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事

  病人是孕婦，自然得多多留意。


  宋景然斟酌著用藥。沈妃不是初次有孕，她已經有了個十四歲的兒子。隻是這個兒子因為是早產有些先天不足。


  宋景然出了寢殿，見那少年朝他走了來。


  “我母妃身子可還康健？”


  “稟三殿下，娘娘身子還好。”


  “勞你費心了。”


  “這是小的本分。”


  這個三殿下因為體弱多病，到了成年後也沒有到封地就藩，一直養在宮中。隻是太醫院也沒能挽回這個皇子早逝的命運。宋景然見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唏噓感歎。命運無常，對可憐的小姑娘，對這位金貴的皇子都太過於狠心。


  宋景然按下了心頭的亂緒紛紛，他向蕭訥道了別離開了含芳殿。


  回了太醫院，宋景然翔實記下了沈妃的脈案。


  院使左洪亮走來，特意將宋景然叫去問了幾句。宋景然有問有答，無一不妥。


  左洪亮聽完宋景然的匯報後點頭道：“沈妃的事你需要多留意。她這裏雖然不是初孕，但自從懷孕情況就不斷。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你來問我，或者是問邵禦醫。”


  宋景然應了一聲是。


  左洪亮年過六旬，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他也有了致仕的心思，折子也遞上去了，隻是還能獲批。他對太醫院這些後輩多有提攜，在太醫院這些年，他一直秉承著公正正直，醫術他是算不得最高明的，但他極會團結手下的這些人。


  左洪亮覺得宋景然這個後生不錯。二十四歲的宋景然在他的眼中就是個毛頭小子，但這個毛頭小子做事沉穩，醫術不錯，任何時候都不驚慌，做事穩妥。


  “那個宋太醫，今年對那些新人的教導還是你去吧。”左洪亮做出了指示。


  宋景然聽說，他也不感到意外，因為去年就是他去帶的那些新人，今年又安排了他去。他忙回答道：“好，多謝左大人提攜。”


  “提攜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我正該做的。你做事我放心。”左洪亮很信任這些屬下們。


  宋景然臨走前，邵康走了來，師徒倆並肩而走。


  “師父這是要往哪裏去？”


  邵康道：“進宮一趟。三殿下有請。”


  他師父是三皇子蕭訥的主治醫官，師父給蕭訥看了幾年病，隻是師父還是沒能將三殿下的病給看好。不是師父醫術不夠，是三殿下身體太糟糕。


  宋景然說：“今兒我進宮的時候瞧著三殿下的身體還好。”


  “天氣突然變冷許多，我擔心他，這裏去瞧瞧也放心些。”邵康道。


  師徒倆走了一段路，邵康又說起這些新人的事，邵康道：“今年你好好的選選看能不能收個徒弟。”


  “好，要是有聰明能幹的我替師父留意。”


  “我是說你該收個徒弟，為你分擔一些。”邵康笑了笑。


  宋景然道：“帶徒弟太麻煩，現在還不想收。”


  師徒倆快分別的時候，邵康壓低聲音和他道：“聽說左大人已經向陛下遞了折子，他想要告老還鄉了。”


  “徒兒倒有些耳聞。”


  “等著看吧，太醫院也要有一場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