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六神無主
“聖上在上,太後在上,臣有話要講。”
對於呂王爺的發言,禎祥帝吃了一驚。
因為他剛剛提高聲音強調了管夫人冊封皇後的事,而且還特別提到“諸位愛卿”幾個字,這話音剛落,他就站出來要講話,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他認為呂王爺這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朝廷之上總不能不讓大臣發言吧。他思前想後,還是不情願地擺了擺手,以示他繼續講下去。
“我呂昌以我南疆統帥的名譽發誓,管夫人是不配做皇後的。”
他此話一出口,整個朝堂一陣唏噓,人們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普遍認為,假如管夫人不能參加皇後冊封競爭,早就不會編入冊封皇後的朝廷之上了。
既然朝廷之上能夠編排的程序之列,而且還排位第二,這從客觀上說,那就是禎祥帝和高太後早已經默認了管夫人的合格參選資格。
既然管夫人參選合格,那麽,你呂王爺在此時提出來反駁意見,這不是明擺著與聖上和太後作對嗎?
既然明著和聖上與太後作對,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此時禎祥帝的心事揪著的,高太後的心是坦蕩的,愉快的。
畢竟這是高太後之意。
這一點除了高太後和他自己,恐怕不會有人知道。
高太後抱有必勝信念,尤其對呂王爺的反駁力度,抱有非常堅定的信心。
因為隻有呂王爺對管疆最了解最熟悉,尤其是對管疆犯罪事實最清楚最明白。
隻要他提出管夫人有問題,那麽,這個事實就會存在,別人是絕對不知情的。
既然不知情,那麽就肯定沒有反駁的信心和勇氣,更沒有反駁的事實。
“我這樣說,是有事實依據的。不是剛才左相已經宣讀了管疆的四大罪狀了嗎?
南疆告急乃由來已久,不能不說管疆不清楚,既然清楚,那麽就應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然後,管疆不僅沒有打贏戰鬥,反而輸掉了呂國尊嚴,這讓當朝聖上情何以堪,這讓高太後情何以堪?
兵法上說,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正。就是說,善於用兵之人,總是會首先修明政治,並確保法製,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所以,往往能夠掌握戰爭的主動權和決定權。
既然管疆不能掌握戰爭的主動權和決定權,無勝局之存在,然則反問之,管疆是善用兵者嗎?
既然他是非善用兵者,他理所當然就不會修明政治在先。
各位知道,一個不能修明政治在先的人,又怎麽能夠教育好自己的子女呢?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既然管疆不會修明政治,女兒又何得其正呢?
以微臣隻見,按照呂國法律,當製裁管疆之女管聰也。”
當呂王爺的話越說越玄乎的時候,當朝群臣都屏住了呼吸,暗暗為呂王爺捏一把汗。
此時,下麵鴉雀無聲,而上麵則熱血奔湧。
禎祥帝咬緊牙關,緊緊地攥住了拳頭,眉頭也緊促起來,似乎下一個動作就是要砸案子。
坐在一旁的高太後看在眼裏,她要搶在禎祥帝前麵占據主動,否則,禎祥帝一旦出手,那場麵很可能就會失控。
“呂王爺說的話,句句在理。因朝議剛剛宣布管疆之罪行,有關管疆之女管聰之責,朝議過後再追。
但管此人已失去冊封皇後資格,念及管聰乃貴為夫人,暫時保留其夫人之職,以觀後效。”
禎祥帝聽了高太後的定論,一時束手無策,進退兩難。
他現在之恨自己無能,為什麽沒有意識到管疆對於其女兒的影響會如此嚴重。
他悔不當初把管聰一事提前與母後商議一番。
他此時萬分憎恨母後在管聰問題上,暗中勾連,出手毒辣,施策隱晦,陰謀惡毒。
事先對於管聰之事隻字不提,才是最大的陰謀。
這不是斷了禎兒對管聰管夫人的念想了嗎?
假如這次失去冊封皇後之機遇,恐怕這一生一世管聰就與皇後無緣了。
說來事情也巧,這冊封皇後之事怎麽就安排在這個節骨眼上呢?
難道說這是母後的有意安排?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高太後麵對眾臣的定論,我能當麵推翻嗎?
禎祥帝此時特別悔恨在此之前,自己用大度和容忍,緩和了管疆革職查辦之事。
假如對管疆一事絲毫也不遷就,認認真真做好調查取證,做好追查過程的處理,恐怕也不會給現在留下這麽嚴重的隱患。
到此為止,他的心中已經憋滿了怨氣。
聰兒沒有資格冊封皇後,對於他來說就好比拿刀子捅他的心。
他的思維一下子混亂起來。
他與聰兒親密恩愛的鏡頭開始在他大腦裏上演。
“聰兒,聰兒,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
這是他與聰兒一起去打獵遇險後,他抱著奄奄一息的聰兒說的最感動聰兒的話。
“聖上情,聖上意,聰兒今生永遠銘記;聖上心,聖上肺,聰兒今生同呼吸;聖上啼,聖上淚,聰兒今生死不足惜。”
當管聰蘇醒過來的時候,感動地無法形容,於是,她把嘴貼在禎祥帝的耳朵上說道。
無論對於管聰,還是對於禎祥帝,這都是刻骨銘心的時刻,這都是念念不忘的時刻,這都是銘肌鏤骨的時刻。
眼看美好的明天就要到來了,可是轉眼之間一切竟然化為烏有,悄然消失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啊?他的耳邊立刻響起了聰兒的歌聲:
“為什麽我會如此的渴望
因為我把我的心
藏在了你的心房
默默地想起你我之間的愛狂
就像一顆顆櫻桃甜在我胸膛
為什麽我會如此的癡迷
因為我們的愛情
是那麽地久天長
靜靜地想你你我之間的夢想
山盟海誓的約定真消魂牽腸
兩個人遙遙距離之念
相思的淚水流成兩行
不管多少艱難和分離
我都會愛的萬年無疆
……”
高太後把管聰冊封皇後一事已經定性,聰兒的歌聲仍然在他耳邊響起。
高太後講完話,還指望著他繼續主持,誰知道他的心思已經不在此地。
“禎兒,禎兒,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高太後等禎祥帝開口說話,可是,禎祥帝好像失去了魂魄。
於是,太後立刻小聲在一旁提醒道。
“母後,你這是怎麽啦?”
高太後見禎祥帝說了一句六神無主,毫不著邊的話,心裏也緊張起來。
“該繼續向下主持啦!”
高太後又想著急,又不敢著急,就壓低聲音直接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