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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動容與震撼

  第二天除夕,落墨早早的就醒過來收拾妥當了,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中抱著暖爐等著花似錦和淵遇出來。


  原本住在謫仙樓的住客走的都差不多了,整個三層就隻剩下淵遇花似錦四人。


  淵遇和阿蘇原本就是四海為家的人,向來是隨遇而安。萬代閣的人有不少人也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便都湊到謫仙居來過年來了。


  謫仙居樓下的大門緊閉,大廳內空無一人,而三樓卻沸沸揚揚,敘舊的、過招的、下棋的……越發的熱鬧起來。


  “怎麽在這裏坐著?冷不冷?要不在穿件大氅吧?”落墨聞聲回頭就看到淵遇走過來,後麵還有正滿臉笑容對著自己笑的阿蘇。


  “不冷了。哥,似錦還沒下來嗎?”說著仰著頭望向樓梯的拐角,話音剛落就見花似錦從出現在目光所及之處,手中拿著一件白色毛領大氅。


  走過來將大氅為落墨係上,落墨仰起頭就見到花似錦好看的嘴角抿成一條線,認真的為自己係大氅的衣袋。輕輕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落墨忽然想到了昨天下午的那個吻,臉就不可抑製的紅了起來。


  花似錦係好大氅正要轉身離開,餘光中瞥見落墨緋紅的臉龐,還有紅紅的耳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說:“想什麽呢?臉都紅了?”


  落墨惱羞成怒的白了一眼花似錦,站起來蹬蹬的就走在了最前麵,惹得花似錦笑出了聲。


  “咳咳,師兄。”淵遇在一旁看著兩人,無語的輕咳了一聲。


  阿蘇也是捂著嘴看著這倆人,笑的樂不可支,忍不住看向淵遇的背影,心中好生羨慕落墨。


  花似錦理了理衣角,也不理淵遇,走上前去跟上落墨。


  “淵遇,落墨這是要去哪兒?”阿蘇和淵遇走在後麵,看著前麵的兩人問,若不是淵遇問自己是否同他們一道出去,阿蘇根本不知道落墨今日想從客棧出去這一事兒。


  外麵雖說武林人士剩下的不多了,但是萬代閣自那日在賀雲裳的帶領之下消失之後,便再次毫無蹤跡,這總是讓人不安的。落墨不是不懂事兒之人,怎麽非要今日出去了?

  淵遇打量了阿蘇一眼,見她麵露疑惑,想來是落墨昨日沒有告訴蘇蘇吧,便開口說道:“今天是除夕,落墨和幕清等下一起去祭拜落塵落大俠,還有墨香墨女俠。”


  “啊,這樣啊!”阿蘇點點頭。


  等隨著花似錦和淵遇到落華山的時候,果然就見蘇幕清早已經站在墓前等待著幾人的到來。


  落塵就葬在落華居的後院之內,小小的一個墳頭,前麵一塊兒木製墓碑,上書:落塵之墓。右下角徒蘇幕清立。


  這墓碑當初是蘇幕清臨時寫的,等待著落塵身亡之事真相大白之後再重新修茸的。


  落墨走進落華居之後臉上就沒了笑意。落華居,和落塵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裏。隻是那是我不知道他是爹爹落塵,他不知我是女兒落墨。


  今日再次踏入這落華居,居然是為了祭拜爹爹。


  那個英姿颯爽,全心全意疼愛自己的人。


  落墨雙眼濕了眼眶,跪在墳前默默的流眼淚。


  蘇幕清則是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麽,落墨一句話都沒有聽清,隻是跪在那裏流眼淚。隻要想到落塵身亡情景,便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落墨自那日從淵遇口中知道墨香葬在何處之後便有了一個想法,看著蘇幕清說“師兄,咱們把爹爹和娘親合葬好不好?”


  落墨伸出手,指尖摸著墓碑上的字,涼的幾乎讓自己的左手都麻木了:“生未同衿,死當同穴,這是娘親當年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說過的話。師兄咱們將她們合葬了好不好。”落墨說完看著蘇幕清,眼睛紅紅的,帶著一絲祈求。


  蘇幕清怎麽可能會不同意?自小便知道師父在尋找墨姨,在想著有朝一日將她娶進門,在蘇幕清心中,墨香就是自己的師娘,當下便吩咐隨同自己前來的蘇華前去安排其他事宜。


  淵遇前幾天就答應了落墨要帶著她來墨香的墓地祭拜。這些年間,隻要淵遇離長青山不算太遠,到墨香的忌日便會前來祭拜。


  天色越來越沉,大雪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起來。原本已經融化了的雪此刻混合著山間的泥土枯葉,凍得結結實實,走在上麵不得不十分小心。


  淵遇口中那句“要不咱們改天再來吧”那句話在看到沉默向前走的落墨後吞回了肚子裏。落墨自從落華居出來,一直沉默著,讓人擔憂。


  饒是自己和阿蘇怎麽將話題扯向落墨,落墨都不參與,就連花似錦看著落墨的眼神都深了幾分。


  看著那片越來越熟悉的樹林,淵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為眾人指向一個沒有墓碑的小墳頭說:“這就是墨姨的墓。”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墓,墓尖被還沒有融化的白雪覆蓋著,落墨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就像是小時候娘親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她曾經無數次這樣淡然含笑的看著自己走過來,像那空穀幽蘭素雅端莊,而在這一刻,在落墨走向墨香墳墓這一刻,忽然明白了當年娘親臉上那讓自己不解與羨慕的笑容,淡淡的,卻又堅定的;平靜的,卻又蘊含力量的。


  那是一種看透世事的豁達,那是一種隨遇而安的淡然,不奢求,不期盼,不失望,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接受命運中的所有一切,順其自然。


  落墨就如老僧忽然參透玄機,瞬間撥開雲霧見月明。


  落墨站在墳前,忽然笑了,就像小時候無數次看到外出歸來的娘親揚起的那種開心的笑容,說“娘,落兒來看你了。”


  大雪忽然而至,簌簌的雪花夾雜著落墨的聲音。


  陰沉了一天,這雪終究是下了。


  阿蘇抬起頭看著這狀如柳絮的鵝毛大雪,莫名的想:“這是落墨的娘親感應到落墨的到來了麽?”卻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大雪下的急而重,不一會兒,幾人便已經白了頭發,不得不提前回客棧,更何況今日是除夕,有不少月尋閣的閣眾也在謫仙樓等待著幾人回去過年。


  蘇幕清因要回家陪母親和父親守歲,不得不先與花似錦和落墨幾人分開率先帶著蘇華從另一條路下去,囑咐落墨對於師父和師娘合葬的事情不必憂心,一切有他操辦,先把自己的傷養好。


  落墨站在花似錦身邊乖乖的點頭,讓蘇幕清都有點不習慣。明了的看了一眼花似錦,卻未多說,便帶著蘇華先行離開了。


  淵遇和阿蘇走在前麵,落墨同花似錦走在後,自見過墨香的墓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落墨的沉默,越發的不安。


  花似錦略一停頓,伸出手握住落墨的右手,不動聲色的牽著落墨的手繼續走。


  落墨抬起頭看向花似錦,見他麵無異常,便低著頭跟在花似錦的身後。


  “你不要想太多。”花似錦縱然知道落墨的右手幾乎沒有了感覺,卻依然用力的握了握。


  落墨低頭淺淺的笑,說:“也沒有什麽,就是剛才忽然覺得,之前我自己想事情都像是在作繭自縛。”


  花似錦聞言回頭看向落墨,就見落墨滿臉的笑容,不似之前的那種苦笑,也不是那種勉強的笑,是真正的笑,笑意自眼底到達臉上。


  “舉個例子,就像我不舍得離開,那麽我就努力的去找解藥,去找如何解得了雲止的辦法。就像我不想再因為寶藏的事情而東躲西藏,那麽我就去問,去查,去打聽到底這事兒因何而來,為何會落在我的身上。


  好比的麵前有座大山,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看著山去感歎山的高、山的險,還未去攀登卻已經被嚇退了。


  我要像我娘親那樣,像我爹爹那樣,用自己的能力,去活好每一天。看每天的日升、看每一天的日落……”


  說著轉向花似錦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花似錦說:“就像我喜歡你,想著你,念著你。就要告訴你,就要讓你知道,隻要你是喜歡我的,是愛我的,那麽其他所有的所有的條件所有的阻擋,都不能阻擋我對你的心。”


  花似錦動容的看著落墨,落在耳力的表白,讓他顫抖,讓他感動,讓她忍不住想將落墨緊緊抱住。


  落墨含笑看著花似錦說:“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擋我!因為我愛你,愛你花似……唔……”


  花似錦再也忍不住,猛地向後轉身,稍微一錯步將落墨堵到了自己樹幹之間,低下頭含住落墨那兩片粉嫩的唇,撬開落墨的牙齒,用力吮吸,輾轉廝磨。


  落墨被花似錦抱著倚在樹幹上,隻覺得那落在身上的雪花在片片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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