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武
花開兩朵。
那王定、王元父子在離開了張宅之後,便往城東門而去。他們此行目的就是為了進獻張繡,現在目的達成,自然是打道回府。
出了城東門之後,王元忍不住回頭望向父親王定道:“父親。我們與他素不相識,為何要進獻給他馬匹、錢糧?”
雖說王家家累千金,富於財帛。但是這一次進獻給張繡的財物,卻也讓王元心痛無比。
王家世代販賣馬匹,父子二人騎術都是不俗。
“小兒輩懂什麽?”王定一手操縱戰馬,一邊回眸望向兒子。見王元露出不服氣之色,王定歎道:“現在世道黑暗,盜賊四起。我們王家富甲一方,猶如黑夜之中的燭火,惡鬼豈能不爭先恐後想要撕咬我們?”
“進獻一方強人,獲得兵馬保護,這是上上之策。”
王元聞言露出明悟之色,盡管年輕見識淺薄,但是他畢竟也是大商人的兒子,基本的頭腦還是有的。
這些年確實是有頗多的商人,遭到了盜賊的洗劫。他們家之所以還存在,隻是因為平日裏與人為善,而且養育強壯家兵,持槍帶弓守備。
尋常歹人,不敢進犯王家。
但如果世道更亂,亂兵四起的話,那麽就不好說了。
這個道理王元懂得,但是他仍然不服氣,問道:“那父親為何選這張繡?他年不過十八,還未及冠(成年)。又是一介白身(沒官職)。父親想要進獻,何不選擇中郎將董卓?”
王定又歎了一口氣,這個兒子著實有點蠢笨。如果是別人,他才懶得解釋。但既然是自己骨血,那再笨也是兒子。
王定一邊駕馭戰馬向前,一邊耐心解釋道:“呂不韋曾經說過,“奇貨可居”。這張繡顧盼射虎,膽魄過人。殺功曹嚴鬆,卻不曾自己動手。行事還算穩重。今日一見,其人顧盼英姿,真非常人也。豈不也是“奇貨可居”?”
“那董卓我自然知道,手握重兵,官拜中郎將,而且就屯紮在右扶風地界,可謂是樹大根深。但正因為如此,進獻董卓的人多如牛毛。為父我一介商賈,董卓又怎麽會重視我???”
“而且張繡的叔父張濟,正是董卓麾下大將。若是遇到事情,隻要張繡管我們,張濟就不可能不管我們。”
“今日區區進獻,換得張繡這等強援,豈非是便宜?”
王元徹底醒悟過來,雙手放開馬韁,由衷拱手作揖道:“父親真老謀深算。”
“嗯。”王定見這蠢兒子終於醒悟,不由欣慰輕“嗯”了一聲。
父子二人不再言語,專心策馬返回茂陵縣而去。
……
王氏父子的進獻,讓張繡解決了燃眉之急。接下來一段時間,可不必慌亂。畢竟大軍招募,前期投資的多,後期則是細水長流。
王氏進獻的戰馬、駑馬、錢糧可以支撐好長一段時間了。
張繡便在家中,研讀兵書,修煉大槍。
這日上午,陽光嬌媚卻不襲人。張繡穿著一件黑色窄袖單衣,手持一杆大槍, 在院子內耍弄。
這一杆大槍通體黑色,唯有槍頭銀光閃閃,鋒銳無比。握在手中很沉,足有有二三十斤重。但在張繡手中,宛如雞毛撣子,輕盈無比。
張繡一套槍法耍完,卻是臉不紅氣不喘,隻是微微出了汗。而後,張繡駐槍而立,麵上似有不樂。
“小主人,為何悶悶不樂?”一位兒郎見張繡神色,不由納悶問道。
“總覺得不對勁。”張繡搖了搖頭,想了一下之後,虎目一亮,說道:“去告知嬸嬸,我要出門一趟。”
“備馬。”
“諾。”這兒郎應諾了一聲,便去稟報鄒氏去了。不久後,張繡拿著自己的大槍,馬後帶弓矢,與隨從數人一起出了城門,往軍營而去。
來到軍營之後,舉目望去,張繡心中一振。
如今已經不是當初了,而是鳥槍換炮。
隻見前方立著一座營寨,外由手臂粗細的木頭搭建而成,營門左右有箭塔,各有士卒瞭望。
塔尖上各豎著一麵黑邊白底黑字的“張”字旌旗,今日風大,旌旗飛舞,獵獵作響。
營門前也有一隊士卒持矛把守,肅殺之氣迎麵而來。
張繡十分滿意,羅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在龐德等人的建造之下,這座軍營,終於也像是一座軍營了。
張繡一張臉就是通行證,他策馬來到了營門前後,那一隊把守的士卒,便躬身下拜,稱了一聲“小將軍。”
張繡翻身下馬,把馬韁交給了隨從,隻提著大槍進入了軍營內。今日軍營內似乎沒有操練,士卒們正三三兩兩的坐著曬太陽。
這也是正常的,士卒不可能每天操練,否則會怨聲載道。
張繡左右看看沒見到龐德,便大步走向了一定白色的帳篷,果然見到了正在看竹簡的龐德。
“兄長。”張繡握著長槍,對龐德躬身行禮道。
“賢弟。”龐德聽見腳步聲,也同時望向門口,見是張繡之後,也是連忙放下竹簡,起身還禮。
之後龐德邀請張繡坐下,命人去取茶水進來。龐德問道:“賢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可是要檢驗兵馬?我既讓人擂鼓點兵,操練一番。”
“不不不。我今日來卻不是為了看兵馬操練,而是我這杆大槍饑渴難耐,特來向兄長討教武藝。”張繡連忙擺手,笑著指著豎放在帳篷內的大槍,說道。
龐德有些驚訝,卻不吃驚。大笑著說道:“好,我也正想領教一下,賢弟家門的槍法。”
二人都是當世豪傑,行事不拖泥帶水。龐德準備了一番之後,便提起了他的大刀,與張繡一起走出了帳篷來到了營內操練士卒的校場上,各自擺開了架勢。
在軍營之中,張繡、龐德各有威望。
龐德是現在親自領兵,本事顯露在士卒麵前。一身巨力無人能敵,一杆大刀所向無敵,騎射也是非凡。
張繡有射虎之名,且是將門虎子。這些兒郎士卒,都是因為張繡名望,才聚集在他麾下。
今日張繡、龐德各立一麵,手持兵刃對對方虎視眈眈,明顯是要比武。這立刻吸引了士卒們的注意力,他們興奮的來到旁邊觀戰,並討論誰強誰弱。
“二位大人這是要比武啊。不知道是誰更強一些?”
“我看必然是龐大人更強。”
“為何?”
“龐大人年長小將軍,氣力過人。”
“這可不好說啊。我看小將軍身形雖然比不上龐將軍,但也力氣未必比不上龐大人。你有沒有聽說過“瘦虎”?虎雖瘦弱,卻能力敵大水牛。”
……
士卒們的討論,當然是沒有結果的。龐德、張繡二人到底是誰強誰弱,卻是要比試過後才知道。
“賢弟小心了。”二人對視了一陣之後,龐德先動手,卻是雙臂一揮,手中大刀橫掃千軍而來。
張繡的瞳孔一縮,好大力氣。隻見龐德刀鋒所過之處,仿佛劈開了虛空,帶起了一片氣流,刀嘯之聲不絕於耳。
“來的好。”張繡雖是小吃了一驚,卻也興奮了起來。右手一動,大槍的槍末重重的落在了地麵上。
“叮!”一聲,大槍的槍杆擋住了龐德的刀鋒。隨即,張繡掄起大槍,便向龐德刺去。
這一槍卻也是龍鳳之姿,槍嘯聲如同馬嘶一般,直刺人耳膜。
龐德並不驚訝,雖然沒有對陣過,但是他早猜測這位賢弟,武力過人。
龐德右腳向左一動,避開了這一槍,然後掄起大刀又一次砍向了張繡。二人便這般你來我往的交戰了百餘回合,竟然不分勝負。
待百餘回合之後,龐德與張繡都是微微氣喘,便目視對方之後,一起撤了長槍、大刀。
“多謝兄長相讓。”張繡收起了大槍之後,對龐德拱手行禮道。
以他的機靈,怎麽看不出龐德有意相讓了。
龐德也不是等閑之輩,驍勇善戰,曾經與關羽單打獨鬥。在各個主流的三國遊戲之中,武力值一直不低於90。
龐德年長數歲,整個人的身體比他強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他也隻是比龐德略遜一籌,待時間過去,他很有信心擊敗龐德。畢竟他除了練習強大之外,還用一些現代人的方法打熬身體。
先追上龐德,再追趕呂布,並非難事。
“賢弟真是好武藝。”龐德微微搖了搖頭,由衷感歎一番說道。正如張繡看破了他,他當然也看破了張繡。
他在家鄉地界,也是武力天花板。來到右扶風之後,也沒有遇到過對手。要不是進不去董卓軍營,他都想與董卓麾下的華雄、李傕等猛將鬥一鬥。
總而言之,他也是心高氣傲。但是張繡卻讓他刮目相看。縱然他使出全力,想要在五十回合以內戰勝張繡,那也是不可能的。
關鍵是張繡今年才十八,未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走。
“賢弟要是在我的年歲,可能會勝過我。”龐德心中暗思。
而四周觀戰的士卒,早已經驚呆了。他們何曾見過這等比武???簡直比說書的還要精彩。
“小將軍、龐大人,真武藝過人也。”
士卒們的心中,隻剩下如此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