請將軍放心,我衛家絕非是吝嗇之人,必然高於將軍的購買價購買。”
張繡也不生氣,隻是笑道:“你們河東衛家有錢,我張繡也不差錢。這批物資,乃是我回去製作士卒的皮甲所用。卻是不能轉手賣給你們,還請見諒。”
“你這廝,難道不怕大將軍嗎?”衛勳再也忍耐不住,喝聲問道。他四周的輕騎也是彪悍,竟然抽出了刀。
張繡微微一笑,平淡說道:“我何懼之有?”典韋冷笑了一聲,示意了四周輕騎一眼,輕騎很有默契的便將衛勳等人給包圍了進去。
衛勳立刻清醒了過來,雖然他不相信什麽“神威天將軍”的傳聞,但是張繡驍勇善戰是真的,而且四周定然是涼州悍兵。衛家的家兵雖然也很厲害,但打起來絕對吃虧。
“既如此,那我便不多說了。請將軍好自為之。”衛勳冷哼了一聲,拱手一禮,然後示意了四周的己方輕騎,一起策馬返回了北方。
典韋看了一眼張繡,張繡微微搖頭。
既然這個家夥識趣離開了,那便算了。
何進?哼。這屠夫也沒幾年可以蹦躂了。準確的說不超過兩年。
“走吧。繼續上路。” 張繡心中冷哼了一聲,調轉馬頭,繼續往南方而去。
……
衛勳與麾下輕騎策馬飛奔了一會兒之後,停了下來。臉上則露出了少許汗水,他環視了一眼身邊輕騎,說道:“剛才誰讓你們抽刀的,與張繡短兵相接,實為不智。”
輕騎也是悻悻不敢作答,剛才他們也嚇到了。這幫涼州起兵可真凶。
“老爺。現在我們買不到皮,回去不好交代啊。”有一位輕騎咳嗽了一下,出聲緩和尷尬。
“哼。這張繡好是張狂,竟然不把我們河東衛家放在眼裏。”衛勳冷笑了一聲,然後勒馬向西,說道:“這裏是冀州,不是他的涼州。太行山上的黑山軍張燕麾下大將曹明,常與我有往來。我向他借兵三千,就將張繡殺死在這裏。那一百輛大車的牛皮,不就是我們的了?”
輕騎們聞言先是一陣驚愕,但是河東衛家行事,向來霸道。他們很快就接受了,甚至還幸災樂禍了起來。
“什麽護羌校尉、略陽郡守、神威天將軍?從涼州來到內地,就像是龍離開了大海,不過就是一條蛇嘛。”
定計之後,衛勳便率領輕騎向西往太行山而去。 黑山賊張燕縱橫並州,但是大本營卻在太行山內的山穀內。
……
且說真定城外趙家莊。
趙雷在第二次送走了張繡之後,在門前駐足了片刻,這才返回了莊子內,去看賬簿。
與二弟趙雲相比,他雖然人高馬大,但一點也不會武藝,反而擅長管理家族的財產,這些年家族在他的管理下,也是蒸蒸日上。
如此,二弟趙雲才有本錢出門胡混。
趙雷回到書房看了一會兒賬本,便聽見前門大聲喧嘩聲。趙雷微微一笑,放下賬本出了書房大門,還沒到達前門,便見二弟趙雲,龍行虎步的走來。
“兄長。”趙雲單膝跪下,對長兄趙雷行了大禮。他身長八尺,雄武過人,麵容英俊,雙眼有神,一身氣勢,虎豹難敵。
乃是常山薄有名望的一條龍。
趙雷沒有讓趙雲真跪下,先一步扶起了趙雲。
“這一次去並州辦事,還順利嗎?”趙雷扶起了兄弟之後,拍了拍趙雲肩膀上的灰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