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跟我走
琳琅見車子越跑越快,而且不是回宋家的方向,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琳琅感到有些緊張不安:“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
“離開這裏,你要跟我走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後悔還來得及?”
琳琅聽了這句,她偏過頭去,正好迎上了宋景然的目光,在他那樣灼熱的目光注視下,琳琅心裏漏跳了兩拍,凝望著他的眼神,琳琅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師父在哪,我就在哪,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願意跟您走。”
“好,我帶你走。”宋景然又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接著撩了簾子一角告訴盧嘉:“從永定門出去後,一直沿西南的方向走,越快越好。”
盧嘉回答了一聲是,他不知主人到底要去什麽地方,隻能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
蕭訥知道宋景然帶了琳琅出逃的消息後,立馬派人去尋找。
“他們大概知道了些什麽,一定要將他們給我捉回來。”蕭訥立刻吩咐下去,然後蓮舟就去吩咐人辦事。
到天黑的時候,蓮舟過來稟道:“殿下,城內都沒他們的蹤跡,賀家那邊也派人去打探過,據說他們根本就沒回賀家,邵家那邊倒像是完全不知情。”
“他們肯定是出城了,而且隻怕早就有預謀,不會讓我們這麽快就找到他們的,這個宋景然是哪裏人士?你去查清楚了,然後就讓人去他的老家尋找。”
“是的殿下!”
蕭訥隻是覺得疲憊,他閉上了眼睛想要好好休息會兒。沒多時薑嫚走了來,她在蕭訥的床前腳踏上坐了。
“殿下,聽聞那個賀琳琅跑呢?”
“你別再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蕭訥明顯不想理會妻子。
薑嫚一點也不惱,她還安慰蕭訥:“殿下,妾身一定會讓他們好好地將賀姑娘給帶回來的,您不必擔心。再有也是殿下的不對。”
蕭訥一骨碌地坐了起來問道:“我哪裏不對呢?”
“殿下心慈,不肯下手,才讓他們溜走了,要是您早就將她梳籠,她還能從您的掌心逃脫?”
“你難道都不介意?”
“妾身介意什麽,別的不說,就是我父親也還有幾房姬妾。妾身並不是那樣拈酸吃醋的人,妾身要是連這點肚量都沒有的話,也不配做您的王妃了。妾身也是知道您要做大事的人,我們薑家也完全服從殿下的調遣。”
妻子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蕭訥哪能再忽視她,便握住了薑嫚的手道:“天底下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做慎王妃了。”
不管是對她家族的肯定還是對她本人的肯定,薑嫚聽了這話自然是高興的,她也趁機依偎上去,低聲道:“殿下,妾身想要有個孩子。”
這是她的願望,隻有她盡快誕下嫡子,她心裏的隱憂才能完全去除。
卻說宋景然帶著琳琅出了永定門後,一路往西南去。走了許久,琳琅看著外麵的農田還有連綿起伏的山峰,她知道他們距離京城越來越遠了。
“師父,您是察覺到了殿下他心懷不軌對不對?”
“你倒是料到了。朝堂上的這些紛爭,我們不必卷進去。”宋景然回答得很是從容。
“殿下他到底有什麽野心?”
“他不會去封地的,還有他……”宋景然頓了頓才又道:“肯定還不止這些。他剛大婚那天晚上鬧出的動靜你是親身參與過的,也見識到了。你知道嗎,據說皇後被廢就是因為這事。”
“我當然聽說過,雖然陛下對外給的理由是皇後在太後跟前失儀。不過師父您這麽說,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嗎?”
身邊也沒別人說話也不用顧忌了,宋景然道:“他照例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了棋子,然後豪賭了一把,這一把他成功了。”
琳琅完全震住了,她從沒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不對啊,若真是如此的話,他賭上的可是自己的性命,稍有差池就可能殞命。他那樣惜命的人怎麽可能這樣做?”琳琅還是不相信。
“他算準了一切,他也知道絕對不會失手。那是他們母子聯手設的一個局,這個局裏有皇後和太子,也有你。這個慎王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慎王了,他想得到什麽我知道,他也想讓我幫他,但我幫不了。你也知道我隻是個大夫而已,隻會治病救人,其他的也不懂,他們想要把我當成棋子,而且隨時都能扔掉的棋子,我不想被他們擺布。自古以來,被卷入到奪嫡爭鬥裏能有什麽好下場?我隻是個平常的大夫而已。”
宋景然頭腦清醒,他認得清自己。
“可是師父這樣逃了的話,那麽太醫院那邊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已經遞了辭呈了。”
師父他十幾歲的時候隻身來到了京城,經過了差不多十年的努力才贏得了那樣的盛名。現在他拋下了這一切,那麽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呢?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琳琅隻是替她師父覺得不值。名聲在他眼中什麽也不算嗎?
“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宋景然從包袱裏找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幹糧,他遞了一塊餅給琳琅,接著又將水囊遞了去。
琳琅吃了東西,喝了水。接著她坐到門口去了,盧嘉正揮著鞭子,她遞了吃的過去讓盧嘉填填肚子。
“我們是逃出來了,下一步怎麽辦,師父可有去處呢?”
宋景然搖頭,他說:“要找個地方安頓的話並不難。不過……”他看了一眼琳琅,心道讓琳琅跟著他奔波吃苦的話也太不應該了,他思量好一陣才繼續說:“我送你去你外祖家怎樣?”
“可我連外祖家在何方都不清楚師父如何送我去,還有,我不想去。我娘當初可是和家裏人斷絕了關係的,師父難道會認為他們還會認我不成?從來都沒來往過,他們也根本不可能收留我的。莫非師父覺得我是個累贅,所以急著想把我給打發了。”
這個小姑娘沒說上幾句話怎麽又是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他的語氣不免溫和下來:“絕沒有的事,我是擔心你跟著我吃苦,所以想給你安排個妥當的去處。你不樂意的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