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怎樣
這一天宋景然都在檢討自己哪一步治療方案出了問題，一整天都沒什麽情緒。
邵康走來告訴他：“前些日我給你的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樣呢？”
宋景然疑惑道：“師父說的哪件事？”
“年紀不大，記性就不好啦？我不是和你說過，讓你去壽康宮麽？”
宋景然忙說：“可現在我還在慎王府，隻怕無法抽身，對了師父，徒弟有一事要請教。”宋景然向邵康說明了蕭訥的突發狀況。
邵康聽後，他道：“這不是很正常的情況麽，治療中偶爾發病也值得你這樣驚惶，我說你什麽時候這樣沉不住氣的？以前你不是很鎮定的一個人麽，今天怎麽呢？沒睡醒？”
“脈案記錄來看並無差錯，可今天我去把到的脈象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師父，我懷疑過自己。”
“懷疑自己無能？我看你不是挺能的麽。前陣子陛下還誇獎你來著。”邵康拍拍宋景然的肩膀，又道：“別有那麽重的壓力，慎王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想要斷根的話沒那麽簡單。”
宋景然頹喪的心情在他師父的一番安慰下，總算是又振作了起來。
這天他忙完了手裏的事，並沒有腳上繆雲雷，自己先去了王府。
蕭訥這天情況還算穩定，到了下午時還自己下樓來去下麵的花園裏走了走，當宋景然見到蕭訥的時候，他都感到有些詫異。蕭訥恢複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後來把脈的結果還算不錯，終於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宋景然和琳琅都鬆了一口氣，蕭訥隻是偶爾發病，並不影響後麵的治療。
等到第二天宋景然過來的時候，繆雲雷再次出現在了琳琅的視野裏。繆雲雷和琳琅說起了他們師父昨日一直提心吊膽，四處找尋出問題的地方。
“師父是太緊張了，不過今天已經沒事了。師父的醫術大家都有目共睹。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琳琅至始至終都相信她師父。
“這倒是，師父向來就是個沉穩的人。”
在誇讚師父這一點上，兩人倒達成了共識。
繆雲雷依舊每天都跟隨宋景然一道出現在王府，偶爾繆雲雷也會幫著打下手，或是幫忙跑個腿，幫忙捎句話什麽的倒也十分勤快。
不過宋景然的用意很明顯，明顯得讓琳琅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師父，您說手上的這件事結束後，我就去醫署那邊幫忙。去醫署的話您會繼續帶我嗎？”
“那邊有一位徐醫女很不錯，你跟著她多學。當然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盡管來問我。”
“那也行，在醫署那邊每天能接觸到更多的病人，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曆練。前陣子您說要買宅子，已經買下了嗎？”
宋景然道：“還沒，隻是有合適的選擇了，但還沒能和房主好好溝通，價錢也沒有定下來。什麽時候你得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看看。你要覺得滿意，然後我們就買下她。將來就算作是我給你的嫁妝。”
琳琅聽到此處，她嘴唇緊抿，她向宋景然看去，宋景然倒一臉神色如常，琳琅又問：“師父，您到底都在替我做些什麽打算？”
“給你安排好去處，給你安排好將來，出去後住什麽地方，做什麽活，都必須給你安排妥帖。”因此宋景然考慮得比較多。
“甚至也包括要嫁什麽人嗎？”
她意識到呢？那麽也好，他可以當麵問問她的意思，要是琳琅不願意的話，他也不能強迫人家。
“對了，繆雲雷這個人怎樣？”
“不怎樣！”琳琅微惱。
宋景然當時就愣住了，他仔細端詳著琳琅臉上的變化，卻見琳琅雙眼有些泛紅，看上去就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宋景然覺得繆雲雷人單純，脾性溫和，又上進。也算是個不錯的青年了，琳琅要是能嫁給繆雲雷的話，也能獲得一世的平穩，但是他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在他以為自己能替琳琅做到最好的安排，然而他卻沒有問過琳琅自己的意思，他隻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琳琅而已。
“他這個人很簡單的……品性不錯，所以我覺得你們可以先接觸一下，要是你不反感的話，將來可以我來給你們做主。”
宋景然的話音才落，卻被琳琅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師父，您要求我去醫署呆兩年，我完全是沒意見的，我知道那對我好。您不要我和您住一起，我也沒意見，因為事關到師父的名聲，我不會做有損師父名聲的事，但您要我嫁給繆雲雷，唯獨這件事我做不到。我不想欺騙繆雲雷，也不想欺騙自己。師父，實話和您說，我有意中人了，但那個人絕對不是繆雲雷。”
宋景然驚詫不已，他連忙追問：“那個人是誰？”
“我……”琳琅在宋景然的注視下，她突然變得有些膽怯起來，明明之前已經做了決定要將心意傳遞給他，可到跟前她又退縮了。
宋景然見琳琅目光躲閃，甚至不敢直視他，他也不惱，想到琳琅畢竟是個大姑娘，哪能這樣去逼問人家，因此言語也溫和了不少：“好，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既然你對繆雲雷無意，我也不會再勉強你。”
“多謝師父成全。”
“謝什麽謝，之前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畢竟這件事勉強不來。”宋景然覺得是他心急了，做事不周全。
琳琅心中並沒多少別扭，她也很快原諒了師父的強勢。
宋景然離開後，琳琅才上了樓。她上樓後才發現蕭訥一直站在窗下，從他這個位置剛才應該完全看見她和師父了吧。
“殿下怎麽不去睡會兒，或者躺會兒？”
“不了，躺著怪累的。”蕭訥扭頭看了眼琳琅，他問：“你們師徒倆在聊什麽？”
琳琅笑了笑說：“沒什麽。”
“不準備告訴我？”
琳琅心道她的那些事為什麽要告訴蕭訥，她說：“商量殿下的病來著，我和師父商量著要不要調整下藥方什麽的。”
蕭訥似有不信，他看琳琅的眼神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