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聯手
當母親的哪裏舍得兒女受累，偏生得了這樣的怪病，此刻的德妃真恨不得替女兒去受這些疾病的折磨。
德妃拭了一把眼淚，她跟前養了一兒一女，兒子早產，自幼疾病纏身，一看就是個不牢靠的，女兒倒是康健的，偏偏又遇上了這樣的怪病。她這一生兒女命上就這樣薄嗎？
“宋太醫，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還請你不要見怪，就當憐惜我這個心疼兒女的婆子吧。她能順利來到世上也多虧了宋太醫一路保駕護航，所以這一次也請宋太醫護佑我們小九周全。”
德妃珠淚漣漣，完全一副慈母心疼兒女的狀態。就是琳琅聽了為之動容。
“娘娘言重了，承蒙娘娘看中，微臣必定試一試，微臣也連夜擬了個治療的辦法，可能需要一些時日，不過效果如何還有待驗證。娘娘得有個心理準備才好，臣並無十分把握。”
德妃聽說忙問：“那你有幾分把握？”
“五分而已。”
德妃聽說了，她心裏一沉，若連宋景然都沒辦法的話，她不知還能求誰去，現在女兒命懸一線，隻能央求宋景然能夠盡心盡力醫治。
有五分的把握，不是全無辦法，德妃心中堅定起來，她起身道：“如此說來便拜托了。”
午後時分，那蕭訥進宮來了。他知道胞妹病重，一來就去了小公主的寢房，見胞妹病得厲害，他心疼不已，又見宋景然和琳琅都在跟前，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我妹妹的健康可就拜托你們師徒二人了，一定替我治好她。”
宋景然道：“我定會盡全力，隻是還得請殿下替我幫個忙。”
“什麽事？請隻管開口，隻要我有那個能耐必定去辦。”
宋景然開了個單子，單子上列了幾部書的名字又寫了幾味藥。
蕭訥看了一眼，他道：“這些東西倒都容易得，我回去立馬叫人去尋了，爭取天黑前就送進來。”
“如此自然甚好。”
蕭訥拿了單子便忙著出宮去采辦，這裏琳琅與銀巧盡量配合著宋景然進行治療。
後麵施針的事宋景然就交給了琳琅，琳琅捏著針，許久沒有用針的她手微微顫抖著，宋景然見她手不穩，便在旁邊鼓勵著她：“你別心虛，我在這裏看著，不會出差錯的。”
琳琅堅定了信心，再沒遲疑，在找準的穴位上刺了下去，下的第一針位置剛剛好，隻是角度有些偏，宋景然上手扶了一下。
琳琅道：“對不住師父，我許久沒有做過了。”
“沒事的，這次用的針都極細，你要把握好。”
在宋景然的指點下，琳琅倒也不再懼怕，順利地完成了這次的針灸。
師徒聯手，配合了兩天，小公主的病總算是穩定了下來，沒有進一步的惡化，但是也沒什麽明顯好轉的跡象。
穩定病情也算是成功了一步，至少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努力的方向沒有錯。
師徒倆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驗，這一關沒那麽容易過去。琳琅感到有些不解，她很是愁悶地問她師父：“為什麽我們用了那麽多的辦法，效果卻不理想？”
宋景然說：“至少沒有再惡化，我們努力的方向沒有錯。我在方子調整一下。對了，今天三殿下捎了一大包青蒿進來，你親自守著用三碗水煎成半碗水，加一片幹薑做藥引。”
“知道了。”琳琅便忙著去收拾那些藥草。
給小孩子喂藥確實要困難一些，兩個奶娘按著，琳琅在旁邊喂，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哄著小公主將藥吃下。
半碗青蒿水下去，當晚小公主就開始拉肚子，拉的是黑便。前麵的幹，後麵的稀。起初琳琅還害怕，連忙跑去告訴她師父。
宋景然聽說了，倒還算鎮定：“無礙，隻要大便顏色變正常後慢慢止住了就行。”
“哦。”琳琅還是忍不住擔憂。
這天晚上折騰得大家都不得好睡，到了天快亮時，小公主拉肚子的情況總算得到了緩解，身體似乎舒適了許多，打了個嗬欠後就在奶娘的懷中睡著了。
德妃看了一眼安睡的女兒，她的眼角滾下一行熱淚來。采芸勸道：“娘娘，您該去睡一會兒了。”
“我不困，你們休息吧，我守著她。”德妃害怕一閉上眼睛，女兒就離開她了。
忙活了一晚上，含芳殿的人都人仰馬翻，大家輪流休息。
太後知道小公主病重也曾遣人來看望了幾次，皇後那邊倒是沒動靜，不過貴妃卻親自上門來瞧過一次。蕭訥惦記胞妹連續兩日都往宮裏跑，這天他走進了含芳殿，裏外都很安靜。蕭訥心中惦記著小妹妹，他沒有去母妃的寢殿，就直接去了小公主所住的屋子。
廊上也不見宮女內侍，他自個兒挑簾進去了。繞過了屏風，卻見琳琅守在妹妹的床前正打瞌睡，床上的小妹妹此刻正合目安睡。他也不忍發出什麽動靜來，害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兩人。
琳琅小憩了一會兒，察覺到身後有人立馬就醒了，她揉揉眼睛，很快就看見了坐在床沿的蕭訥。
琳琅慌得與蕭訥行禮，還沒等到她蹲下身，蕭訥就拉住了她：“什麽時候了還這樣多禮，累了就回房好好睡一覺吧。”
“不行，我得守著她。”
“臉憔悴了好些，看著怪讓人心疼的，去休息吧，這裏我看著。”蕭訥堅持道。
琳琅站了起來，她的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她得去洗一把臉，活散一下筋骨，她歉意道：“那麽麻煩殿下幫忙照看一會兒，我出去一下。”
“去吧，我是她親哥哥，守著她是天經地義的事。”蕭訥總算是將琳琅給打發走了。
他看著熟睡的妹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臉，臉蛋摸著倒一點也不發燙了，唇角的水皰看著也消散了些，有的水皰已經幹癟，看樣子要結痂了。妹妹這是要好了吧，果然隻要相信宋景然就行，他的醫術毋庸置疑。之前自己的那些顧慮是否也該放下，他也該相信宋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