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指責
冷縣令太過熱情,熱情得讓宋景然不知該如何拒絕。
女眷這邊的情況大致相同,冷太太很是喜歡琳琅,在她看來琳琅年輕貌美,又會醫術。她有些頭疼的毛病,琳琅上手給冷太太按摩了一番,頭疼的症狀立馬就減輕了許多,這讓冷太太感到十分驚喜,因此看琳琅就更加中意了:“好孩子,真是沒得挑。將來不知便宜哪個臭小子。”
琳琅心道,已經便宜了她師父了。
“你們在白馬也沒什麽往來吧,平時沒事的時候多來家裏玩,我十分歡迎你們的到來。”冷太太倒是真心實意的。
因為之前宋景然和琳琅積極應對疫病,也多虧了宋景然的及時出麵,才使得疫病順利結束了,死亡的人數也在控製的範圍內。因為宋景然在白馬,冷縣令的官位才順利保住不然隻怕早就丟了官。冷縣令對宋景然推崇又滿懷感激,他們師徒二人順利地成為了冷家的座上賓。
從冷家離開的時候都快三更天了,又是月圓之夜。琳琅想要走著回去,所以在坐了一段車後便下了車。
兩人手拉著手慢慢走著,琳琅抬頭看看天,卻見一輪皎潔的圓月正正地掛在天空,灑下了萬千光輝。天上一絲雲也沒有,稀疏幾點閃亮的星辰像寶石一般耀眼。草叢裏傳來了聲聲蟲鳴,偶爾還伴隨著蛙聲。偶爾微風拂麵,刮在臉上已經沒什麽涼意。夏天的腳步已經很近了。
兩人並肩而行,慢慢地走過了長長的街道,穿過了狹長的巷子。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冷縣令今天極力想要給我說門親事,那麽熱情我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那您答應呢?”
“他也沒具體說哪家的姑娘,隻是說遇著合適的女子一定要幫忙。我也不知該如何拒絕他的好意。”
琳琅聽到這裏明顯有些吃味:“您的態度不夠明確,這樣不好。”
“你是擔心我不夠堅定麽,頭回上別家去做客,有些話也不好明說。等多去兩次,回頭我就請縣令替我們主婚怎樣?”
突然說到婚事上來,琳琅心裏顫了一下,她將宋景然的手握得更緊了。琳琅不安的情緒明顯地傳遞給了宋景然,他會意道:“你害怕嗎?”
“害怕,我心裏不安。總覺得眼前的幸福是虛幻的。”她對宋景然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她害怕被辜負。
宋景然立馬回應了她:“琳琅,我的心意在任何時候都是堅定的,你認識我這些年了也應該明白我的處事方式。我輕易不做出選擇,但隻要選擇肯定就不會改變。之前我確實懦弱過,但我回應了你的情意後就再也不會改變。我願意為了你勇敢一次。”
琳琅聽了他這番話,隻是更加用力地抱了抱他。
兩人邊走邊聊,說的都是些將來的事。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三更天了。春燕給琳琅送了熱水進來。
“辛苦你們母女了一直等著我們。”
“沒……沒事。”春燕目光躲閃也不敢正麵看琳琅。
春燕的狀態有些怪怪的,琳琅回想起下午的事,她忖度了片刻這才開口:“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春燕變得結巴起來了,她吞吞吐吐道:“沒有,沒有。”
“真沒什麽話?”
琳琅待春燕好,像是自家姐妹那般親密。開在這邊幫工不算久,但琳琅對春燕處處照顧關心,春燕一直都十分感動,也當真將琳琅看成了家裏人。可是……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對她的衝擊太大了,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春燕,正如你下午看見的那樣,我和師父他……情投意合,我們也在談論婚期了。想著今年年底之前能夠成親。你會祝福我們吧?”
春燕大驚,她瞪圓了眼睛問道:“姑娘您要嫁給宋老爺?”
“是啊,我傾慕他,很久以前就如此了。曾經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心意,隻能偷偷的喜歡,曾一度認為我和他今生都絕不可能,所以我將自己的秘密掩藏得很好。可是這份情意到了再也藏不住的時候我就選擇了傾訴,因為我不想今生後悔,等到老了再留下什麽遺憾。經過這次疫病後,我們越發認識到了生命的可貴和無常,所以更加珍惜彼此,而師父他總算接受了我的心意。”
春燕聽得目瞪口呆,同時她問了句:“是姑娘先看中的老爺?”
“是啊,在我不過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對他傾心了,算起來也好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一直以為……以為是老爺對姑娘……”下麵的話春燕有些難以開口。
琳琅知道她要說什麽,隻是回應道:“師父他對我很敬重,是我先動的心,他是個道德感很強的人,並沒有為難我什麽。”
“嗯,嗯,我知道老爺是個很正派的人,說錯了什麽話姑娘別生氣。我娘有什麽不好的話姑娘也別往心裏去。你們能走到一起我雖然感到意外,但也真心地祝福你們。”
春燕已經接受了他們,多一份支持給了琳琅莫大的鼓勵。她笑靨如花:“春燕謝謝你。”
春燕也有些詫異,她不知道賀琳琅為什麽會突然給她道謝。
相比起春燕的理解祝福,宋嫂子的看法卻是天差地別的。之前她對宋景然的印象很好,知道宋景然和琳琅的關係不止是師徒的時候,她曾背地裏和女兒討伐過宋景然。
“宋大夫雖然醫術好,但沒想到竟然對徒弟動歪心思。說不定當初收徒就是別有用心。師父和徒弟攪到一起了,這算什麽事,傳出去隻怕要被人恥笑。那賀姑娘可憐,沒個父母做主,任由別人哄騙,我見她也不是那麽蠢的人啊。”宋嫂子連連搖頭。
春燕臉色都變了,連忙阻止說:“娘快別說這些話,您要是在老爺跟前露出這些話,隻怕我們在這裏也呆不下去了。”
宋嫂子心裏憤懣,但她還不糊塗,她和女兒說:“我是個知道輕重的人,他們是主人,我們是奴仆,奴仆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哪裏輪得到我們對主人指手畫腳?我心裏不舒坦,也隻是和你說而已。不過我對宋大夫這樣的行為是感到很不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