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隻有我房間裏有
秦先生的聲音落在安杏耳中,讓她感覺十分陌生。
走廊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安杏驟然緊張起來,她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秦先生這個樣子。
“秦子明!住手!”
秦先生表情一滯,總算對她的話語有了反應,他停下殘暴的動作,雙手垂了下來,來到安杏麵前的時候,他還低著頭,喘著粗氣,垂下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安杏很害怕,會在他眼裏看到陌生可怕的一麵。
“安杏。”秦先生抬起頭,剛才還殘暴嚇人的他此刻已經平複下來,恢複成往常溫柔的樣子,甚至還對她扯出一個小小的微笑。
秦先生對她伸出雙手,還坐在地上的安杏由著他動作,被他扶起到懷中。他的四個指節上都是斑斑的血跡,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吳店長的。
他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帶著她往外走。
聚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店員們,自動地讓開路,讓他們經過後,馬上聚集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吳店長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安杏在秦先生懷中微微往後側頭,她看到店長眼睛睜開一條縫,又嘔出了一口血。
還好,他還活著。
她絕對不願意看到秦先生為她背負上殺人的罪孽。
安杏沉默地坐在副駕駛上,她被磕到的後背處還在隱隱作痛。
秦先生平穩地駕著車,但安杏知道他的心裏並不平靜。她一側頭就看到秦先生將方向盤握得死緊,他的指關節還在不停地往外溢血。
“秦先生,你……”你的傷口不需要先處理一下嗎?
安杏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打斷了。
“對不起。”
“啊?”為什麽秦先生要對她道歉?
“是我來得太遲,讓你受傷了。”秦先生的聲音很低沉,像羽毛一樣刮過安杏的心房。
他居然會為這樣的事情向她道歉,安杏心中五味雜陳。
“沒有,你來得很及時。”
回到秦氏府邸,還沒下車,安杏就急著問:“秦先生,有醫藥箱嗎?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秦氏府邸裏的家庭醫生是隨時待命、隨叫隨到的,但秦禹蕭鬼使神差般沒有說出來。
“有,跟我來。”
安杏跟著秦先生進到秦氏府邸,一路給她帶到了他的房間。
“隻有我房間裏有。”秦先生一臉無辜純良地解釋。
安杏無奈,隻能跟著他進去,雖然她不明白醫藥箱怎麽會被放在這種地方。
這是安杏第一次來秦先生的房間,他的臥室比她的整個公寓都要大。
秦先生果然在他房間的某個角落裏拿出了醫藥箱,安杏用棉簽給他流血的指關節清理,秦先生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你把他打得那麽慘,我擔心.……”
“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
安杏不無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又用棉簽沾上藥酒,仔仔細細地給他上藥。
“痛嗎?”
“你讓我抱一下,就不痛了。”
“.……”
安杏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給他清理好了傷口,並不顧秦先生的反對,給他貼上了創可貼。
“安杏,讓我抱一下。”
秦先生又在索抱,安杏沒有拒絕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秦先生的擁抱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隻有抱著你我才安心,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害怕。”他在她耳邊低聲喃喃道,將她抱得更緊了。
“啊!”
秦先生的胳膊在安杏背後收緊,同時也壓到了她的碰傷處,安杏被突如其來的刺痛驚到,忍不住喊出聲。
“怎麽了?”秦先生手臂鬆開了一些,但沒有完全放開她。
“之前,不小心磕到了背上。”
秦先生立刻如臨大敵,“給我看看。”
“不要不要,沒事的。”安杏攥緊了上衣下擺,她的傷處在後背處,要給他看就要撩起衣服,安杏臉上熱熱的,不想這麽做。
“我不放心,就讓我看一眼。”
“不要啦。”
“安杏,”秦先生語氣驀地嚴肅起來,“肌肉損失或韌帶損失要及時處理,如果傷到脊椎後果就更嚴重了。”
不得不說,安杏被唬住了。她可不能拿自己的舞蹈生涯打賭,而且她的背部確實還在隱隱作痛。
“好吧。”
見她同意,秦先生又一次溫柔起來,“聽話,給我看一眼就好。”
安杏側坐在床上,背對著秦先生,輕手輕腳地將上衣撩起來。她動作緩慢,單薄的上衣一寸一寸地被拉起來,一小截雪白的細腰慢慢地露了出來。
眼前的小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秦禹蕭看得入神。直到他看到慢慢顯露出來的後腰處,雪白的肌膚上一片突兀的青色,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很痛嗎?”
“還好,不碰它也不怎麽痛。”安杏說著,後腰處一陣像羽毛一樣輕微的觸感拂過,引起她一陣戰栗。
“去床上趴著。”
“啊?”安杏愣了一下,雙手還撩著上衣沒有放下。
秦禹蕭看她歪著頭愣愣的樣子很是可愛,忍不住在她臉上戳了一下。
“給你上點藥,淤血要及時給推開。”
“沒那麽嚴重吧。”安杏扭捏起來,她對躺在秦先生床上這件事,還是有點抵觸的。
萬一擦槍走火該如何是好?她的腦子不由自主地發散思維,已經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淤青不及時處理,可是會留疤的。”秦禹蕭隨口扯了一個不是很準確的說法,沒想到安杏真的被騙到了。
不管真的假的,安杏絕對不想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
她順從地爬上了秦先生的大床,用一種狗爬式的動作,不是很優雅,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在秦先生的床上趴下來,她胸前的衣服還堆在那裏,一段小腰依舊展露在空氣中。
因為是趴著的緣故,她的腰肢處往下塌,再往後卻是高高地翹起,弧度誘人,似一座順滑的小山丘。
安杏趴好後,回頭用水汪汪的杏眼望著秦先生。
看她的臉上隱隱有擔憂的神情,秦禹蕭輕聲安撫道,“不用怕,我動作會很輕的。”
安杏相信他,但內心還是有點怕怕的,從小到大她一直怕痛怕得不行。
她回過頭,惴惴不安地等著隨時會出現的疼痛。
但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出現,隻有涼涼冰冰的藥膏,和秦先生的手掌撫上來的觸感。他輕輕地觸摸、推拿,他的手像是有魔力,讓安杏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腰部那一小塊的地方。
些微的疼痛中冒出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安杏眯了眼,全身透露著舒適,她全然忘了自己是個傷者,也忘了自己的上衣已經撩到胸前。她隻迷迷糊糊地覺得,秦先生的床真舒服,軟軟的,還透著股讓人迷醉的味道。
安杏不知道自己怎麽睡了過去,也許是秦先生的按摩手法太高超,又或者是秦先生的大床太過舒適。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房間裏一片黑暗,恍惚中她一下子不知道她是在哪裏。
她從入睡時趴著的姿態變成了側躺的姿勢,上衣也已經被拉了下來。
醒來的安杏驀地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有人躺著。
在她的身後,有一個高大溫熱的身體貼著她,一條堅硬有力的手臂箍在她的小腰處。在安靜黑暗的環境中,她特別敏感,能感到身後人輕輕的吐息,溫熱的細微氣流刮過她的耳邊。
她一動不動,不敢驚醒身後人。
安杏偷偷地感受了一下後背,之前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
又過了一會兒,安杏被壓在身下的那隻手臂有點麻,她試著慢吞吞地一點點翻身過來,不敢有大動作,怕把秦先生吵醒了。
就在她慢慢、慢慢地由側躺變到平躺時,她不經意間往旁邊瞥了一眼,秦先生正嘴角含笑看著她,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哪裏有睡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