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勸降
“此輩當然不足為慮,但若是大戰,恐怕損傷兒郎性命。我有一計,可以以極少的代價,擊破此輩,並收其精銳為我所用。”
張繡哈哈一笑,轉過頭來看向龐德,說道。
剛才他心中連動,便打算收降劉辟、共都以及這男女二三萬人。
亂世以人為本,季漢後期。諸葛亮苦於巴蜀沒有人口,兵力不多,錢糧也不足,否則司馬懿豈是諸葛亮的對手?
現在這麽大的一塊肥肉送上門來,張繡豈能不吃?
龐德唯命是從,見張繡如此說,便不再說話。反正以他的性格,便要率領千餘人馬,去與對方爭衡,斬將奪旗,大獲全勝而已。
這等軍容,縱然大軍十萬,又有何可懼怕的?
張繡、龐德已經放下心來,勒令士卒好生守城之後,便回去城門樓內小坐。現在天色已晚,對方應該會安營紮寨,而不是進攻城池,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張繡、龐德、典韋等人進入了城門樓之後,立刻有士卒端來了酒菜伺候。三人推杯換盞,大口吃喝。
張繡穿越了這麽多日子了,已經習慣了沒有各種香料的日子。吃起這些簡陋烹飪出來的菜肴,也不覺得難吃了。
他們吃了一半,便有一位士卒走了進來,稟報說是“郡守王恢大人來了”。張繡當即放下筷子,說了一句“有請。”
待王恢進來的時候,張繡笑著喚道:“郡守大人來的正好,快快坐下來一起吃喝。”
“來人。再準備一份酒菜。”
“我的司馬大人。大軍都兵臨城下,我實在是吃不下。”王恢一張偏黑的臉,浮現出了紅色,謝絕了張繡的酒菜,來到了一旁座位上坐下,拱手詢問道:“司馬大人。對方數萬大軍,這城池可能守嗎?”
“能守如何?不能守又如何?”張繡看了一眼神色慌張的王恢,不由微微一笑,鎮定自若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見郡守如此,龐德微微歎了一口氣。典韋的虎目之中,則露出了不屑之色。
正因為大漢朝的郡守,都是此輩人物。當年黃巾,才有能耐席卷天下。
“若能守,自然是守備。若是不能守,不妨棄城而走。”王恢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麵紅耳赤道。
張繡倒也不笑話王恢,如果黃巾真有精兵數萬人,他也選擇棄城而走。
他正打算回答,便見剛才出去的士卒,去而複返,彎腰稟報道:“司馬大人。城外有自稱是劉辟使者的人,在城外叫喚。”
張繡聞言眼睛一亮,對龐德笑著說道:“此人來的正好。”隨即,張繡又對郡守王恢說道:“郡守大人不必憂慮,我保此城堅固。”
“大人在旁坐著便是。”
王恢聽聞張繡的話之後,頓時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呼出了一口長氣。隨即好奇,張繡要不要見劉辟的使者。
“去將使者請進來。”張繡複又轉頭對來報士卒說道。
“諾。”這士卒應諾了一聲,便轉身下去了。城門前,那自稱是劉辟使者的人, 乘坐一個籃筐,被兩名士卒用繩子拉了上來。然後,被其中一名士卒給帶著進入了城門樓內。
來人三十餘歲,麵白長須,身上穿著一件大袖白袍,頭上係著同色頭巾,看著儒雅,姿態有些傲慢。
他四下看看,見張繡如此年輕,卻坐在首位,姿態更是傲慢。
“可是城中守將?”來人也不抱拳,呼聲問張繡道。
“正是。你是何人?”張繡用眼神阻止了,露出怒色的典韋、龐德二人,和顏悅色道。
“我乃潁川人戲衝,祖上都在本郡任職,世代官宦。現在是劉辟、共都二位大帥的軍師。”戲衝負手在背,派頭很大。
張繡打算利用此人,但是見此人這模樣,心中卻也是不痛快。便恥笑道:“你家世代官宦,為漢臣。如今卻做了黃巾賊寇的軍師,你還有何麵目提什麽祖上?”
這席話就像是利刃,刺入了戲衝的心窩子,讓他痛不欲生。如果有可能,他當然不想做黃巾賊的軍師,奈何當年黃巾席卷天下,他稀裏糊塗的就被亂軍挾裹,混著混著就成了軍師了。
“哼。是你問我何人,我直說而已。”戲衝冷哼了一聲,仍沒有正眼看張繡,昂起頭來說道:“我來此的目的很簡單。我家二位大帥本在並州廝混,聽聞皇甫嵩、董卓二人率領精兵去了涼州,現在槐裏城空虛,正好可以劫掠一番。我家二位大帥兵強馬壯,兵臨城下。如巨石壓卵之勢,你豈能抵擋?若是識相,早早的獻了城池。我家大帥不僅饒了你性命,還可贈你500黃金。”
張繡聞言似乎心動,伸手捏了捏下巴,沉思了許久之後,才抬起頭說道:“你們的情報沒有錯誤。城中確實空虛,兵不過千人。我倒是心動那500黃金。隻恐怕屬下士卒不從命,反而把我殺了。你能不能寬限三天。讓我安撫麾下士卒,開城投降?”
戲衝不疑有他,麵上露出喜色。這兵不血刃,誰不想?但他最基本的疑慮還是有的,不由狐疑道:“為何要三天?你不會想要等待援兵吧?”
“確實需要三天時間。至於援兵?現在董公、皇甫公都在涼州,兵馬沒有一個月回不來,哪裏有什麽援兵?”
張繡很誠懇的對戲衝說道。
“也對。”戲衝這才相信,又見張繡年紀輕輕,乳臭未幹,便深信不疑。
“敢問將軍姓名。”這個時候,他才想起還沒有問張繡姓名。黃巾大軍壓境,來到急迫,隻知城中空虛,還不知道主將是誰。
“我乃張繡也。”張繡回答道。
“好。如此,我便回複二位大帥去了。”戲衝點了點頭,拱手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待此人離開之後,早已經忍耐不住的郡守王恢,臉色鐵青對張繡說道:“張司馬,你真要獻了城池?”
這個小子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說是城池能堅守。不行,我也得先棄城而走,免得黃巾兵入城之後,將我打殺了。
張繡微微一笑,說道:“此乃我計也,郡守大人稍安勿躁。看我如何破敵便是了。”
“果真?”王恢心中將信將疑,斜眼看向張繡。
張繡倒是忍俊不禁,這郡守也太沉不住氣了。 但見他實在狐疑,張繡便又點了點頭,說道:“果真!”
王恢這才信了大半,卻還是藏了小半疑慮。半信半疑的走了。
待王恢走後,張繡站了起來,對典韋、龐德說道:“我城中兵馬少,那戲衝不認得我張繡是什麽人。以為我乳臭未幹,便信了我。這三天內,黃巾大營守備必然鬆懈。我們身先士卒,擇機突襲他們,定能一戰取勝。”
龐德、典韋當然不是郡守王恢,二人膽魄過人,頓時轟然應諾。
“諾。”
這便是張繡的計謀了,很簡單的讓劉辟、共都放鬆警惕而已。
黃巾賊將大多都是好勇鬥狠之輩,軍紀渙散。
此計雖然簡單卻好用。
……
黃巾大營。
當戲衝從城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黃巾大營也建造完畢了。正如張繡所料。
黃巾大營建造的十分隨便。
劉辟、共都以普通男女在外圍,以壯丁守備。自己三千精兵,則聚集在大營內部,以為根本。
這座大營在行家看來,簡直是四處漏風。
黃巾屢戰屢敗,劉辟、共都當然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軍布陣不行, 但是今日前方的城池,幾乎是一座空城。二人便也沒有當一回事,立下大帳之後,便喚了劫掠來的歌姬起舞,飲酒作樂。
見戲衝從外進來。坐在首位的劉辟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揮手讓歌姬們下去,張目問道:“戲軍師。城中情況如何?守將可願意獻上城池?”
他赤麵虎目,滿臉虯髯,身形雄壯,看著十分嚇人。戲衝在張繡麵前,十分高傲,但在劉辟麵前,卻如小貓。
“回稟大帥。此戰無憂矣。城中守將,竟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戲衝一臉媚笑,雙手抱拳深深對劉辟鞠躬道,且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來。
“哈哈哈。漢軍無人矣。董卓竟然留下這等小兒守備城池。”劉辟哈哈大笑,完全信了張繡的鬼話,乳臭未幹的小兒麻。
“三日,三日後我們就可以入城了。縱兵劫掠,金山銀山取之不盡。”共都也是哈哈大笑,十分暢快。
共都年輕時候得過病,麵白無須看著病懨懨的。
“戲軍師真是辛苦了。來人,再備一份酒菜。一起飲酒。歌舞呢?歌姬再上來起舞。”劉辟端起酒杯,大口大口的鯨吞,大笑著下令道。
戲衝欣然入席,黃巾大帳內,歌舞升平。
反觀城中張繡,盡管已經勝券在握。但仍然不敢懈怠,每日都要巡邏城池一次。赦令眾將、士卒,好生戒備。
守軍人數雖少,但是士氣高昂,軍紀森嚴。
別說現在張繡用了計,哪怕是劉辟、共都真的率領他們麾下的三千精兵來攻城,也休想討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