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不願意
柳如海倒識趣地出去了。宋景然坐在床前的腳踏上。
跟前隻有一個服侍的蓮舟，其餘的人都不在。蕭訥看向了宋景然，他問道：“母妃她可安好？”
“娘娘安好。”
蕭訥又說：“我這裏舊病突發，她一定很擔心，可惜我這個當兒子的總是讓她擔心，這些年她沒少為此事難過。以前她總覺得是她的過錯，可這是我自身的關係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殿下既知娘娘會擔心難安，何不好好配合治療？”
“我都病到這地步了，如何不配合治療？景然兄，我是真的信任你啊，現在就是把付林高，把江彬請來，我也會選擇你來給我治病。你的醫術無需置疑，這一點我很早就清楚。這些年我發病的哪次不是依靠你才轉危為安。之前你和他提議，我沒答應，那時候是真的害怕，覺得自己輸不起，可現在不一樣了，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再拖延下去，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蕭訥說到這個地步，宋景然便知道他是想開了，因此也趁機說：“既然如此，明天開始我們就可以采用之前製定的方案來進行治療了。”
“你去見過她了吧？”
“是的，我也問過她的意思，她……不願意。”宋景然覺得這事還是直接說明就好。
蕭訥有些意外忙說：“她會不願意？你沒把我的意思說清楚？是她自己不願意，還是你不肯？”
“這事有區別吧？我問了她的意思，她也確實是這樣說的，殿下何必強人所難。她雖然沒了父母，可也是一個極優秀的姑娘，聰明能幹，難道你就忍心把她困在身邊一輩子，讓她當你一輩子的禁臠？她會治病救人，明明還有很多的才幹，她這一生還能活得更自在一些。我不清楚你對她到底抱著一種怎樣的情感，不過我想既然您中意她，那還不如尊重她的選擇。”
蕭訥完整地聽完了宋景然的話，他沒有開口打斷，等到宋景然說完後，他忽而笑了：“所以你覺得我該放手是不是？既然如此，那我還治療什麽，也不必治了。”
宋景然忙進言道：“殿下，切勿意氣用事。你乃金貴之軀，怎麽能為了一個小小的賀琳琅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這是不值得的事。你要什麽女人，那還不是一開口就能得到的，何必這樣想不開。宮裏的娘娘知道了不知該多麽的難受，所以還請殿下以保重自個兒要緊。”
蕭訥盯著宋景然的臉看了許久，他才說：“她不肯將就？是你勸說她這樣做的是不是？你給她許諾了什麽？”
宋景然不明白蕭訥為何這樣說，他忙道：“我能許諾她什麽，我什麽也許諾不了。隻知道這是她的意思，我讓她順從自己的選擇罷了。”
“行了，我的要求你沒有辦到，那麽也不必往下說了。”
“那好，既然殿下執意如此，微臣也實在無能，無法再替殿下效勞，殿下，明一早微臣便向付大人稟明，請他另派更好的大夫來給殿下醫治。”宋景然起身施禮後便告退了。
宋景然果然走了，蕭訥見狀不由得生氣，他將身後的枕頭一股腦地扔在了地上。一旁侍立的蓮舟見狀忙勸道：“殿下息怒，請以貴體為重。”
“這師徒倆就是聯手來氣我的，他們要把我氣死才肯安心！”蕭訥一番發怒，不由得又喘息了起來。
蓮舟嚇得連忙告饒。守在外麵的柳如海聽見了動靜，他忙走了進來，見此情形也大致猜到了幾分，他給蓮舟使了個眼色，蓮舟就下去了。
柳如海將地上的枕頭拾了起來，讓蕭訥重新躺下，待到蕭訥安靜些了，他才問：“你把宋景然給趕跑呢？”
“是，他說不伺候了，讓付林高重新給我換個太醫。”
柳如海也趁勢說：“既然他惹你生氣，那麽就換了吧，大家都省心。”
“他氣了我不算，你也來氣我啊。”蕭訥咬牙切齒。
柳如海笑了起來：“我說你是頂聰明的一個人，怎麽這時候和自己慪氣起來？我可沒招惹你。”
“你是沒招惹我，可那對師徒把我當傻子一樣戲弄。”
“就算戲弄了你，你能怎樣？不還是要接受宋景然的醫治？我說還是消消氣，你現在病著不適宜動怒。你不就是在打那個姓賀的主意麽？也別那麽一根筋，這條路走不通就換一條路。現在最要緊的是身體。你好不容易娶了親，總想好好活下去，將來也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是不是？可不能把自己給作死。”
兩人自幼的交情，柳如海在蕭訥跟前說話因此也比較隨便，蕭訥也不曾怪罪他。後來他閉上了眼睛，勻好了氣息才又問：“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把宋景然重新給請回來，讓他繼續給你治病。你不就看中他的醫術麽。”
“可我還想……”
“現在什麽也不要想……”柳如海打斷了蕭訥的話，他又道：“先把身體養好再說，至於別的事都能放一放的。你這樣作踐自己，娘娘知道了不又得傷心難過。”
在柳如海的一番勸導下，蕭訥果然冷靜許多了，後來柳如海道：“既然你答應，那麽還是我出麵去一趟宋家，然後再把宋太醫給請回來，你的臭脾氣也改改，和大夫相處好，配合好了，這病才能有希望。”
“我要賀琳琅當我的貼身醫女。”蕭訥依舊不死心。
柳如海說：“這不是什麽難事，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蕭訥得到了安慰，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柳如海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他道：“有你在我還擔心什麽，這事就交給你了。”
“那我也把話說在前麵，目前隻能讓她當你的貼身醫女，別的事目前還辦不到。”
“行吧，我不退讓的話，好像還不成了。”蕭訥為自己的孩子氣笑了起來。他現在好像是沒分清輕重，目前身體是第一位，至於賀琳琅，遲早他會得到的，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