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受限
琳琅心裏生氣，晚飯也沒吃幾口。
過不多久，馬氏過來了。
“琳琅，家裏的飯菜不合胃口嗎？”馬氏滿臉堆笑。
琳琅心中隻是覺得別扭，她才和叔叔爭執了一番，麵對嬸娘的笑容自然不怎麽適應。
“沒有，我隻是有些累了，身上有些不舒坦。”琳琅不願意和嬸娘多說話。
“哦？這是怎麽回事，你病呢？那該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琳琅神情有些淡漠。
“不是說大夫都不給自己看病麽？你還住在宋家，那宋太醫對你也不聞不問的，我問你，你那個來了嗎？”
“哪個？”
“女人長大了，每個月都會流血，你有沒有？”
琳琅對於嬸娘的關心感到有些詫異，半晌她才點頭道：“有的，去年冬天開始就會。”
馬氏一聽忙笑道：“哎喲，我們大小姐是真的長大了，變成大人了。這下就好了。”
琳琅對嬸娘的笑容感到有些奇怪，馬氏又笑嘻嘻地說：“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再住到人家家裏去也不好，那宋太醫又沒成親，家裏也沒什麽女性家眷，外麵的人是要說閑話的，閑雜回來就好了，你什麽都不要多想，安心住著吧。”
琳琅從嬸娘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別的意味，等到馬氏走後，那冬青與琳琅道：“二太太還是很關心小姐的，還真讓人意外。”
“真關心的話，為什麽這麽久了也不去宋家看我一次，而是等到我長大了，才讓我搬回來住？”
“前兩年二老爺做買賣不順利，據說賠進去了不少，這裏據說二老爺賺了一筆錢，家裏日子好過一些了，然後就想著小姐在外麵寄樣著始終不是辦法，所以就把小姐給接回來了。畢竟小姐是賀家的人，將來小姐要出嫁也是從賀家出嫁。小姐又不是完全沒有娘家。您也不姓宋啊。”
冬青這番話讓琳琅對她多看了幾眼，冬青長她一歲，今年都十六了。琳琅想了想說：“你跟了我這麽些年，你也大了，是不是該放你出去嫁人呢？”
冬青怔住了，她忙說：“我正說小姐的事，小姐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很對！”琳琅又道：“你也不必多費口舌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不需要你來點醒我什麽。”
冬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果然就識趣地閉了嘴。
睡在曾經睡過的床，但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找不到，琳琅躺在床上，她仔細回味著叔叔、嬸娘說過的話。她不傻，活了兩世的賀琳琅更加的不傻，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叔叔、嬸娘會記著把她帶回賀家，前世她也是才過了及笄，然後就被兩人給嫁到了羅家去。這時候叔叔的生意資金遇到了困難，他需要周轉，然後正好和羅家聯姻，她能賣個好價錢，解了叔叔的燃眉之急，所以他們表現出來的擔心其實都是虛假的，他們並不關心自己在宋家過得怎樣，也不關心她將來過得會不會很糟糕。他們看得見的，在意的永遠隻有自己的利益。
幸而這一世她有師父維護，到時候師父帶走她，她也不必成為犧牲品。
琳琅心裏漸漸平靜下來，隻求五日後宋景然能如約來賀家接她。
第二天見到叔叔時，不管叔叔說什麽，琳琅都隻是默默聽著，不再多費唇舌與叔叔爭辯。她偶爾也會拉著榮姐兒說說話。
榮姐兒看上了她的一枚金蓮花的戒指，琳琅想也沒想就將戒指摘了下來，然後送給了榮姐兒。
榮姐兒欣喜地接過，一遍又一遍地向琳琅確認：“姐姐，這個你真給我呢？”
“給你了，拿去吧。”琳琅對於這些東西也不怎麽在意。
榮姐兒得了戒指，立馬就去給她母親看。
“阿娘，阿娘快看，這是姐姐給我戒指。”
馬氏也見了那麽金燦燦的戒指，暗道這琳琅出手真大方，好好的一個戒指說給就給。她走了來和琳琅說：“你的好東西，給她做什麽？”
“妹妹不是喜歡麽，就給她了。”
“喲，大小姐出手還真是大方，這金戒指說給就給。看樣子你在宋家日子過得還不錯啊。”
“也沒什麽，這戒指也是別人給的。”琳琅才舍不得將師父給的東西隨意拿去送人。
馬氏笑了笑，心道還說要帶琳琅去打首飾，隻怕人家未必看得上眼。沒想到那宋景然待人還算不錯。
“琳琅，反正你閑著也沒事，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正好你這裏難得回來，我當嬸娘的也該給你做兩身新衣裳。”
琳琅知道嬸娘打的什麽主意，她淡漠道：“不用了，師父讓裁縫給我做了不少的衣裳，那些衣裳我現在都還沒穿遍，做那麽多新衣裳幹嘛。嬸娘還是給弟弟、妹妹做吧。”
“那我們去銀樓看看，給你打兩件首飾吧？”
“這個也不必了，嬸娘有這閑錢還不如給叔叔，讓他把買賣做好，彌補下虧空吧。”
馬氏聽了，她的臉有些難看，這叫做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這個小丫頭是聽見了什麽嗎？
得了她也懶得奉承，有這錢做點別的也好。
琳琅除了偶爾和榮姐兒玩耍一會兒，別的都不怎麽感興趣。在家的時候，她不是對著父母的牌位發呆，要麽就是拿著一本書一坐就是大半天，也很少和旁邊的人說話。
馬氏也不好去招惹琳琅，隻是找了冬青從一旁打聽琳琅在宋家的情況。
“宋太醫是極好的人，對我們小姐那是沒得說，處處都很周到，我們不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小姐也很依賴他。”
“哦？看不出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單身漢，也知道怎麽照顧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不是小姑娘了啊，我們琳琅馬上就要十五了，能嫁人了。這個宋太醫是不是在打什麽主意？”馬氏天生有愛聯想的本能。
冬青不明白，她不解道：“二太太說宋太醫能打什麽主意？”
“打琳琅的主意啊，不然他一個男人都二十老幾了也不成親這說不過去啊。琳琅又正是妙齡，長得又花朵似的，男人見了動心也很正常。果然是件讓人可怕的事。”馬氏打了個哆嗦。
冬青道：“不可能吧，宋太醫是看上了小姐？不可能的是，據說宋太醫吃過女孩子的虧，心理有陰影，所以這麽久都沒有成親。”
“男人的話你也能信。要真是到那一步了算什麽事，可把賀家的老臉都丟盡了，回來得好。”馬氏越發覺得這是個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