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中

  邵太太將琳琅打量了一番後，讓琳琅挨著她坐接著笑道：“唷，好水靈的一個小姑娘。多大呢？”邵太太在見到琳琅後語氣不免也溫柔了些。


  琳琅回答到：“舊年裏已經過了十二歲的生日了。”


  邵太太聽說忙道：“那就是屬兔的。和我們家老三的年紀差得不多。不過見你嬌嬌弱弱的，好像要小一些。你來宋家多久呢？”


  “五十天。”琳琅清楚地記得日子。


  “呀，那還真是不短了，這裏你習慣嗎？”


  琳琅回道：“很習慣。”


  邵太太見琳琅溫柔和順，比起家裏那幾個實在是乖巧極了。之前她從秦媽媽那裏略知道些這個小姑娘的情況。如今見了這麽乖巧的一個小姑娘，心裏早已經憐惜起琳琅來。


  “小小年紀就背負了這麽多，還真是不容易，比起我們家那些不成器的強多了。”邵太太又拉著琳琅關心了幾句。


  琳琅心中有些不安，她不明白師父的師娘突然登門問她這些做什麽。那邵太太喝了一碗茶，和琳琅說了好一會兒話便要告辭。


  秦媽媽挽留道：“太太不妨多留一會兒，說不定老爺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邵太太笑道：“我來也不是為了要見他的。不過你給他捎句話，說得空了來我們家裏坐坐。我有話和他說。”


  秦媽媽連聲答應。


  邵太太不是空手上門的，她還給琳琅帶了些見麵禮，不過是兩匣點心。如今見了本人，她心生喜歡還將手上的一隻鐲子給摘了下來，硬塞給了琳琅：“來得匆忙也沒備什麽像樣的禮，這個鐲子你拿著。”


  琳琅不肯收，她推辭了一番。秦媽媽見邵太太是真心喜歡賀姑娘，便道：“既然邵太太如此真心待你，你就收下吧。老爺回來也不會責怪你的。”


  得了秦媽媽的解釋，琳琅這才收下。


  邵太太走了，從進門到走，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那是隻白玉鐲，琳琅看了看便讓冬青替她收了。秦媽媽走了進來，琳琅忙起身讓座。


  秦媽媽一旁落了座，她與琳琅道：“以前邵家太太也來過這邊，邵家對老爺很好。聽說邵太太還想把一個女兒說給老爺，但是老爺沒有答應。”


  琳琅第一次聽見這件事，她忙問：“為什麽宋太醫不答應？”


  “還是因為那些舊事，老爺心裏的坎邁不過去。其實這幾年好些人上門提親，老爺都沒應承過。沒想到連邵家也拒絕了。邵家可是親厚仁慈的人家，老爺也拒絕了，也不怕那邵家生氣。”


  那邵太太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琳琅想到這裏不免心中替宋景然擔心，宋景然倘或得罪了邵家，那麽將來他在太醫院的日子會不會比較艱難，要是邵家再給他穿小鞋怎麽辦？偏生她一個閨中弱女，又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一點忙也幫不上，說不定還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這事會對他有什麽不利的影響嗎？”琳琅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秦媽媽道：“也說不清，那得看我們老爺的表現了。不過邵家應該也不是那樣的人。邵禦醫很看重我們老爺的，他對我們老爺的醫術是最認可的一個人。說來賀姑娘還沒見過邵禦醫吧？”


  琳琅搖頭。


  等到宋景然回家時天都黑了，秦媽媽做了幾個拿手好菜，宋景然吃飯前又關心了琳琅這一天在家的情況。當聽到邵太太來家特意見了琳琅時，他滿腹疑惑。


  吃過了飯，他便連夜去了一趟邵家。


  正好邵康也在家，聽聞宋景然來了，他忙道：“快請他進來。”


  邵太太看了一眼丈夫，她道：“你這個徒弟倒有些迫不及待了。正好我有話和他說。”


  不多時，宋景然已經到跟前了。他規規矩矩地向師父、師娘行了禮。邵康沒有開口，邵太太道：“宋太醫用了飯沒有？”


  宋景然十分恭敬道：“回稟師娘，已經用過了。聽家裏人說師娘找我？”


  邵太太笑了笑，她並不著急，先讓宋景然坐了，又命丫鬟給宋景然倒茶，宋景然雖然不喜晚上用茶，但他也沒有拒絕師娘的好意。


  邵太太直接和宋景然說：“今天我去了一趟你家裏，見到了你收養的那個小姑娘。不得不說，還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是個美人坯子，性情柔順乖巧，實在是讓人喜歡……”


  宋景然耐心聽著師娘的話，他心裏有些忐忑，不知師娘為何和他說起琳琅。


  邵太太稱讚了一番琳琅後，接著又道：“我從你們家那個寡婦口中才得知這個小姑娘遭遇可憐，小小年紀就無家可歸。你又心好，主動讓她來你家住著，供她吃穿。隻是你們家……除了你，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家裏人又少，她在你們家的話會不會孤單了些？”


  宋景然聽說，他有些愕然，忙道：“這事我還真沒仔細想過，不過她身邊也有婢女，我不在家的話，也有秦嫂子和她女兒作伴。”


  “下人怎麽能和兄弟姐妹們相比呢，這孩子看著安安靜靜的，神情有些木訥，我倒是有些擔心……”


  邵康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他揚眉道：“行了，你直接說正事吧，天這麽晚了，你還和他兜什麽圈子。”


  邵太太見丈夫著急，她也就開門見山道：“叫你過來，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這事我和你師父已經商量過了，我們夫妻打算收養那賀家小姑娘，認她當義女，養在我們家。我們家孩子不少，她也有個伴，你覺得如何？”


  宋景然聽聞，他驚訝萬分，邵氏夫婦想要收養小姑娘為義女？！邵家人口確實多，他師父除了正娶的師娘以外，還有兩房侍妾，兒女一共六個。幾十口人的邵家確實比幾口人的宋家熱鬧多了。要是小姑娘來邵家的話，對小姑娘的成長會不會更好一些？他到底是個大男人，諸事不夠細致，小姑娘心思細膩又敏感，他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對小姑娘並不是什麽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