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皇帝失約
榮安侯府的所有動靜，姬煌宇都了若指掌。
慕吟初與祁家有關係，姬煌宇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當初慕吟初算計慕雨柔的時候，是從祁家酒樓後門進的，他一早就懷疑慕吟初與祁家關係不一般。
隻是當心中的懷疑變成事實的時候，內心即使不是很震驚，也不平靜。
一個官家千金，牽涉了顏氏，穀氏，祁氏，與之有關的每一個家族都不簡單。
慕吟初到底想做什麽？
她之前刻意引導他去調查顏氏，意欲何為？
“來人！去宣姬灝昀和聞雲庭進宮！”
等了會兒，姬灝昀和聞雲庭前來。
姬煌宇剛毅的麵龐冷峻，幽深晦暗的眸看著姬灝昀，“朕讓你調查顏氏滅門一案，可查到些什麽？”
“回皇上，顏氏滅族一案，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就讓人調查過，臣到大理寺翻找了十六年前有關顏氏的卷宗，結果發現所有的卷宗全都是空白的。”
姬煌宇擰眉，“怎麽回事？”
“當年負責調查顏氏滅門一案的官員，在先皇執政時期就已經辭官歸隱。如今大理寺幾個主事的官員，對於卷宗空白一事，毫不知情。臣猜測，卷宗要麽被盜，要麽被人銷毀，隻是時隔多年，查不到何人所為。”
姬煌宇陷入了沉思，顏氏滅族一案，非同小可，卷宗無論是被盜，還是被銷毀，都說明了，卷宗裏記載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普通人是沒有辦法跑進大理寺盜取或者銷毀卷宗的。
普通人更沒有能力讓調查顏氏滅門一案的所有官員都辭官。
也就是說，官員辭官，卷宗銷毀，都是先皇授意的。
先皇這麽做，明顯就是想掩埋有關顏氏滅門一案的所有線索和真相。
先皇為什麽這麽做？
姬煌宇心中有許多疑惑，卻無人為他解惑，“讓人將當年調查顏氏滅門一案的所有官員都找到。”
姬灝昀頷首，“是！”
姬煌宇冷眸看向聞雲庭，“祁家的少主進京，去了榮安侯府，這事你怎麽看？”
“回皇上，潯陽嶺山鐵礦被盜一案，祁家有很大的嫌疑，而當初被皇上派遣到潯陽查案的，正是榮安侯慕堯江和世子慕知林。”
“你的意思，榮安侯府和祁家有勾結，且榮安侯父子二人有可能包庇了祁家？”姬煌宇沉聲問。
聞雲庭神色凝重，“微臣並非懷疑榮安侯父子，隻是陳述事實。鐵礦被盜，往小了說，可能是謀取利益，往大了說，可涉嫌謀反。
榮安侯父子是官，祁家是商，官商勾結本是大忌諱，祁家又涉嫌盜取鐵礦，這種時候，所有與祁家來往密切的官員，都會有謀反的嫌疑。”
姬煌宇眸子晦暗，“讓人查一查，看哪些家族與祁家深交，還有，這些年與穀家深交的，一並查清楚。”
聞雲庭神色複雜，“微臣這些年與穀芷悠一直有書信往來，今後可需要避嫌？”
原本還想勸皇帝與穀芷悠緩和關係，然後利用穀氏對抗祁家，結果穀家的少爺跟慕吟初關係匪淺，而祁家又與榮安侯府有來往。
一個榮安侯府，竟然牽涉了穀家和祁家兩大富商，若三家擰成一股繩，對朝廷將是巨大的威脅。
“無需避嫌！等明日朕見了穀芷悠再說！”姬煌宇沉聲道。
……
榮安侯府那邊，祁千殤和穀芷悠在榮安侯府待到很晚，兩人吃了晚飯之後一同離開。
這一晚，慕吟初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慕吟初梳妝打扮之後，早早就去了一品香茗。
過了不久，一襲紅衣的祁千殤，還有一襲白色錦袍的穀芷悠，兩人先後出現。
唯獨姬煌宇和聞雲庭，都快到下午了，遲遲沒有出現。
等得久了，慕吟初漸漸有些浮躁，“皇帝該不會不來了吧？”
穀芷悠也拿不準，皇帝一開始非見他不可，如今他答應到一品香茗見麵了，皇帝卻遲遲不肯現身，到底什麽意思？
幾人又等了許久，臨近傍晚的時候，等來了將整個一品香茗圍住的禦林軍。
所有閑雜人等，全都被清場了。
慕吟初，穀芷悠，祁千殤，三人對視一眼，神色都變得嚴肅。
三人出了雅間，下了二樓，在大堂裏，看到了身著官服的聞雲庭。
聞雲庭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穀芷悠，盯著那張似曾相識的俊逸麵龐，他有短暫的驚愕，很快又恢複淡然。
穀家的少爺替穀芷悠約了皇帝在一品香茗見麵，結果那個他熟識的“穀芷悠”並沒有出現在一品香茗。
有些他不願相信，不敢相信的答案，此刻呼之欲出。
“三位請坐！”
聞雲庭招呼著慕吟初三人落座，目光始終落在穀芷悠身上。
穀芷悠坦然地與他對視，溫和地笑了笑，“好久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聞雲庭的心跌落穀底，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慶幸。
他也曾對穀芷悠心動過，此刻悔不當初。
他雖然沒有像皇帝那般執著，但多年來，一直默默守護著穀芷悠，那個年少時心動的姑娘，一直是他心頭觸不可及的月光……
現在，很反胃。
好氣！穀芷悠就是個混蛋！
把他和皇帝耍得團團轉！
聞雲庭冷笑，“不愧是小小年紀就掌控穀氏的穀家主，這玩弄人的本事，本官自愧不如！”
聞雲庭的態度，讓穀芷悠很無奈，“雲庭，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
“嗬！”聞雲庭冷笑，“穀家主這話，說得虧不虧心？你有無數次機會告訴我真相，可你沒有！”
“抱歉……”
“你不該對我感到抱歉！你該對皇上感到抱歉！”
聞雲庭冰冷的眼神看著穀芷悠，“皇上對你如何，你比我清楚！表麵上，皇上的確逼迫你了，可實際上，他為你做了多少事？為你穀家做了多少事？你心裏沒數嗎？
我認識的穀芷悠，是光明磊落的！是坦蕩的！是重情重義的！可此刻的你，讓人感到如此陌生！
耍著人玩很有意思嗎？
跟祁家的人一起出現在這裏，你是想做什麽？想告訴我們什麽？”