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定下
宋景然請了一位老道長合了兩人的庚帖，老道長又給算了一卦。
“庚帖上來看，二位倒是天賜的好姻緣，而且這位女子還有幫夫運。不過從卦象上來看，卻是大凶。”
宋景然一聽，心道這兩者不是衝突的麽，他忙問：“既然是好姻緣為什麽會是大凶？”
老道長故弄玄虛道：“天機不可泄露。”
出家人慣會打啞謎，宋景然追問道：“還請老道長指點迷津。”
老道長之前病重幸得宋景然相救才逃過了一劫，他想了想忙說：“老道可以告訴你一句話，還請宋大夫謹記。”
宋景然忙拱手道：“請道長賜教。”
老道長說：“謹記不可再走回頭路，此生不可再入京。”
“受教了。”宋景然記下了這句話。
等他從道觀回來，他便將庚帖的事與琳琅說了，琳琅聽說是天賜的良緣，她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十分喜歡道：“我害怕連累你，這樣一來就沒什麽顧忌了。”
宋景然將卦象的事隱瞞了，此生他和琳琅不會再回京城，應該就能避免。
“道長還幫忙選了個良辰吉日，說九月初十是黃道吉日，宜成親。”
“那還有三個多月，一百來天，我也可以好好準備準備。”
宋景然點頭道：“嗯，還缺什麽還來得及置辦。隻是主婚的，我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琳琅忙問：“您之前不是想要請冷縣令麽？要是請不動他的話要不考慮下別人吧。之前您提起過對您多有關照的那位張大人說不定可以拜托他。”
“我回頭在仔細琢磨琢磨。之前張主簿對我是很關照，可是從醫署出來後就沒再見過他了，冒然上門去也不好。”
“這倒也是。”
兩人用心經營著厚善堂，時間過得倒也快。六月初的某天，許久不曾露麵的陶恪出現了。他來找宋景然出診。
“我娘病了，前後請了兩個大夫都沒什麽好辦法，隻好來請你過去幫忙看看。”
對待病患宋景然從來不猶豫的，他讓琳琅提來了診箱便要跟隨陶恪而去。琳琅囑咐道：“師父您早點回來。”
“嗯。”宋景然點頭答應。接著他便上了陶恪給安排的馬車。
他剛剛做好，陶恪也上來了。宋景然突然感覺有些尷尬，他正襟危坐，也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陶恪吩咐車夫趕車，簾子放下後，他扭頭看了宋景然一眼。
“你那徒弟年輕長得又好看，性格還好，很招人喜歡。也難怪我們家老二一直惦記，我瞧著也很不錯。”
宋景然看了他一眼，立馬露出了有些防備的陣勢。
陶恪又道：“可是不應該啊，你這個當師父不能去引誘徒弟，傳出去對你們師徒的名聲都不好，那賀姑娘的名聲更是會毀掉，將來怎麽嫁人啊，你想過沒有？”
“我會娶她的。”
“嗬說得容易，你真不顧及別人的目光？”
“日子是自己過的，我為什麽要去在意別人的想法？”
這話讓陶恪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可是你們就不該攪在一塊兒，你這會害了她你知道嗎？你不能利用人家小姑娘無知，就去哄騙人家，你這樣挺讓我失望的。”
果然是親兄弟，說出的話都一樣。宋景然也曆練出來了，他心平氣和道：“對不起。”
“我一直拿你當哥們兒來看待，可這事我接受不了。你也別怪我弟記恨你們。”陶恪把心裏的話全部說了。
宋景然默然，兩人再沒有任何的交談，車子到了陶家後停了下來。宋景然先下了車，他剛下車就看見了陶忻，兩人目光接觸，卻當做不認識一般。
宋景然去了陶太太的內室，兩兄弟在跟前守著，他給把了脈，問了診。等到他檢查完，陶恪才問：“宋大夫，我娘怎樣？”
宋景然說：“請到隔壁說話吧。”
兄弟倆請了宋景然到了耳房裏坐。陶恪先開了口：“我娘的病是不是很嚴重，還有辦法嘛？”
宋景然溫聲回答說：“陶太太的病有些嚴重，但能治好。”
有了他這一句話，兄弟倆都放心了。陶恪繃緊的神經才得以放鬆，他說：“果然是太醫院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如此我娘的身體就拜托你了。”
宋景然點點頭，他給開了藥方。陶恪給付了診金。陶忻看宋景然滿眼都是火，恨不得將宋景然給狠狠打一頓，可眼下又不敢太得罪宋景然，畢竟母親病了還得靠他醫治。
宋景然說：“我過幾天再來給把脈，這一副藥先吃三天再看。”
“好，勞你多費心。”陶恪便要去送宋景然，陶忻卻搶了先：“我送宋大夫吧。”陶恪很擔心弟弟鬧出什麽事來，一再給弟弟使眼色。陶忻心裏早就有了謀劃。
出了這邊的院落，走到一個穿堂處，陶忻在前麵站住了腳，他扭頭和宋景然道：“我不管你是真喜歡她，還是假喜歡她。請為了她好，放過她吧，算我求你了。”
“你求我？”
“對，我願意拋下一個男人的尊嚴來求你放過她。”
宋景然朝陶忻看去，跟前這個青年是真的對琳琅一片癡心，換做以前的他肯定早就退出了，但如今他卻不能那樣做，因為他知道不能再去傷害琳琅。他審視了陶忻一回：“我問你，你能給琳琅想要的生活？”
“我們家是什麽情況你是知道的，她嫁到我們家來，我肯定不會委屈了她。呼奴喚婢，錦衣玉食，不用她操半點心。她喜歡讀書，琴棋書畫也好，詩詞歌賦也好，各種傳奇話本也好，由著她喜歡我都會買來給她看，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陶忻說得情真意切，宋景然點點頭，他又問了句：“想得倒挺周到的，不過她若還想繼續行醫呢？”
“嫁到我們陶家後她還想要出去行醫？”
“這是她最想做的事，你能滿足她嗎？”
麵對如此尖銳的問題，陶忻猶豫了，好半晌他才支支吾吾答道：“她成了我們陶家的媳婦後就不用過得那麽辛苦了，我可以供養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沒有正麵回答，但宋景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他對陶忻說：“你很好，但你不適合她，你也根本不了解她。”
陶忻不解地追問：“我處處為她著想，難道還不夠？”
宋景然默然，陶忻根本就不懂賀琳琅，給不了賀琳琅真正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