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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我愛你就是最浪漫的事

  好好的出差,頭天就鬧得雞飛狗跳。伊一真想拎起這個爛人的衣領將他丟到她再也看不見的地方,但在又羞又惱的心境之下卻又有一份莫名的悸亂。


  伊一自以為在這場一開始就隻是他單方麵追逐的愛情裏麵,她始終是心靜如水的;她自以為他們從始至終就是不合適的,不管他投入多少真情實意,他始終不是她心裏所願的那個人;她自以為得不到另一方回應的愛情沒有開花結果的可能性存在……


  時間在再短的相處中,也能翻天覆地地改變很多事情。


  她對他的改觀越來越多,他讓她越來越心起波瀾;

  明明沒有開花結果可能的愛情,似乎不知不覺的在她無法輕易察覺的意識裏開始孕育能含苞待放的蓓蕾……


  伊一驀然發覺她總在不經意間想起那些他們在一起的細節,似乎……是留戀。


  司宸耐心不好,他對身邊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但他卻堅持單調且重複地天天出現在她眼前;

  司宸很隨性,隨性至任性,但他卻在能輕易惹人厭煩的天天晃悠她眼前這件事中對她做到其他方麵所有的尊重。出現在她麵前,說喜歡她,然後沒有強迫,沒有誘導,沒有施壓,沒有幹涉;


  司宸一點不浪漫。報社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他這位大總裁對她有意思而對她各種羨慕稱讚祝福示好。但其實他追求她,連世俗卻經典不變的送花示愛都沒有做過,一株草都沒送過給她。雖然她不在意這種浪漫,但麵對一個一邊熱情追求她一邊卻隻會天天請她吃飯的男人,她真的想說就算稍微變點花樣送她一枝花請她看場電影她也不至於如此無力的啊。


  ……


  然而,麵對這樣一個不是她夢中情人的男人,做了很多瘋狂卻讓她好笑好氣之餘又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男人,她發現,她對他,已經不是當初的毫無感覺!

  這是一件讓伊一有點害怕,有點手足無措的事。


  她回想起他拉著她從便利店逃跑的那天晚上,當她羞窘地從司宸手中掙脫自己的手時,指尖從他掌心滑落,她清晰地感受到有奇妙的東西流竄過她的心髒……


  這趟出差之後,顯然兩人的心境都有了變化。司宸那麽心細如發的聰明男人,她細微的變化逃不過他的眼,他是欣慰和滿足的——她終於有點點兒喜歡他了!——他開心的心境來由正是她變化了的心境事實。


  夏蘇和祝凡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樣了。以前可以看熱鬧一樣隨意打趣調侃,但她對司宸也有意思了,這程度等級就大大不同了。


  夏蘇的表現是丈母娘挑女婿:一妞,一輩子的哦。慎重!慎重!慎重!

  祝凡的表現是摸著下巴沉思狀半天,然後:阿蘇啊,我看宸少這個人做事挺變態的,原來他還真是變態。你說他什麽眼光啊!那麽有錢難道還缺那些個除了擱著看之外毫無作用的死物,他要將阿一這個木頭帶回家擺著看啊?


  伊一對這兩個不靠譜好友的表現是:……


  似乎兩個好友都不太看好他們成為一對,但似乎就這麽順其自然的變成了水到渠成。出差回來一個星期後,一天晚上司宸送她回家,在樓下,伊一俏生生立在巷子裏昏黃的燈光下,抿著唇半垂眼默然,忽地抬頭對司宸說,我們相處看看。她說得很輕,看著司宸的目光卻清亮如水。


  這個相處的意義不同。司宸柔和光澤的瞳孔在一刹那迸發出的璀璨光輝似是滿天的星河都灌注到他眼中,他的人生恐怕是第一次因突如其來的驚喜而遲遲沒有反應。而當他能夠做出反應的時候,伊一鬱悶得沒有半點戀愛的甜蜜感。


  這個爛人在驚愣中回神,二話沒說,長臂一伸將她撈過來整個兒箍在懷裏,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狂熱的、盡情的吻向她襲來。


  他強大的力量將她壓痛了,她聽見他心髒的怦怦急跳和……狂風驟雨般的喜悅!

  伊一記得事後,她以差點死掉的蒼白代價和嗔怨的眼神默默地控訴這個爛人的罪行時,這個爛人抱歉卻又理所當然地對她說,朋友和女朋友二者中一字之差的距離,代表著他能夠行使的權利卻是天差地別的……而他,沒有任何辦法拒絕行使在她身上的屬於他的權利。


  於是伊一默默地囧了半天,然後也二話沒說轉身開門,幹脆地“怦”一聲將這爛人擋在了屋外。


  兩人的關係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確定下來了。正式的交往開始,伊一才驚覺這個爛人之前的瘋狂隻是冰山一角。他真是將屬於男友一方的合法權利行使得徹徹底底的。


  司宸實在是太粘她了!伊一無法想象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黏糊到這種程度。他把整個報社大樓上下都弄得疲憊不堪外加差點又添抑鬱狂躁症。這位少爺太尊貴,不是說轟就能轟的主,而他的存在即是壓力。於是對於他這種誇張無度的打擾,沒有人敢不滿,沒有人敢發火,而隻能一致表示吐槽無力。


  兩人開始交往,司宸身後重量級的下屬穆東自然也就出現在伊一麵前了。有一天,伊一忍無可忍地對穆白說,他能不能不要這麽頻繁的天天往這跑啊——她還要在這混的好吧——


  穆東很認真地答說Boss為了顧及她的感受已經跑得少了——


  伊一:……


  他天天往報社跑到底算哪門子的顧及她的感受?!

  穆東對此給出一個彪悍解釋:按照Boss真正意願和以往作風,他遇見你第一天就要直接把你拐回家。


  換言之,Boss正在強烈壓抑自我欲望!強烈!!!所以,不要對他再有期待了……


  於是伊一:…!…!…!…!…!…


  這個……有錢有顏有能力就是任性啊!


  這個……可愛又欠扁的爛人啊!


  實際上,司宸每天來也真沒做什麽,就是坐坐說一兩句話,說的話也基本一樣,就“我想見一一”、“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工作累嗎”之類。……嗯,用溫柔得催命的態度!


  伊一對這樣的司宸發不起脾氣來。悠然自得坐在那裏的他總是眼底恍若有笑意,那時候,在那樣穿透人心的眼眸注視下,她隻覺得連心跳都不是自己的。


  宸少氣場太強大,已是非一般人能承受;宸少還是個占有欲強盛的……變態的話!然後,這個氣場強大還占有欲強盛的變態還每天登門造訪的話……


  ……還讓不讓人活啊啊啊!!!——


  祝凡覺得伊一好到爆的耐心真是變態,居然能忍受司宸這個變態!於是有一天很蛋疼的他很邪惡滴對司宸說了一通很欠扁的話。那時來報社看過伊一的司宸正要離開。


  他笑得陰風陣陣地對這位大總裁說,宸少,就算是天仙,看過來看過去,看多了也會沒味道的啊。沒準你們以後有一輩子的啊,你現在就這樣天天看,天天看,一輩子那麽長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然後司宸的目光涼涼地往祝凡身上掃,那眼神裏麵第一次沒有以往那種會驚嚇祝凡心膽的威嚴凜厲。


  於是祝凡懵了。照說這位貴公子,向來都不屑鳥他和夏蘇的。平時別說對他倆開金口,因為嫌他們礙眼,難得掃到他們身上的目光,那也是一個冰凍三尺,數九寒天的冷死人。


  祝凡摸著腦殼正納悶,隻聽見司宸兀自喃喃低語:一輩子……太短了……


  然後……


  本來要走的司宸轉身又上樓去了。


  於是祝凡立在原地,呆若木雞,雕塑石化了!

  果果果——果然是不讓人活的變態——啊啊啊啊啊

  這樣的司宸,伊一已然無法不愛。他的感情激烈而張揚,喧肆全無節製。但她很開心,他對她是尊重的,他們像每一對擁有細小幸福的平凡情侶一樣在一起了。約會,付出感情,關心彼此,偶爾吵鬧……


  而麵對這樣的司宸,伊一猶時常遺憾,為什麽她不像他一樣,一開始就對他一見鍾情。那樣,該多好!而這個先交付感情,陷落在這場愛裏的男人卻那麽疼惜地對她說,沒關係的,一一一開始並不愛我,我能受得了……


  他說,他受得了!

  伊一在刹那心疼到想落淚。她不經意的就想起有一天晚上,她夜半夢醒順便起來喝水。然後,她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司宸。


  司宸攔腰將她抱起,猶自震驚中的她頓時窘了。


  這個人怎麽說抱就抱啊?

  大步走進房的司宸將她輕放回床上,拉過被單蓋好。


  伊一表情複雜,無法理解他那個時候出現在她家表示什麽。


  大半夜的!他怎麽跑她這來?


  他越來越瘋了。她無法把豪門闊少、集團總裁這樣的身份和這個瘋子聯係起來。


  我來看一一。司宸說。


  伊一看司宸身著西裝,言語以及神態的嗬護溫柔,忽地就想起以前父母還在之時,一家人和樂融融。那時的她和弟弟是父母的寶,被溫暖著,關心著,嗬護著。


  她感動了。


  她記得他說他要出國幾天的。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她疑惑地問。


  回來就回來,為什麽要大半夜的跑她這嚇人。伊一懊悔把鑰匙給他了。


  大半夜跑女友住處,她的男友好不正常。


  司宸微微一笑,說,我剛下飛機不久。


  他說要到加拿大的分公司一趟的。


  加拿大!也就是說他剛跨了大半個地球回來,然後……就來這裏看她了?

  伊一悶聲不吭地抓緊被單。她忽然覺得心裏堵堵的,卻又很柔暖。


  許久不再感受過這種仿佛一家人還在時的溫暖……


  司宸看到她倏忽消沉下去的表情,略俯下身子細致地問,怎麽了?

  伊一那雙澄澈的眼睛盯著司宸看了半響,然後輕聲問,你累嗎?

  司宸的笑意掛在唇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不累。快睡吧。


  伊一莫名的覺得尷尬了,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點兒什麽,卻又不知說什麽。


  怔仲了一會兒,她心想你在這兒我怎麽睡啊,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趕人,於是她幹脆翻身背過去,用被單把自己蒙起來。


  外麵傳來司宸低低的笑聲。


  伊一懊惱地扯下被子,露出兩隻眼睛。不要笑了。她瞪他。


  司宸伏下身,順勢抱住她。肌膚摩擦,他清涼的舌吻遊走在她脖頸。


  一一,我好想你。他灼熱的呢喃落進她耳中。


  伊一身體有點僵硬。


  你、你要幹什麽?她有點結巴。雖然她很感動,可對一個三更半夜出現在她房間的男人,就算是男朋友,她也不會因感動而放棄自我原則的。


  她說過,她不接受閃婚,不接受婚前性關係。她相信他對她的尊重,但不相信他任性起來毫無道理可講的爛人作風。


  司宸存心要逗她,一一,這麽晚了,你舍得趕我走?

  我,我這裏沒床給你睡。她說得小聲。身體小小地縮在他圈抱下。


  雖然床有點小,有點擠,可是我不會介意的。他抬頭笑看她。


  伊一頓時就囧了,我很介意!


  司宸吃吃輕笑起來,卻很快就放開了她。


  他說,晚安。


  伊一怔愣。這麽好說話的司宸令她不知如何自處。


  他站起來要走,伊一無措地急急拉住他的手:哎——


  哎之後卻不知道要怎麽。


  司宸側身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


  那樣甚至不帶期待,而隻是對她寬容包容理解的司宸,忽地讓伊一大感良心受責。


  她在矯情什麽呢?


  世上有這麽一個男人,大半夜的千裏迢迢跨了大半個地球來看她一眼,就隻是因為他想見她而已。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是她愛的男人,而他,比她還更早的愛著她。


  伊一釋然了,忽略心底那抹矯情的不好意思,她拉回他,讓他坐在眼前。她突然很想把她的過往,她的故事,她願望的,努力追求的……完完整整地說給他聽。


  她的過往充滿人生的喜怒哀樂,悲苦酸甜,故事卻也不算漫長。寂靜的夜晚,她靠在他懷裏,他溫柔地圈抱她,她輕柔恬然的聲音落在他心上,卻一下一下地震動著他的靈魂。


  他不曾想,她受過這麽多的苦,經曆過那麽多的痛。


  而伊一,詫異地發現,她對他說起那些事的時候,一點都不難過了。那些沉重的過去,她竟然能夠像普通閑聊一樣自自然然地告訴他。


  她覺得很奇怪,卻也很開心。她抬頭仰望他,說,阿宸,我一點都不難過了,是不是因為有了你的緣故?


  司宸低頭輕輕吻住她柔軟的唇。說,是的,你有我了!


  那天晚上,司宸到底留下來了。是伊一留的。那時,她莫名萌生了一點就算打破一直以來的觀念也沒關係的念頭。他要的話,她……她願意給他。


  然而,司宸什麽都沒有做。他抱著她,睡覺!


  從來任性不講理的人安分守己起來卻是讓伊一心裏發毛,她甚至默默地抬手探了探他額頭。


  司宸用一種薄怒的眼神瞪她,伊一於是不好意思了。她說了個很胡扯的理由,你,你抱著我睡我不舒服……


  剛剛羞答答地扯著他衣袖,低聲到幾乎像蚊叫地對他說:太、太晚了,你、你留下吧。床小了點……擠擠就好……的女人是她吧!是她吧!

  司宸簡直要笑了:一一,你知道我抱著自己愛的女人睡在一起卻什麽都不能做是什麽滋味嗎?


  伊一訕訕地紅了臉,卻很傻氣很單純很認真地回答說,不知道……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不能做的滋味她怎麽會知道。


  然後伊一明顯地感受抱著她的身軀僵了僵,昏暗的視線裏她聽到他磨牙,然後煎熬般的沉默就這樣過去半響,她感受到他似乎笑了笑,然後他慢腔長調地開口了,一一,你肯定一直覺得我很流氓不講道理吧?


  呃……自戀到爆的人還有自知之明,實屬難得。


  下一刻,司宸不輕不重的威脅濃鬱地震進她耳裏:你要是再動一下,再說一個字,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流氓。


  伊一瞬時嚇得不敢動了。許久之後,久到她快要睡著了,她不怕死地再次朦朧開口,你真的是一點不講道理哦。我怎麽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啊?


  司宸好笑,他發現她從來沒有真正怕他的不講道理。


  愛有什麽道理好講的。他撫摸她的長發,哄她入睡般溫暖輕柔。


  你啊,一點都不浪漫。片刻,快要失去意識的伊一最後嘟囔一句。無法理解這個本應該擅長周旋於各式女子之中的豪門少爺怎麽一點沒有那種花俏哄人的本事,直來直往得連她都覺得鬱悶。除了時常會做那些毫無常理,讓她心驚膽戰的事之外,他完全沒有情人浪漫細胞。


  我愛你,這不就是最浪漫的事了。


  在伊一徹底沉睡前的一刻,她便這樣聽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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