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選擇
他不過提了幾句，小姑娘就那麽大的反應，也不知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總之他送的壽禮卻到了蕭訥的頭上，這事不假。他就怕小姑娘對蕭訥無意，然而蕭訥卻要有意去招惹。對小姑娘來說隻怕是禍患。
宋景然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回了家，但因為一直想著此事，他心裏始終耿耿於懷。後來也沒困意，他在西廂呆了許久，將之前整理的那些方子都拿了出來又依次理了一遍，還有關於蕭訥的脈案，他也仔細的看了一遍。
蘭蕙在一旁剪燈花，她說：“老爺，您今天回來得很早，為什麽不出去走走？一天都悶在這裏？”
“去哪裏，外麵怪熱的，你少管我。”宋景然的心情和天氣一樣的煩悶。
宋景然又忙著查典籍，研究蕭訥的病。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他已經找到了一套可行的辦法，他有把握能把蕭訥徹底治愈，不過需要些時間，然後最需要的還是蕭訥的配合，可是前兩天他見到蕭訥，兩人談及此事，那蕭訥似乎並不怎樣願意接受後麵的治療。
他搞不明白蕭訥再想什麽，明明有希望治愈，為何又猶豫呢？他決定明天再去一趟王府和蕭訥好好交談一下。
這天晚上他睡得並不怎麽安穩，第二天到點就起了。換上官服，梳頭、洗臉。吃了幾個秦媽媽蒸的包子，喝了一碗熬得很香的鯽魚粥，接著便讓盧嘉趕了車去太醫院了。
剛剛下車，他就看見了徒弟繆雲雷。
繆雲雷上來給宋景然行禮，宋景然點頭，隨口又問了幾句太平醫署那邊的事。
繆雲雷答了，然後又低聲和他道：“師父，據說昨兒院使大人家出了事，他今天肯定脾氣不好，您今天千萬別去招惹他。”
“付家出事呢，出的什麽事？”
“說他家的三兒子招惹了什麽大人物，然後被對麵給告了，昨晚連夜有官衙的人去付家問話。據說弄得雞飛狗跳的，付家住的那條巷子幾戶人家都知道。”繆雲雷好心勸告。
“行了，我知道了。你今天還要去太平醫署嗎？”
“是的，師父有什麽吩咐嗎？”
“幫我捎件東西過去給何醫士。”
宋景然和徒弟說了幾句話後，便去見了他師父邵康，參與了皇帝病情的會診。這天也不算怎麽忙。從太醫院出來，又有人來請他出診，宋景然答應著去了。
忙完了事情，宋景然瞅著天色還早，打算去一趟王府，他有些事要和蕭訥談談。
蕭訥在吉祥樓裏見了宋景然，彼時柳如海也在。之前他見到柳如海倒沒什麽，可是前麵拒絕了柳家後，宋景然就有些尷尬了。
蕭訥從中調和道：“今天難得二位都在，我們一定要一醉方休。”
今天宋景然可沒什麽心情喝酒，他和蕭訥說：“殿下，微臣今天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蕭訥一聽好消息，自然喜歡忙道：“什麽好消息？”
“殿下，自從微臣接受了您的治療後就一直再苦苦找尋能夠治愈的辦法，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總算是摸到門路了。整理出了一套方案，我覺得應該沒問題。隻是時間需要得長一些，殿下您意向如何？”
“治療方案？能治愈？你有幾成把握？”蕭訥自然有些激動。
宋景然說：“有七成把握。”
“七成？才七成啊？”蕭訥似乎又有些失望。
柳如海沒有說話，心道七成把握不低了，世上哪有那麽多十成十的事，前麵經手的太醫看從來沒說過治愈的話，他忙和蕭訥道：“殿下，這的確讓人心動。”
“可這才七成啊，還有三成失敗的可能。”關鍵時候蕭訥猶豫了。
“若殿下能好好配合治療的話，應該有八成的把握。”
這的確是個讓人心動的提議，蕭訥之前還激動，可是冷靜下來後，他考慮的也多了。蕭訥思慮再三，他給了答複：“景然我相信你的醫術，隻是我有些擔心剩下那兩成，你知道我這個人，是害怕冒險的，更何況我這個身體已經無法冒險了。剩下的兩成我賭不起，所以沒有十成的把握的話我是不會接受這個方案的。你也回去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更保險的法子。”
宋景然又道：“剩下的兩成是不排除各種意外因素，再有個體有差異……”
“行了，我輸不起。”蕭訥態度堅決。
宋景然見他堅持便知道他多說無益，隻能這樣。
等到宋景然走後，柳如海便開始試圖說服蕭訥。
“殿下，之前他師父邵康可從來不敢說這樣的話，您病了這麽久，現在有治愈的法子為什麽不試一下？”
“試一下？你也說這樣沒把握的話，你覺得我還能賭什麽？如海，我輸不起，也不能輸。我可不聽這些話。他要是沒有十成的把握，我不會讓他治療。”
“那麽當初又是誰去請旨讓宋景然做您的主治太醫的？您不是一直相信他麽？”
蕭訥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微笑道：“柳先生，你跟我這麽多年，還是不了解我，現在這樣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狀態，其他的暫且不需要。”
柳如海聽後愣了一下，隨即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蕭訥不願意配合治療，這對宋景然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阻礙。病人不配合，他作為大夫也沒辦法，這些年接手了這個病人後，他一直努力控製病情。在他們的共同的努力下還算控製得不錯，但是也經曆過幾次危險。且每一次都來勢洶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斷了根才好，好不容易找到個完全的辦法，哪知那一頭又猶豫了。
宋景然向毛明友提起此事還是滿腹牢騷，毛明友道：“慎王和別的皇子不一樣，他自幼養在深宮，長在京城，皇帝對這個病弱的兒子又百般的照顧。慎王或許有什麽想法。”
“一個藩王有什麽想法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對啊，不是什麽好事，但置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合適的理由，蕭訥就是以身體不好為由留到今天的，他想保持現狀，所以不願意接受宋景然的治療。宋景然突然明白那蕭訥打的什麽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