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選中
宋景然給蕭訥看了腿，昨天摔著的地方紅腫了一大片，他給重新上了一種藥膏，又安慰了幾句：“殿下，您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養傷吧。今年過年之前都最好不要再出門了，等到傷徹底養好了才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您畢竟年輕，複原快，切莫做自暴自棄的事。總之給自己一點信心，同樣給微臣一點信心。”
“景然，我們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就該坦誠相告，你說我這老病到底能不能斷根？”
宋景然微怔，他不曾想蕭訥竟然的問題這樣直白，他若不仔細回答隻怕過意不去，但安撫病人的情緒也是做大夫的責任，他想了想才謹慎道：“微臣現在還沒找到有效的辦法，不過若能一直控製住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但微臣一定會努力的，努力尋找一個最終治愈的辦法。在這之前還請點下忍耐住，一定會有個好結果。”
蕭訥握住了宋景然的手，真摯道：“景然，我這條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是醫術我是無條件的信任，也願意無條件的配合。治療期間請你多費心。另外你有什麽要求，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滿足你。”
宋景然忙說：“殿下倒不必如此客氣，這是身為一個大夫的責任。”
在蕭訥看來，滿太醫院的人，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宋景然了，從醫術到醫德都不用懷疑。
宋景然重新給蕭訥處理好了，接著又問：“殿下夜裏有睡眠障礙嗎？”
蕭訥說：“最近確實不大好睡，加上腿疼。”
“行，我給殿下開點安神助眠的藥。”
蕭訥點頭答應。
宋景然留了藥這才告了辭。回到家中，那個小姑娘還一副可憐兮兮的在書房裏等他。
宋景然見了麵，先安慰了兩句：“料理病人需要有耐心，病人脾氣糟糕，不好伺候的多著去了。你不能臨陣脫逃。”
“是，師父教訓得是，徒兒知道錯了。”琳琅的態度十分好。
宋景然怎麽忍心責怪琳琅呢，在他眼裏這就是個還小的小姑娘，他道：“也不全是你的錯。去休息吧。”
“明天我還要去王府嗎？”
“怎麽，你怕了？”
琳琅搖搖頭，她又道：“有師父給我撐腰，我就不怕。”
這話倒讓宋景然忍俊不禁：“你還挺有能耐的。我今天給他換了另一種藥，明天你不必過去。後日吧，要是我忙走不開，你就替我去看看。”
“是！”
宋景然看見了書案上的那盆建蘭，他說：“有好些日子沒有見你畫過畫了，還能拿筆嗎？”
琳琅忙道：“我一定會按時完成任務。”
宋景然聽了這話突然失笑，他在想平時是不是對待琳琅嚴苛了些，畢竟這還是個小姑娘，他的語氣又軟和了幾分道：“我不是給你布置任務，是覺得你最近看醫藥方麵的書太累，也需要別的方式來調節一下。改日我得空了再帶你出去騎馬。”
琳琅連聲答應。
當琳琅再次踏進慎王府的時候，蕭訥的脾氣已經變得好了許多。琳琅在跟前的禮數一樣不少，也不懼怕他，給他換藥的時候蕭訥也十分配合。
蕭訥見了，他想了想方道：“我見你年紀不大，做事還算穩妥。這樣吧，我腿傷這段期間，你來服侍我怎樣？”
琳琅愣住了，她抬頭看了這位慎王殿下一眼，心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你不願意？還是怕你師父不答應？”蕭訥的聲音有些粗嘎。
“沒有不願意。”她謹遵師父的教誨，再也不敢惹惱病人了。
“那就成了，回頭你師父來，我便和他說，將你要過來。別的事你也不用做，就給我換藥，照顧我的身體就行了。月例嘛，比照著綠綺的就行。等到我痊愈了還有別的賞賜。住處什麽的讓綠綺來安排。今天你先回去收拾下東西，明天我讓人去接你。”
他完全一副上位者的語氣，完全不給琳琅思考的餘地，她隻能順勢而為。
出了王府，琳琅回到宋家。冬青和蘭蕙倆正在院子裏踢毽子。冬青一腳踢來，那毽子正巧朝琳琅飛來，差點砸到了她的頭。冬青見狀忙跑過來道歉：“對不住，不知道小姐回來了。小姐有沒有受傷。”
“沒事。”琳琅也沒多餘的話，她提了藥箱便進西廂去了。
書案上的蘭花依舊，琳琅想起她師父昨日說的話，琳琅不假思索便抽了一張紙，然後對著眼前的那盆蘭花就畫了起來。
許久不動筆，線條沒有之前的舒展了。琳琅皺了下眉頭，又將麵前的這張紙給揉了，重新抽了一張慢慢地勾畫著。
今天宋景然回來得稍微早一些，早上栽種的碧桃樹看上去枝葉有些枯萎了，他不免擔心這幾棵樹能不能成活。他將每一棵都仔細看過。秦媽媽見了笑道：“老爺不必擔心，這幾棵樹苗不錯，肯定能活。不過剛種下，一時的枯萎也正常，等幾天吸了露水，下麵長了根就好了。”
“那還得看它能不能遭受住冰雪冷凍了。”宋景然突然覺得秋天栽這樣的樹木並不是什麽好計劃。偏偏每年春天的時候他又最忙。
琳琅聽見外麵的說話聲她從西廂出來了。
“師父，您回來了！”
宋景然扭頭看一點，他微笑著頷首道：“是，回來了。”
要搬去王府了，就不能天天見麵，不能天天說話了。琳琅想到這裏又有些傷感，她舍不得離開這裏。
“師父，您請進屋來。”
宋景然不知何故，但還是隨琳琅進去了。
琳琅將畫好的蘭花給宋景然看，宋景然瞧了一眼，笑道：“你還真的把這個當成任務來完成啦？”
“您吩咐的事我肯定會去做的。”
宋景然接著便問了慎王的腿傷，琳琅想了想，她便把慎王的事和師父說了。
宋景然愣住了：“他要你過去服侍？你又不是丫鬟，不是宮女。”
“他的意思隻讓我照顧他的身體，別的不要求。”
“哦，是把你當做使喚醫女了。你是怎麽想的？”
“這事允許我有自己的想法嗎？”
宋景然心道是啊，那慎王開了口，哪裏還有什麽回轉的餘地。那慎王是什麽人，想要找個使喚醫女的還不容易？可為什麽蕭訥偏偏就選中了沒有學醫多久的琳琅？這是信任她的緣故嗎？宋景然不免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