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帝王盯梢

  慕吟初一開始覺得尷尬,時間久了也就坦然了。


  湖上風光好,連帶著人的心情也會變好。


  望著那廣闊的湖麵,心胸也跟著變得開闊了,所有壓在心頭的千思萬緒,暫時忘卻,心回歸平靜。


  別人慕吟初不清楚,她自己算是盡興而歸。


  畫舫返程的時候,遠遠地,瞧見岸邊立著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男人戴著麵具,看不清模樣,但那身形,相當熟悉。


  慕吟初眸色暗了暗,想到祁千殤說的那一句“吃悶醋”,想到穀芷悠的一番言語,想到顧謹謙和荀南旭的到來,到如今,那男人親自找來……


  有些東西,逐漸確定了。


  當畫舫即將靠岸的時候,那立在岸邊的男人,悄然離開了。


  慕吟初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弄不懂帝王為何照麵都沒打就離開了。


  當畫舫停靠穩當,慕吟初一行人挨個下了畫舫。


  “時候不早了,二少送慕大小姐回府,我和小妹也回府了。”荀南旭說道。


  荀幽蘭衝著慕吟初福身,行了一個平禮,“今日,幽蘭盡興而歸,多謝慕小姐相陪。”


  慕吟初也回了一個平禮,“荀小姐客氣!也多謝荀小姐!”


  荀幽蘭笑了笑,跟著荀南旭離開。


  祁千殤也是不理會祁千月的掙紮抗拒,強勢地拽著祁千月離開。


  祁千月眼淚汪汪的,一直衝著顧長安求救,“長安哥哥,我不要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顧長安心情複雜,“你是祁家的小姐,祁少主要帶你走,我無權幹涉。”


  “長安哥哥……”祁千月委屈,“你不是世子爺嘛,你強留我在身邊,我哥能管的著嗎?”


  “那樣就是強搶民女了。”顧長安說道。


  祁千殤冷笑,睨著顧長安,“顧世子就守著自己的名聲吧!你不想娶,正好,我們祁家也不屑於將女兒嫁入忠勇侯府。


  我妹妹年幼,拎不清,讓你占了便宜,這便宜占了也就占了,我們祁家不追究了,也希望顧世子知禮懂禮,以後不要糾纏舍妹。”


  沒名沒分的跟著,他妹妹想得通透,他這個做兄長的,不知道該怎麽管教,隻能把人先帶走。


  後一步,應該也你有後一步了……


  最終,祁千月被祁千殤帶走,一路上一直哭哭啼啼的。


  顧長安眼睜睜看著祁千月被帶走,沒有挽留,自然也沒有去追。


  對於他如此行徑,慕吟初打從心眼裏看不起,之前還跟祁千月摟摟抱抱,還溫柔體貼,也不知怎麽想的,這會兒任由人被帶走。


  總歸就是不那麽在意吧。


  女人之於他而言,入眼不入心。


  兩人如今已經形同陌路,慕吟初就算是看不慣,也無權說些什麽。


  看向一旁的顧謹謙,“你送端容回府吧,我自己回去。”


  顧謹謙笑著,“那我就不送皇舅母了。”


  反正他不送,自會有人暗中相送。


  他是真的想不到,他都跑來盯著了,皇叔還不放心,竟然親自出來盯梢,還戴個麵具,偷偷摸摸的,還真是……好歹是帝王,都不要麵子的嗎?


  端容被顧謹謙拽著離開,一路上,對顧謹謙是又罵又踹的。


  顧謹謙也不縱著她,一會兒敲端容的腦門,一會兒用力捏臉……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


  “我送你回去吧。”顧長安遲疑片刻,開了口。


  “不必了!”慕吟初拒絕,神色淡漠。


  顧長安眸色暗了一下,“怕皇叔誤會?你開始在意他了?”


  慕吟初蹙眉,“這好像不是你該問的。”


  顧長安盯著慕吟初,沉吟片刻,冷漠道,“抱歉,失言了。”


  慕吟初沒再理會他,暼可眼穀芷悠,“一起走還是?”


  穀芷悠溫和地笑著,“不擔心皇上生氣?”


  慕吟初眸子微閃,“無所謂,總歸倒黴的不會是我吧,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就行了。”


  穀芷悠失笑,有些無奈,“我怎麽感覺你學壞了?我好歹與你有同門之誼,這麽坑我合適嗎?”


  “我覺得挺合適的。”


  慕吟初主動拽住穀芷悠的衣袖,“走吧!”


  穀芷悠笑了下,任由她拽著,“你是第一個敢如此挑釁皇帝的人。”


  慕吟初挑眉,“你呢?就沒挑釁過嗎?”


  “我可不敢!”


  “嘁!嘴上說著不敢,卻與皇帝針鋒相對多回了!在穀家與皇帝打鬥的事,你忘記了?”


  穀芷悠語塞,他都忘記這回事了。


  慕吟初笑著打趣,“沒話說了?”


  穀芷悠無奈,“你呀!記憶中,你小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這張嘴呀,多少有些不饒人!”


  他雖然記不清慕吟初還是顏檸時候的模樣,卻清楚的記得,那是個聽話乖順的姐姐,不是現在這樣的。


  慕吟初笑著,目光望著遠處,眼底是別人看不見的悲涼,“人是會變的。”


  前世,被家裏人寵著,在充滿愛的環境裏長大,她覺得,前世的自己是個很單純,很聽話,很仁慈,很溫暖,也天真,帶點活潑的姑娘。


  後來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變得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也變得像隻刺蝟一樣極其敏感。


  尤其,榮安侯府並不團結,勾心鬥角的。


  這一世,也就隻有父親和兄長真心關心她在意她。


  境遇不同,人的心性也改變了。


  她時常覺得自己是個很醜陋的人,前世家族的毀滅,自己的慘死,勾起了她對這人世間所有的恨意和惡意。


  她看不慣的東西,她就想毀滅,看不慣的人,她就想直接埋了。


  她很難發自內心去敬畏生命,很難發自內心去尊重一個人。


  她深知自己的內心有多幽暗,隻是很多時候,偶爾會想起前世爹娘對她的教誨,讓她下意識想去克製這種幽暗。


  她變得偏激,變得刻薄,對很多人,很多事,都存有絕對的偏見。


  隻喜歡順著自己的。


  隻要讓自己不舒服的,就打從心底看不慣。


  當偏激與刻薄成了習慣,會下意識與那些看不慣的人針鋒相對,不知不覺,別人說什麽,總會嘴先腦子一步,下意識去反駁。


  對於穀芷悠,隻是朋友間的調侃,對自己討厭的人,那是真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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