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事與現實
落墨不可置信的看著慕王爺越文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昧財?殺了落塵?嗬嗬,這也太能顛倒黑白了!
慕王爺目光如炬,說:“江湖傳言,是你殺了落塵。現在武林人物各方人馬都在追尋你的下落,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落墨心間一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哦,對了。還有人曾說你與蘇幕清與花似錦交好,將軍府因不勝其擾以將蘇幕清接回將軍府,閉門不見客。花似錦則昭告天下人士說定會找到你的下落給眾人一個交代。”
落墨麵上一白,心中一片慌亂。似錦會如何?會相信我還是相信傳言?
落墨深吸了幾口氣,慘然一笑看著慕王爺說:“王爺伯伯,是誰殺了我娘親,殺了我爹爹你會不知道麽?”
慕王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品了品說:“涼了,倒了吧。”轉而又看著落墨說:“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天下第一寶藏的藏寶圖。”
落墨忍不住眼角一跳,心想看來他是相信那個所謂的傳言了,暗暗的握緊了左手說:“王爺伯伯你也信那些傳言?”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落墨麵無表情的看著慕王爺:“若我說我不知道呢?”
“是樹都有根,是話都有因。”慕王爺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定定的看著落墨。
落墨臉上滿是苦澀,左手因為緊張而緊緊扣著椅子的扶手,說:“王爺伯伯是覺得我肯定知道什麽了……”
慕王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不是我覺得,是所有人都覺得。素音,將墨小姐送到長青山去。”
素音閃身進來,蹲下身子對慕王爺行了一個萬福,又對落墨微微行禮,說:“墨小姐,好久不見,請跟我來吧。”
“素音姐,好久不見。”落墨反倒心中平靜下來了,看這架勢我還能說不去?
慕王爺看這素音將落墨帶走,緩步走到落墨剛才坐過的椅子,掂起那把椅子對站在門外的黑衣人說:“去,燒了它。”目光沉沉的掃了一遍房間,慕王爺轉身離去。
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慕王府,落墨默默的想:隻能寄希望於慕司楚發現自己留下的線索,發覺自己是被誰帶走的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慕司楚看著此刻衣衫襤褸,身上滿是傷疤,卻麵容平靜被綁在柱子上的封語,心中怒氣橫生:“封語,你別以為你不說就能逃得過去!”
封語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慕司楚,沉默著不回答。
啪啪,啪啪怕啪,幾聲鞭響,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封語身上又多了幾條鞭痕,道道見血!
張申見慕司楚是真的火大了,這樣下去非要將封語打死不可,忙上前走幾步說:“小王爺,手下留情。若是這樣打下去,封語他也沒力氣說了!”
慕司楚聞言氣的將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砸向封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奄奄一息的封語暗自苦惱。能讓封語動手的人除了爹爹還能是誰?
可是為什麽爹爹當年會讓封語去殺害墨姨呢?還是說墨姨知道了什麽對爹爹不利的事兒呢?
慕司楚閉上眼睛開始冥思苦想,想自己印象中關於墨姨和落墨的一切一切。墨兒是墨姨的女兒,落塵卻是落墨的養父,那墨兒的親生父親是誰?
墨姨是江湖人士,對那些大家閨秀的一套不甚在意,經常抱著落墨外出遊玩,吃喝玩樂。
墨姨不曾露過功夫,更沒有教過落墨武功……墨姨明明是劍法出眾,當年為什麽沒有交給落墨劍法呢?
忽然腦海中猶如劃過一道白光,慕司楚猛然張開雙眼,晶晶發亮:當年是墨姨忽然外出七天,歸來那日與落墨喪身火海,那七日墨姨是去做什麽去了?
“張申,四年前竹苑走水之前墨姨忽然出去了幾天,你可知當初墨姨是出去幹什麽去了?”慕司楚凝眉苦思良久,忽然看到一直垂首而立站在自己身旁的張申,心間一動,張口問出。
張申是自己當年從他人手中救下來的,這慕王府中,讓自己值得信任的便是此人了。
張申聽到這個問題也是一愣,冥思苦想了良久才說:“當年墨夫人似乎是從蒼雪崖歸來,但是具體幹什麽去了我也不知道。”
慕司楚一愣:“蒼雪崖?”
蒼雪崖是與西北方的出雲國交界處,是極寒之地,墨姨是去那邊做什麽去了?
“我也是曾聽墨夫人這麽說過一句。”張申也皺起了眉頭,以前不覺得,現在想來越發的覺得當初墨夫人對自已人急匆匆的奔向蒼雪崖一事顯得多麽的唐突。
慕司楚點點頭正與說話,對麵牆壁點燃的蠟燭忽然跳動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影飄過。
慕司楚眯著眼睛看著此刻已經逐漸穩定下來的燭心,心中警戒了起來,給張申打了一個眼色,兩人保持原來的姿態不動,卻是全神戒備。
這密室內一點風都沒有,怎這燭心會無風晃動?
頓時整個密室內安靜的針落可聞。慕司楚的心一點一點的被揪了起來,緊張的幾乎要從嗓子裏跳了出來。
“噗嗤……”一聲輕笑打破了一室的安靜。慕司楚和張申猛然轉身看向聲音來源處。
就見原本封語身後空蕩蕩地上,站著一個蒙麵灰衣人,背後一把黑色的玄鐵劍在火把的照耀下通體烏黑,沒有一絲的光亮。整個人立在哪裏幾乎和後年灰色的牆壁融為一體。一雙毫無波瀾的雙眼睥睨的看了一眼慕司楚,轉而興趣滿滿的打量著這間密室。
張申心中一驚,伸手抹除袖中藏著的匕首,向前一步擋在慕司楚和灰衣人之間,看著來人問:“你是誰?”
灰衣人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慕司楚說:“救人。”
答非所問!
慕司楚隻覺得此人敢一人獨闖慕王府密室,隻要不是傻得無藥可救,那便是武功高強的無人可留,此人是誰?
灰衣人走到封語身邊,伸出手捏住封語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用目光將所有的傷口查看了一遍之後,才說:“小王爺,你這樣對待我的愛徒可真是不地道啊?”
慕司楚心間一驚,什麽?這是封語的師父,正欲出聲詢問,忽然眼前一花,直覺中便要向後退,卻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張申早已經閉著雙眼倒在一旁。
灰衣人看也不看兩人,徑直走到封語麵前,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閃過一絲波瀾,喃喃的問:“真是個傻子。”伸手將封語從刑架上解下來,輕而易舉的將人背在身上。
“賀閣主,還真是來去自由,把我慕王府當做是什麽了?”慕王爺越文起笑的溫和。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慕司楚之後,眼神一變猶如一把刀子似的冷冷的看著灰衣人。
灰衣人眼睛一眯,不屑的輕笑了一聲說:“慕王爺,你兒子沒事兒,隻不過是昏過去了。”
慕王爺打了個手勢讓下人將慕司楚抱起來,送回房間,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著灰衣人。
“我這個徒弟啊,還真是傻,對你忠心耿耿,卻落得如此下場。奉勸一句,慕王爺,莫讓人心寒啊。”
“賀閣主,就算你不來,我也會將封語給您送回去的。”越文起收起臉上常見的笑容,原本和煦的臉上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怒氣!
這個封語雖是個好手,但是辦事兒卻太過莽撞,當年失手殺了落墨母女已讓自己十分反感,卻念著他一片衷心可鑒日月,又因著一聲高超的武功才一直留到至今,卻未想到這次又是獨自行動,又被楚兒看到!
“慕王爺給我一個人情,我也給你一個人情。正好兩不相欠。”灰衣人背著昏迷的封語步履從容的從越文起身邊走過,絲毫不在意緊握著雙拳的越文起。
越文起明白,若是此刻不讓他帶著封語走,卻隻能困的住封語困不住他,反而定會將楚兒置於危險之下。
他怎麽會忘記當年蒼雪崖上賀閣主明知自己殺錯了人,卻仍然將堂姐占月公主一家四口連帶下人,總計二十六人無一生還。唉,當年的事情……
越文起緩步走出暗室,摒退了身後的隨從,獨自走向書房,凜冽的北風割的他的臉龐生疼。想著書房裏麵依舊在沉睡的自己的妻子,忍不住心下黯然。
是不是世間真的有因果報應,如若不然,占月公主的女兒,自己的外甥女冉緋卿,怎麽會以落墨的名字在自己的府邸長大……直至消失。
而自己卻也是最近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