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看望
琳琅很是替蕭訥擔心,她還在想要不要立馬去通知師父,讓師父趕緊過來給蕭訥看看。
太子在跟前問候了蕭訥一番,連口茶都沒有喝,然後就告辭了。
那太子剛走不久,蕭訥就自己坐起來了。
琳琅見狀忙上前說:“殿下既然不舒服還是躺著吧,明天起就別堅持著下地走了,您身子吃不消,還是得再養養吧。”
琳琅說著扶了蕭訥躺下,接著又立馬給他把脈。琳琅把脈的時候十分仔細,兩隻手換著把了,然後又接著細問:“殿下您胸口憋悶嗎?喘氣厲不厲害?除了腿傷還有別的什麽地方疼痛嗎?”
蕭訥躺在那裏露出了笑容:“看樣子將你也唬住了,我這一套還是過關的。”
他是裝的!難怪從脈象上來看並沒什麽病症。她鬆開了手,坐正了身子,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在她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的時候,蕭訥又和她說:“你來這裏之前你師父應該對你有所交代。那我也再和你多嘴一句,不該問的你別問,做好你的分內事就行了,等到我痊愈了,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什麽。”
他是高高在上的慎王殿下,自己不過一介小小的,還不合格的醫女,她能有什麽反駁的話?師父對她說過的話,她自然銘記在心,多做事,少說話,不該管的別管,不該問的別問。琳琅知道進退,她隻能應是。
回到自己的住處,琳琅也想不明白蕭訥為什麽要有意欺瞞太子,不過她能確定一件事,就是這兄弟倆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的和睦。所謂的眼見也未必為實。
不過蕭訥雖然表現得十分虛弱,但私底下配合治療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不管是讓下地活動,還是喝藥,吃藥膳,他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晚些時候宋景然過來看望蕭訥,蕭訥正和柳如海倆對弈。
蕭訥向宋景然引見了柳如海。
“這位是唐國公的孫子柳如海。”
宋景然忙雙手一拱行禮道:“柳先生大名早就耳聞。”
柳如海也十分恭謙:“宋太醫太客氣了,宋太醫現在名滿天下,京城誰人沒聽過你的名號。”
宋景然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柳如海,不過蕭訥給兩人正式引見卻是頭一次。
當晚蕭訥留了宋景然在家用飯,命人擺了飯菜過來,宋景然見席間有酒壺,他勸阻道:“殿下現在身體欠安不適宜飲酒。”
蕭訥微笑道:“我知道的,你那徒弟管得嚴,最近我都是滴酒不沾,宋太醫就放心吧。我不喝,你們倆喝,我陪你們。”
柳如海經常進出慎王府倒不把自己當客人,隻是宋景然還有些拘謹。他四下看了一眼,卻並不見琳琅的身影,暗道這個小姑娘不知在做什麽。
盛情難卻,他與柳如海推杯換盞起來。
柳如海書讀得多,自然是滿腹學問,談古論今也絲毫不遜色。宋景然是術業有專攻,對於別的倒沒那麽在意。
好再三人一起吃飯,氣氛一直不錯。
宋景然酒量不錯,喝了好幾杯下去了,依舊一點醉意也沒有,那柳如海的臉則紅得像關公一般,他忙擺手道:“宋太醫,今天就到這裏吧,不能再喝下去了。回頭我們家太太問起來,又得責怪我在外麵喝得爛醉如泥了。”
宋景然也趁此說:“那今天就到這裏吧,多謝殿下的盛情招待。”
蕭訥笑說:“你們兩個肯給我麵子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下次等我身體康複了,我再配你們倆喝個痛快。”
宋景然聽了這樣的話卻不怎麽開心,他皺眉道:“殿下要想身體好,您最好以後也滴酒不沾。”
“啊?莫非我這一輩子都不能沾酒呢?”
宋景然道:“在微臣沒有找到能治療您哮喘最好的辦法之前,最好都這樣。”
蕭訥笑道:“好再我不是什麽酒鬼,不喝酒也沒什麽。我的身體還請宋太醫多多費心。”
宋景然走的時候,柳如海也跟著一道出來了:“宋太醫,我們一起走吧。”
宋景然便停住了腳等他,柳如海已經出來了。
深秋的夜晚來臨得比較早,秋蟲也不怎麽鳴叫了,夜也變得安靜起來。
“柳先生時常進出王府吧?”
“是,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望殿下。”
“您是殿下的知己,那或許您的話他還能聽幾句,能否請柳先生幫個忙?”
“宋太醫有什麽吩咐的?”
宋景然正要開口,那樹影下卻閃出個人影來,宋景然已經認出了是琳琅,他上前說:“你躲到這裏來幹嘛?”
琳琅笑說:“你們的酒席未散,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回頭您又得訓我沒禮數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師父出來。”
“嗯,我來看看殿下,他的情況還算不錯,最近辛苦你了。”
琳琅笑說:“不辛苦,我還以為師父今天不會來了。”
“怎麽可能不來,我得來看看殿下,也來看看你。”宋景然摸摸琳琅的頭發,言語間滿是溫柔。
有了這一句話,琳琅身上的疲憊,和內心的委屈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她聞見了宋景然身上濃鬱的酒氣,又皺眉道:“師父又喝這麽多的酒,您也該注意下自己的身子。”
“沒喝多少,你放心吧,你師父身體很好,沒事。”
“回去一定要讓秦媽媽給您煮一碗酸筍湯喝了才能睡覺。”琳琅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這樣婆婆媽媽起來。
師徒倆絮絮叨叨了好一番,宋景然才和琳琅說:“我走了,空了再來看你,你好生保重。”
琳琅說是,她想親自去送師父的,但見師父一直在和柳先生交流,也就作罷了。
柳如海與宋景然說了一路,後來快分別前,柳如海與宋景然說:“你那徒弟倒是乖巧伶俐,又體貼的小姑娘。適才聽見你們說了那些,你這徒兒還真是處處關心你,簡直像個小妻子似的。”
柳如海的一個比喻卻讓宋景然有些微惱,他道:“柳先生,她是我徒弟,是我恩人的女兒,這個說法並不妥當。”
柳如海原本喝了些酒,腦子有些糊塗,這下也清醒了幾分忙道:“宋太醫別生氣,我隻是打個比方,別惱。”
宋景然知道他喝了酒,也沒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