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時疫
得了邵明珠的首肯，琳琅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含芳殿。臨走前她又去見了明珠。
明珠讓人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她與琳琅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照顧，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你拿去吧。”
有幾匹時新的布料，還有一個紅地的捧盒。
“您給了我月例的，怎好再拿這些。”琳琅不肯收。
“你的生日要到了吧，宮裏也沒什麽人給你慶祝，這些權當是我給你的賀禮。這陣子多虧你照顧，要不然我也恢複不到這麽快。你收下這些，將來再請你幫忙我也好開口。”
布料都是上等的進貢之物，捧盒裏的東西也都是些金銀珠翠。邵明珠對待朋友很大方，她堅持讓琳琅收下這些之後也才放了心。隨即又命一個小內侍拿行李，送琳琅回含芳殿。
回來了自然要先去給德妃行禮，琳琅去了德妃的寢殿。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小公主熟悉的哭鬧聲，琳琅心道小公主一年年的大了，也不怎麽哭鬧了，怎麽又哭喊不停，莫非身體不舒服？
她這樣想著，便進了那邊的屋子。
琳琅進去後先給德妃行了禮，德妃看了一眼琳琅眼睛一亮忙說：“你回來得正好，小九她早起東西都沒吃，一直哭鬧不住，摸著額頭有些發燙，後麵奶娘給喂了些吃食她也給吐了。”
琳琅聽說了忙走到床前要察看小公主的情況。
小公主漲紅了臉，隻是哭鬧，琳琅忙屈下身子來摸了摸小公主的額頭，還是有些燙手。接著按了她師父所教的，先查了脖子處人迎的脈象，接著她又捉了小公主的手，柔聲和小公主道：“小公主，你先停一會兒別哭好不好？奴婢先摸摸你的手，回頭你舒服些了，奴婢依舊帶著你去玩耍，給小公主畫好看的畫，給小公主講好聽的故事好不好？”
小公主哭鬧了一通，後來聽見了琳琅的這些話，倒真的安靜下來，然後還問了一句：“真的，你沒騙我？”
琳琅笑道：“奴婢什麽時候騙過小公主啊。”
在她的溫柔安撫下，小公主果然安靜些了，也方便琳琅給她檢查。
一旁的奶娘見了不得不敬服：“到底是賀姑娘，小公主就聽賀姑娘的話。”
琳琅把完了脈。人迎處脈象明顯已經大過寸口處，根本《內經》上所記載，已經發生了病變。她又仔細把了寸口，蹙著眉頭又察看了小公主的手心、腳心，還有口腔。
幸而小公主和她極親厚，也極願意配合她。
“她果然病了，是吧？你看該怎麽治療。”德妃很是相信她。
琳琅卻有些猶豫了，她現在並無治病的權利，不能用藥，不能用針，琳琅思量了一番才道：“小公主的病看著不輕，要不娘娘還是將毛太醫招來吧，奴婢一會兒向毛太醫說清脈象就行。後麵要如何治療，奴婢會好好配合。”
德妃知道琳琅的顧慮，她也沒為難琳琅，便點頭答應讓去傳毛明友入宮。
毛明友進入含芳殿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那毛明友見了琳琅，他說：“你在這裏，我就放心了。”
“毛太醫先別急著放心，我瞧著公主的情況有些複雜，還請毛太醫仔細給檢查檢查，公主年紀小，身子弱，病情來勢洶洶，可耽擱不起。”
毛明友給小公主把了脈，然後將兩人所把到的脈象對照了一下，毛明友點頭道：“怪不得有人說你脈息不錯，看樣子還真得了你師父真傳。”
“要給小公主開藥嗎？”
“她病情不輕，不用藥怕是不行，我盡量精簡一下藥方，然後你再配合著給她灸一灸應該就能好了。”
毛明友去了隔壁的耳房開藥方，琳琅也跟著出來了，等到毛明友開好了方子，琳琅順便就向毛明友打聽了她師父最近的情況，算來她也許久沒有見到師父了。
“你師父最近忙，太平醫署那邊病人多，他過去幫忙了，也不知什麽時候得空，你有什麽東西要捎給他嗎，我可以幫你帶到。”
琳琅一聽忙說：“自然有的，還請毛太醫等等。”
毛明友耐心地等著，一刻鍾後，琳琅拿了兩部書過來，毛明友看了一眼，他說：“這兩本書你師父他不缺吧？”
“這是之前師父托人帶進來的，我看完了，該還回去了。”
毛明友收下了，他走之前又交待道：“你好生照顧，有什麽情況的話讓人給我捎信，我會立馬進來。”
“好，有您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毛明友帶上了琳琅準備的那兩部書，他出了宮，也沒回太醫院，而是直接去了太平醫署。醫署裏最近湧入了許多病人。毛明友見這裏的醫士們忙碌，他也不好站著什麽都不做，也跟著幫忙。
直到閑暇時，毛明友才有機會見到宋景然。
“這裏果然忙，我本來是想找你說句話的，可一直都沒機會。”
宋景然見是老友，他點點頭，請了毛明友去隔壁屋子坐。毛明友道：“今天的病患真多，尤其是小病患多，還真是奇怪。”
“隻怕一場疫病很快就要掀起了。”宋景然蹙眉道。
毛明友臉色大變：“疫病？怎麽可能？”
“最近幾天情況都差不多，你沒看見那些小孩子嗎，得病的症狀都差不多，體弱的就嚴重些，身體強壯的症狀輕一些。”
經宋景然這樣一說，毛明友一拍腦門道：“壞了，隻怕小公主也染了同樣的時疫。要真肆虐了怎麽辦？聽說早些年也盛行小兒疫病，那時候死了很多人。都是些幾歲的小孩子，眼見著就沒了。”
宋景然歎息道：“總之得率先做好準備，對了，你說小公主？你今天進宮呢？”
毛明友便將小公主的脈象說給了宋景然聽，宋景然聽後擰眉道：“十有**錯不了，不過小公主的病還在初期，隻好請你多費些心思。隻是不知小姑娘能不能應付過來。”
“她沒問題的，我很相信她。”毛明友說著，從懷裏將那本書拿了出來：“對了，你徒弟讓我把這個還給你。”
宋景然接來一看，一本書內果然夾著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